駱西杰抽了一口冷氣:“不至于吧?我可是他親兒子,虎毒不食子?”
孟霓冷笑:“他駱向東還缺兒子么?更何況,你看看當初他是怎么對駱北尋的?沒有利用價值,且會給他帶來威脅和麻煩,權威手打挑戰的時候,他恨不能把他往死里打。”
“可是現在,他可以陪他站在同一條船上。可以幫他扳倒周青裴,那么他就是可以力挺扶持的對象。”
“媽。”
打斷孟霓的話,駱西杰探頭出去,看看四下無人。
“我聽說,后門那邊今早接過來一男一女。”
“什么一男一女?”
“四五十歲的年紀,男的坐著輪椅,看著像一對夫妻。進門后直接就轉進后院了,誰也不知道。”
駱西杰神秘兮兮道。
孟霓眉頭一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寶說的。”
阿寶?!
孟霓印象中出現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少年,經常在院子里處理植被。
“他好像是……駱南蓀身邊的小跟班吧?”
……
駱家,西廂后院。
閣樓別有洞天,仿佛喧囂世界里的一抹世外桃源。
這里沒有名貴的鋼琴,應該只是一座有些年頭的老式風琴。
而駱南蓀的背影,早就沒有了年少陽光明艷的驕傲挺立。
阿寶坐在旁邊,牽著大黑,拄著下巴。
他不懂音樂,但是懂陪伴。
此時此刻,駱南蓀彈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正好是十一月的篇章。空靈,白皚,萬物孤單。
一如他永恒失明了的夜,再也沒有一束光給到些許吝惜。
但他的生活和目標仿佛一瞬間都變得那么純粹了。
琴聲停下,駱南蓀轉頭去。
“他們知道了么?”
阿寶懵懂點頭,“嗯,我告訴二少爺了。”
“很好。”
駱南蓀放下鋼琴蓋,嘴角挑出一抹清晰的笑意。
……
“陳之秋的家屬在不在!”
當第三車加急血漿被送進急診室后,護士出來,沖著整個醫院走廊狂喊。
陶醉起身,“我,我在這兒,醫生,阿婆怎么樣了!”
“情況很不好,多處器官衰竭出血,皮膚表面幾乎看不出血管和肌肉組織,給急救和手術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護士問陶醉,“你是她什么人?”
“我……”
陶醉鼻腔一緊,“我,我是她家人的朋友。我已經在聯系了……”
陶醉低頭看向手機,想看看駱北尋有沒有消息,才發現手機已經徹底沒電關機了。
“我……我現在能做些什么?”
陶醉雙手攥緊,剛剛聽警察和消防隊的人說,現場的火勢已經撲滅了。但因為狀況過于慘烈,現在還沒辦法判斷有沒有其他傷亡者。
具體還要等溫度降下來以后,進行現場清理,才能得到明確的結果。
“里面那個姑娘呢?也是你朋友?”
護士問的是駱小嬌。
陶醉點點頭:“她沒事吧?”
“一點呼吸道灼傷,別的沒有大礙,但是情緒比較激動,給她用了一點鎮定劑。你們另一位男士陪在那。”
護士告訴陶醉,讓她還是盡快去聯系陳阿婆的家屬,另外大廳就有充電寶。
陶醉說自己馬上去,起身經過隔壁休息室,看到駱小嬌床邊的人竟然是周豫白。
她愣了一下,還以為是沈風易。
“你,你一直在這兒?沈風易呢?”
陶醉詫異。
周豫白提著手杖站起身:“我沒看到他,好像從現場過來的時候,他就沒有跟過來。”
陶醉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也是。
當時她帶著哭啼崩潰的駱小嬌上了周豫白的車,好像并沒來得及跟沈風易打個招呼。
陶醉想,可能是沈風易覺得出了事,等下駱北尋肯定到場,他不想見到他罷。
多余的事無暇多顧,陶醉拿了充電寶,接上手機。
周豫白從她身邊上來,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
“餓不餓,我讓阿隋去買點東西?”
陶醉搖頭,回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已經九點半了,明天一早的飛機,按原計劃走,讓陳凜照顧你。”
陶醉沒做聲。
“小醉,這事是個意外。剛才陳凜告訴我,駱北尋已經得到了消息,并在往這邊趕的路上了。”
周豫白提著手杖過去,坐在陶醉身邊。
“我建議你還是……”
“我不去了,麻煩陳凜,安排我外公入院治療。反正之前你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是么?”
陶醉松開手,轉過頭。
眼睛紅紅的,沒有眼淚。
“我舅舅還沒消息,我沒辦法走。”
陶醉說。
周豫白頓了一下,點頭:“好,我知道了。等這邊事情安頓好,再過去也好。”
“怎么才算是安頓好?”
陶醉疲憊地牽了下唇角,“周豫白,你告訴我說這只是意外。所以,駱小嬌是因為迷路了才跑到西郊小院的地下室么?”
周豫白沉思半晌:“小醉,你在懷疑我么?”
“我不是在懷疑你,我只是想要個真實的說法。”
陶醉提高聲音。
“小嬌去拿佐料,無意中撞到了你和李爭羽在談周小池的事。你們兩個怕她出去亂說,于是想辦法穩住她,甚至不惜讓小鹿到我家來,連我一塊穩住?我真的是奇了怪了,為什么周小池還活著這件事,你明明已經隱瞞了那么多年,卻直到現在才說出來。并且,僅僅告訴了李爭羽?”
“小嬌被李爭羽帶走,李爭羽又被人襲擊昏倒,然后在著火的西郊小院里,發生了這樣的慘劇。周豫白,你說我懷疑你,那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你很可疑呢?”
周豫白良久開口:“小醉,我沒想傷害任何人。但我想逃走,想自保,就必須要依靠一些人的力量。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
陶醉眼神微微動容:“你知道周小池是誰,對么?”
周豫白再次沉默,偏開眼睛。
“回答我!”
陶醉咬得紅唇滴血,“我陶醉就那么輸不起么?就算駱北尋的白月光還活著,又能怎樣?我用得著你們一個個好像幫我如臨大敵一樣?”
“小醉……這跟你沒關系。”
周豫白低著頭,沉吟半聲:“有些人,在你看不到的泥淖中,想盡辦法往上爬。這是本性驅使的。”
被算計了前半生的人,總是會有些后遺癥在身。
彼此聯手,卻又無法彼此相信。
“但是小醉,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么?”
周豫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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