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新生被市長褚楚明這么一問,腦海里,立馬閃現賀宇輝那微胖的身影。
他?
賀宇輝?
我覺得他怎么樣?
在心里反復拷問中,喬新生梳理著對這個比自己小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印象,他好像平平無奇,也說不上多帥,也說不上多高,但身材板實,臉圓,一身正氣。
而且,喬新生也知道,或許賀宇輝認識他,但肯定不熟悉他。
但是,他對他,則太熟悉了。
因為女兒喬玉柳與以前承包城南醫院幾個項目的公司老總靳美娟熟悉,兩人為同學閨蜜關系,因此,靳美娟的一句話,讓喬玉柳印象深刻,也讓喬新生比較好奇!當時靳美娟說的大概意思,其實也就是說賀宇輝負責幾個億的項目,卻沒有收過丁點好處,也沒有讓項目報銷任何費用等等。
因為這事,再加之當時有領導擬提拔他出任衛計委副主任,喬新生便悄悄跟蹤他,調查他,看看是不是有這回事?
甚至,他還帶病住進城南醫院,埋伏到他就職的醫院里,體察民情民意。
結果,賀宇輝這年輕娃兒的口碑,以及他經營醫院的能力,讓喬新生心有觸動,那就是他——他確實是個有擔當、有作為,群眾擁戴的好干部!
此時坐在市長禇楚明的面前,喬新生其實對他的問話,心里很沒底,他不知道禇市長問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褚楚明想找他麻煩,還是想提拔重用?
沒了辦法,面對他的提問,他又不得不答。
于是,喬新生只得憑著自己印象和良心,喃喃道:“賀宇輝同志呢,首先在我印象中,人年輕,有思想,有活力,干工作也很有辦法,在當前這物欲橫流的社會中,他的物質欲望,好像也沒有那么強。”
“雖然,他性格上,以及工作方法方式方面,還有欠缺,有很多地方不成熟,甚至讓人反感。但不得不承認,他所經手的幾個單位,無論在職職工,還是老職工,對他都口碑不錯。我履職組織部多年,他那邊一個上訪的都沒有。而且,就他到衛計委當一把手后,我聽說他一上任,就整肅干部隊伍,取消了幾個不合理收費項目,群眾拍手稱快。”
喬新生其實表達的,也不完全正確,更不完全到位。
賀宇輝履職一把手,就是讓管玉紅分管業務,將相關醫療證件的管理,透明化。什么醫生換證、考取護工證等等,現在都公開了……
因此,他所說的,其實也只是聽說過,卻表達不完整。
褚楚明聽著喬新生的話,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臉上的肌膚本來就發黑,一不說話,濃重的眉毛下,簡直像布了層箱。
這搞得喬新生,心里好生忐忑,擔心自己是不是自己說過頭。
幸好在這時,禇楚明點頭說話了。
他吸了口氣道:“喬部長,我聽你話里的意思,怎么滿滿都是夸贊啊?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喬新生一愣,忙著擺手:“我和他,沒關系!禇市長放心,我和他真沒關系!”
“那,你是覺得這干部,搞工作還可以?!”
喬新生再次拼命點頭:“是的!禇市長,我覺得……他工作搞得真不錯!人也清正廉潔!像這樣干部,我作為組織部長,覺得應當舉薦!”
見喬新生說話如此肯定,禇楚明的眸子,終于綻放明媚的光華。
他瞪大眼,狠盯著喬新生,提醒道:“喬新生,我提醒你哦……你得對自己的話負責!!”
喬新生大聲道:“我對說過的話負責!”
禇楚明看著喬新生那認真樣,撲哧一聲笑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喬新生同志,你就回去擬紙公告吧,就關于賀宇輝同志出任中海市副市長的公示公告……呃,你把公告擬好后,先不要發出去!待到我這邊常委會召開的時候,我在會上過一遍……也就是走個形式,到時候,你再將這則公告在中海日報公示吧!!”
喬新生一聽是這事,嘴巴頓時張大了!
原來賀宇輝,是要出任副市長啊。
這是何等牛奔啊!34歲,就升任副市長!
想當初,自己34歲,也就是副科啊。
雖然感覺他很了不起,但喬新生高興,他手舞足蹈道:“好,好!……褚市長,我這就回去擬公告!”
……
縱然外面風起云涌,或者說中海官場一片哀嚎。
但處這個漩渦里中間,賀宇輝卻心緒安寧,靜如湖水。
同樣,衛計委也十分的平靜。
因為整個醫衛系統,與采礦和出口等權力機構,互不相關。
也因此,被帶走的三百余名中海干部,整個衛計委,一個人也沒有。
這些天里,賀宇輝除了參與市里的會議,就一直帶著管紅玉、楊杰、范青云等衛計委的干部,在鹽河縣、臨水縣、城西區和金泉縣之間奔波。
事情嘛,還是之前的那個事情。
就是從丁雪葭出事那個非法礦洞里,抓捕到100多名的礦工,關于他們患上塵肺病的問題。
在金泉縣看守所,通過對近60名被抓礦工進行體檢,得出來一組嚴峻的數字。那就是這60人中,有50人都患上不同程度的塵肺病。
這組數字,觸目驚心,讓賀宇輝特別心痛。
他從這些患病礦工的資料上看得出來,這里邊,沒有一個家庭條件好的!
而那10來個沒有患病的,倒是家境挺好,多是看場子的,或者就是開裝載機的。這些人,在當地,往往很有勢力。他們一個月能賺五六萬,偏偏這些患病還干活的,一個月拼死拼活,也就七八千塊錢,現在患病了,也算將性命搭上。
看著這幫可憐的老鄉,想到自己的愛人命喪那陰森冷涼的礦洞,賀宇輝這心喲,好多時候,都疼得無法呼吸。想到丁雪葭的遭遇,他見這些人,恨不得一秒都呆不下去!可是看著他們渾濁的眼神,又勾起他濃濃的悲憫之情。
在檢查了金泉縣之后,從另三個地方傳來的消息,與金泉縣差不多。
這幫老鄉的患病比例,超過70%,簡單地說,他們一百余人,有70多人患病。
塵肺病不是別的病,輕重程度不同,癥狀不同。很多人起初根本沒有什么特別明顯癥狀,甚至有些病人,都感覺不到他們患病了。
對于那些嚴重者,自然是藥物加療程治療了,而為了動員那些ci顯示有陰影,卻沒有癥狀的人接受診治,賀宇輝只得管玉紅等人,三番五次深入拘留所,邊給他們做檢查,邊普及塵肺病的相關知識。
隨著關押時間的延長,特別是檢察機關對某些領頭份子進行逮捕之后,留下的部分礦工變得毛躁,也變得不再配合治療。
這一天,便發生了意外。
當賀宇輝和管玉紅、還有個醫生、以及二個民警,打開看守所的牢門,準備進去看看在里邊關押的4名礦工,他們的身體恢復得怎么樣,準備給其中一名還同時患其他病的礦工,打注射針時……
一個叫牛老四的三十多歲壯漢,突然從被喝令蹲的地上飛快起身,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他一下湊到管玉紅的身邊,雙手叉開,手銬在空中畫了個優美曲線,接著,雙手叉開,就架到了管玉紅細嫩的脖子上。
“讓開,都給我讓開!”
牛老四雙手互相用力,緊卡著管玉紅的脖子,眸子瞪大,暴燥吼道。
所有人反應過來時,都愣住了。大家都沒想到,戴著手銬的牛老四,身手還這么敏捷,他能在短短幾秒時間,就將管玉紅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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