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便是商場？”
離厄記憶力很好，哪怕聞棠隨口一說，他也記得她是要帶他去商場。
兩人同出一轍抬頭，看著入口頂部醒目的led提示牌。
“連華超市。”聞棠念了出來。
這又觸及到了離厄的知識盲區，“超市？”
是的，聞棠并沒有帶離厄去所謂的商場，而是東拐西拐帶他去了小區附近的小型超市。
這里距離高檔小區有段距離，平日主要賣些蔬菜水果、日用百貨什么的，物美價廉，目標客戶主要針對一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群體和普通上班族。
聞棠并沒有給離厄花大錢的打算，且不說她現在變成了窮鬼，沒有閑錢，就是她現在腰纏萬貫，她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一厘一毫。
不在和自己沒關系的男人身上浪費錢，是聞棠做人的第一原則。
聞棠用簡練的語言為離厄解釋了什么是超市，在他消化理解的時候，帶著他搭上了扶梯。
“這也叫電梯？”
聞棠‘嗯’了聲，心中戲謔，還會舉一反三了。
扶梯緩緩下行，離厄感受了下，感慨道：“很穩。”
聞棠敷衍重復，“確實很穩。”
這和剛才的電梯截然不同，離厄摸摸扶手，覺得新奇，沿途細細打量周遭的事物，不愿放過一絲一毫。
不一會二人下了扶梯，他又道：“這是在地下。”
聞棠點頭，“負一層。”
傍晚五六點鐘，超市正是熱鬧的時候，尤其生鮮區，一群拎著籃子的大爺大媽正在瘋狂搶購。
離厄被眼前的場景吸引去目光，怔怔看著，腳步減緩。
亮白的燈帶，碩大的人像廣告牌，林琳瑯滿目的商品碼放得整整齊齊，熙熙攘攘的人群秩序井然，干凈又整潔。
雖說這只是個小超市，繁華程度也遠超過了離厄的認知，他們那的集市和這相比，實在差太多。
而離厄這一身古裝也很快引起了大爺大媽們的注意，退休的他們幾乎是追劇的主力軍，各類綜藝也如數家珍，對一些綜藝套路了如指掌。
一見到離厄，他們當即就想到了綜藝錄制，尤其他旁邊還站著聞棠這么個漂亮小姑娘，模樣登對的他們很像一對明星組合。
好奇的目光齊刷刷飛過來，為免引起麻煩，聞棠一把拉過離厄扎進服裝區，把大爺大媽甩在身后。
掌心是她柔軟的小手，溫熱滑膩的肌膚隨著二人的走動摩擦著他掌心的紋理，離厄心里蕩漾起甜意，嘴角上揚。
她主動牽他手了。
聞棠卻在暗戳戳盤算，心想趁離厄現在還不了解這個世界物價審美，可勁作弄他。
聞棠毫不愧疚，甚至還為自己的付出感到肉疼。
等到終于到了地方。
聞棠放開手，“你在這等我，我去挑衣服，很快回來。”
離厄戀戀不舍收回手，點頭，他也剛巧想停下來仔細看看四周。
“別亂走亂逛！
“你放心。”
相對于生鮮區，服裝區就安靜了很多，唯一一個導購正在理貨，整個片區幾乎沒什么人。
聞棠這才放心將離厄一個人放在那，沖進百元三件老頭衫那排架子挑挑揀揀，可她前腳剛走，后腳兩個手挽手吐槽自己奇葩前男友的女孩就溜達了過來。
幾乎是受到了命運之神的感召，一抬頭，二人就不約而同看見了白熾燈下白到發光的離厄。
兩個原本脫單無望的女孩瞬間瞪大了眼睛，驚艷四射，像餓極了的小狗看到了肉骨頭。
她們倒是沒覺得離厄這一身打扮奇怪，反而因此找到套近乎的借口，熱情中不掩羞澀，跑了過去。
其中一人氣喘吁吁率先開口，“小哥哥，你，你這漢服看起來真不錯，是網購的嗎？方便給個鏈接嗎？”
換湯不換要的問題，昨天的經歷告訴離厄，這二人又是來攀纏問他要點化的。
他蹙眉，默默退到一邊。
小姑娘春心狂動，仿佛感受不到離厄的冷淡，不依不饒追過去。
“小哥哥，方便告訴我們一下嗎？我和我朋友也是漢服愛好者呢，這趟就是為了完成小組作業出來尋找靈感，能麻煩告訴我們一下店鋪名字嗎？如果可以的話，那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另一人也著急摻言，“是啊是啊，同學你是哪個大學的？是漢服社的嗎？方便認識一下交流——”
“休得無禮！”
離厄忽然冷叱出聲，反應極大，是其中一個小姑娘按捺不住拽了他的袖子。
導購聞聲抬頭望了過來。
“怎么了怎么了？”
聞棠也急匆匆趕來，她老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沒動，想借此讓離厄這個從古代來的死板老古董感受一下現代社會的‘險惡’，直到他忍不了才假裝剛發現沖過來。
她是想折騰離厄來著，卻不能連累無辜，她更不想將事情鬧大，再去派出所里撈他出來。
兩個小姑娘哪想到離厄竟然這么兇，短短四個字鋒利森寒，一下子將她們嚇懵在原地。
回神又見聞棠過來，離厄眼神立刻柔和下來，一副‘我有主’的姿態，她們當即誤解了二人的關系，紅著臉說了聲抱歉，拔腿就跑。
聞棠眨眨眼睛看著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嘆了口氣，覺得好笑。
這么膽小可怎么成功呀。
兩個小姑娘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聞棠收回目光看向離厄，“怎么了？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離厄直想把剛才被觸碰的袖子撕下來，忍著嫌惡沒說什么，他并不想給聞棠添麻煩。
可他也確實不明白那所謂的‘點化’是何意思，遂如實復述道：“她二人過來找我要漢服鏈接，我不給，她二人便動手動腳。”
聞棠挑眉，“然后你就吼她們了？”
離厄頓時語塞，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
陌生男女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她這滿不在意的語氣，她是在覺得他小題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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