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的嚴隊嗯了一聲，而后沖著賈飛道：“從今天起你就不用送我了，歸隊吧。”
賈飛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嚴隊這是要趕他走，立刻搖頭：“這不行，嚴隊你的腿徹底養好之前，我就是你的勤務兵，寸步不離的那種，這是領導交給我的任務。”
“我就是你的領導。”嚴柏沉臉說道。
賈飛覷了下嚴隊的臉色，然后笑呵呵道：“你是我領導，嫂子也是我領導，我聽嫂子的。”
嚴柏：“……”
田寧不知道嚴柏被難得機靈的賈飛堵了話。
她來到學校，開始了一天的教學工作，又趁著中午空閑之時，去了趟大隊部，商談挑選好了十名資助對象，又將一年的學費留下。
在她打算離開之時，大隊書記顧德全叫住她，說了些閑話，其中就有顧老三的情況。
原來夫妻倆吵架鬧崩后，韓細妹回了娘家，顧老三先找了大隊書記，又找了嚴柏，求得他同意去工程隊做工，這是力氣活，比大隊上工辛苦，但也掙得多一些。
“嚴柏沒跟你說這事嗎？”顧德全瞧見她有些怔愣的神色，不由得問道。
田寧醒過神，搖頭笑道：“昨天事多，嚴柏沒顧上跟我提這事，不過工程隊需要人，招誰都是招，我不會干涉他的工作。”
顧德全見她說這話時并不勉強，臉上也沒有不悅，放下了心，點頭說道：“老三如今肯上進，你們做哥嫂的能扶一把就扶一把，但不能多幫，免得他又憊懶下來。”
田寧笑著應了，告辭離開大隊部。
至于顧老三的事，她并沒有上心，她也相信嚴柏會處理好，不會再鬧到自己面前，這就可以了。
一路往家走，路上碰見熱情的村民，田寧一一回應，有詢問資助名額的，田寧就讓對方去大隊部去看，圍繞她的人這才散了。
她抬腳想要繼續前行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顧大丫。
十二三歲的姑娘干干瘦瘦的，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單薄褂子，但遮不住手腕，顧大丫有些緊張地抓著袖子，怯怯地走到她身前，低低喊了一聲：“二嬸。”
聽到這聲稱呼，田寧的神情有些復雜。
若說一年前，東東在顧家是受欺負的，那顧大丫就是沒啥存在感的一個孩子。
顧大丫是顧家大孫女，卻沒有得到相應的疼愛，原主的記憶里這孩子整天埋頭干活，也不愛說話，安靜得叫人幾乎忽略她的存在。
這樣一個安靜的小姑娘，干瘦得風一吹就能倒，裸露的手腕上又殘留著新舊摻雜的疤痕和指甲印，即便田寧對顧家厭惡得很，也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
田寧也從王嬸子那聽說了，這幾個月癱在床上的馬秋菊都是顧大丫照顧的，小姑娘手上的疤痕和指甲印的來處也就不言而喻了。
田寧輕嘆一口氣，開口問道：“大丫，你喊我有事嗎？”
聽到她的問話，顧大丫木訥的眼睛慢慢有了光，緊張地抓著袖子，張了幾次口才吐出一句話：“二嬸，我想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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