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飛花令

  見周圍女娘們指指點點,徐箐箐冷著臉道:“你們見誰會帶一堆冰塊在身上的,便是有,這一路過來也早化了,哪里還能等到制成冰品?”

  褚煦君端了一爵給她:“箐箐姐,請。”

  徐三娘子接過,一口飲盡,便是常年面無表情的她,瞬間都被酸爽道:“再,再來一杯。”

  褚煦君:“好,再試試甜的。”

  早有感興趣的大膽女娘上前跟著一飲,顧不得夸贊,連忙先出手搶下一杯,生怕沒有。

  如此,便是那些捆綁要對付褚煦君的女娘們也忍不住上前……

  等她們喝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罵她。

  唔……不行,這種艷陽天,來上這么一爵冰水,又酸又甜,真的太太太太……爽了。

  褚煦君,她她她……好生//奸詐!竟耍此等小聰明,收買人心。

  可是,喝了一爵,還想再來……

  判定嬤嬤們見周遭人都開始哄搶起一號小娘子的冰飲,如此,結果便十分明顯了。

  想來,后來人要再超越褚煦君的附加分基本是不能夠了。

  王五娘子見廚藝間的女娘們紛紛倒戈,氣得連忙跑去其他位置報信 。

  第五嬤嬤抓著褚煦君:“小娘子,有機會可要讓我再嘗嘗你做的新菜品,咱們一起切磋。”

  褚煦君:“多謝嬤嬤厚愛,一定一定。”

  周遭用完冰飲的女娘們也圍著她,一副想問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她們剛剛聯合起來那樣針對褚煦君,眼下還想貪對方的嘴,年輕小女娘們到底還是臉皮薄,沒有臺階不知如何認錯。

  徐三娘子看得清楚,隨口一問:“大娘子,不知此法可易得?”

  褚煦君掃了一圈,將眾人的心思看在眼里,慢慢洗凈自己的手,挽著徐三娘子往外走:“箐箐姐,此法其實不難……”

  小女娘們立起了耳朵尖,都想聽卻是不好意思跟上去。

  “聽著倒是不難。”徐箐箐道。

  褚煦君也不藏著掖著:“我有心想將冰飲跟豆腐一樣,做成城中的買賣,不過還得等有穩定的硝石來源才行。”

  徐箐箐驚訝:“什么?那豆腐居然也是氳氳妹妹的手法?”大到預言,小到庖廚的“神通”。

  褚煦君笑道:“論廚藝工法,我是半點比不上箐箐姐。今日不過是取了巧法的路子,旁人沒有的我有,這才奪了高分,箐箐姐勿怪。”

  “小瞧人不是,我出這趟門不過是拗不過家里人,出門散散心罷了,誰會在意第一第二的虛名。機緣巧合能結交氳氳妹妹如此聰慧又貌美的小女娘,倒是意外收獲了。往后,我少不得要往褚家去打擾氳氳,只看你歡不歡迎。”

  “那等我再得了硝石,就再做冰飲、酸乳酪請姐姐賞鑒。乳酪加一點桑葚、莓果,一冰,那滋味在夏日里比什么都強。”

  “勾得我現在就想試。氳氳下一個項目是什么來著?”

  褚煦君幾要嘆氣:“是詩。”

  “那便不同路了,我在‘醫’。”

  這項比廚藝還要冷門,好家伙,這可真是不走尋常文的訟獄官之獨女。

  **********

  告別面冷心熱的徐三娘子,褚煦君趕往詩文間。

  褚煦君不在意別人文藝比賽的規矩,不過相對而言,“藝”需耗費的準備、時間較長,且烈日容易發汗,做起來不雅觀,很多人會先完成“文”類的比試再進行“藝”。

  只是褚煦君在意“庖廚”能帶來的基建能量,和別人背道而馳先去比藝。

  而詩文間作為一個風雅不費力的熱門項目,擁有女子組最大的比試場所,自然人數也是最多。

  等褚煦君到的時候,屋里的人密密麻麻,比分排名也十分焦灼。

  詩文項的比試有統一主題,交題出了隔間后,便視為結束,便是之后到外頭又得了好句,亦不能夠返回重作。

  怕的便是有人出去透題,比別人多了思慮的時間,便顯得不公平。

  大家比試的項目都差不多,如何取舍便看個人如何統籌安排時間項目以拔得頭籌了。

  褚煦君進了屋,拿到了主題,一是“四季”,二是“飛花令”。

  排名前十的詩文會掛起,供人品評,若覺得自己的不比上頭的差,還可找判定嬤嬤們討教。

  褚煦君拿到題目后,幾乎沒有思索,拿起布帛便開始寫。

  片刻后,待墨汁稍干,她便提交給了判定嬤嬤:“女娘子稍候。”

  旁邊便有女娘見著開口:“這不是褚家大娘子?”

  “她不是才剛到,這就有了?”

  “這么短時間想出來的,能是什么好句?且看著,嬤嬤們如何給她打分吧。”

  ……

  首判嬤嬤看了這些聒噪的女娘一眼,她們才散開了些,又凝神想自己的句子。

  嬤嬤們展開褚煦君的詩文后,見字不大好,瞇了瞇眼,接著神情便是一凜,再細細品讀,面色更是凝重了起來。

  很快,她將詩文互相傳閱,五位嬤嬤展開點評、討論,倒是迅速達成了一致。

  女娘們觀察了許久,前面幾幅不錯的詩文,都得到了如此熱烈的討論,但這么快出結論的還沒有。

  應該是不好吧?

  嬤嬤們定下分數,展示板前的所有詩文全部往后挪了一位,將褚煦君的詩文添作了頭名。

  這下,所有人看見新的第一,紛紛圍了過來。

  自褚煦君入了詩文間,自然仍是焦點,只是她方得了廚藝的第一,風頭正盛。

  此間又都是各自思索,除了刀刻、落筆的聲音,安靜得很。

  是以大家雖然盯著她,但開口的人不多。

  眼下見她進屋不到一炷香,便取得了頭名,句子也不想了,扔下筆,互相招呼。

  后頭沒看著的女娘:“你們倒是念啊,這哪看得見。”

  “別看的好,這字啊,是入不了眼。”

  “人長成那樣,這字怎么這樣?”

  ……

  一粉衣小女娘擠到前頭:“別吵別吵,我來念我來念……”

  她敢帶頭念詩,聲音自是清晰而婉轉: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

  剛念了個開頭,便有人跟著吟了吟,開始叫好:“好,好一句有情郎。”

  “如此直白,不免落俗。”

  “這青梅可不俗,青梅代春,春日春心,還有呢?”

  “就是,都別嚷嚷,聽聽下頭還寫了什么?”

  粉衣小女娘接著念:

  “梅花開雪中,相看斗奇絕。

  絕頂人來少,高松鶴不群。

  群玉開雙槿,丹榮對絳紗。

  ……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中一夜雨,樹杪百重泉。

  ……”

  前頭念一句,下面便有人品評一句,這些句子,越念越有味……慢慢便說不出哪兒不好的話了。

  粉衣小女娘念完忍不住嘆道:“寫得這樣好這樣快,是如何想出來的……”讓人不得不服。

  褚煦君:都是全文背誦背的。

  服嗎?服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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