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為娶絕美夫郎,她要造反當女帝 > 第511章 番外【雁南歸】8
  若非當下局勢實在是不允許,臣不煥真的想扶額嘆息一番。

  千算萬算,他都沒算到祝暮澤竟然會把墨條摁斷在硯臺里。

  堂堂麒麟才子!

  居然——

  失策了!

  對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罷了,罷了。

  誰叫殿下命中有此一劫?

  是福不用躲,是禍他來扛。

  蘇憶桃的下馬威可大可小,若能借著墨條的事兒就此揭過,倒也是福不是禍。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滾出去,自領十鞭!”

  聽到這個還算輕的懲罰,臣不煥倏地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杖斃剝皮,也不是剁手砍腿,這么看還有的救。

  呼……

  活下來了。

  十鞭而已,平平常常的下馬威罷了,扛過去就行了。

  后宅里用來罰人的多是藤鞭,撐死蹭破點皮,也不知道比蘇碎月的馬鞭、鋼鞭輕了多少倍。

  “阿哲領罰,謝…殿下,寬恕……”祝暮澤滿眼惶恐,放下半截墨條,叩首謝恩,逃也似地離開書房。

  臣不煥舒展開微微蹙起的眉頭,神情溫和,泰然自若。然而,心里卻翻涌著驚濤駭浪。

  殿下這是被嚇著了?

  若是如此,后面的計劃恐怕需要有所變更了。

  嗯?

  不對。

  殿下好像是裝的。

  嗯……再看一眼。

  確定了,這孩子就是裝的。

  既然能將他騙過去,蘇憶桃那邊就不成問題,殿下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蟄伏的亂世梟雄,

  終將傲視蒼茫天地。

  蘇憶桃道:“研墨。”

  “是。”

  臣不煥把半截斷墨撥出來,重新添水,細細研墨。

  “他——你怎么看?”

  這個問題,確定要問他嗎?

  那可真是問對人了。

  臣不煥不卑不亢地回答:“才華過人,有些傲氣,只不過一身骨頭被太女打折了不少,沒了少年時的膽魄。”

  蘇憶桃鋪了一張宣紙,提筆蘸墨,狼毫瀟灑落下,隨即,”臣不煥”三字躍然紙上。

  “說的不錯,蘇碎月這步棋……還真是陰毒。仿佛一根魚刺,橫在喉嚨里,拔不出,咽不下。”

  臣不煥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停下研墨的手,笑著看向她,“妻主,不煥有一言。”

  “但說無妨!”

  “魚鯁在喉,那就把這根刺變成容易下咽的糖塊。吃與否,皆在妻主一念之間。”

  臣不煥依舊是那個溫潤如玉的才子佳人,清亮透徹的琥珀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這是他第一次在蘇憶桃面前展露鋒芒。

  一針見血,直扼命門。

  就連蘇憶桃看他的眼神也在此刻有了些許變化,真真假假的寵溺中帶著幾分實實在在的敬重,不再把他當做一個閨閣公子看待,而是把他擺放在同等地位,真正地將他當做麒麟才子。

  麒麟才子臣不煥,

  一策江山動九州。

  直至今日,世人都以為他的麒麟才子之名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噱頭。畢竟——除了自己人,見識過他的手段的幾乎都被坑死了。

  就比如,八年前,被他送進地獄的十萬楚軍。

  臣不煥后面的話,更加離經叛道。

  當然,這是臣不煥給蘇憶桃安排好的葬魂路。

  “既然有人在殿下喉嚨間橫了一根刺,讓殿下喘不過氣來,那就剁了她的手,再還她一條帶有劇毒的魚。”

  蘇憶桃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就連筆下泅出一灘墨痕都沒注意到,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臣不煥!”

  “你可知你說什么?”

  面對洶涌而來的威壓,臣不煥安若泰山,輕輕將研好的墨水推到她面前,“殿下在問什么,我便在答什么。”

  他沒有再稱呼“妻主”,而是恭恭敬敬地尊稱她為殿下。

  蘇憶桃放下筆,拍了拍他的肩膀,開懷的笑聲在書樓中蕩漾,“哈哈哈——好!好!”

  “說的好啊!”

  “既然如此,這根魚刺,就讓給你來挑。”

  “把人帶回去調教一番,半點兒規矩都不懂,看著就心煩。”

  臣不煥扶著膝蓋,起身拱手,“是。”

  “去吧。”

  “今日——本宮什么都沒問,而你也什么都沒說。”

  “不煥只是來送糕點的。”

  “別傷他的手,畢竟是一幅《青篁尋仙圖》換回來的,其余的……你隨意。”

  “不煥領命。”

  披上大氅,臣不煥緩步出門,他站在屋檐下,神情淡漠地望著跪在雪地里發抖的祝暮澤,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起來,跟我走。”

  “嗯?為何?”

  攏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少年,你是不是莽?這種蠢話你是怎么敢說出來的?

  臣不煥走下臺階,把他的話重復了一遍,“為什么?妻主命我教你規矩。”

  “羅睺!”

  “是!”

  “等等,我自己會走!”

  戲已開場。

  在祝暮澤“憤怒”的碎碎念下,他被羅睺押回東樓江南閣,也就是臣不煥的住處,火星子恨不得燎上房頂。

  入戲不深,又怎能以假亂真?

  回到院落,下人有條不紊地幫臣不煥解開大氅,并且把溫暖的雕花手爐遞給他,又拂去落在少年肩頭的雪花,最后搬來鋪著羊絨的軟塌供他落座。

  祝暮澤:“……”

  臣不煥:“跪下!”

  祝暮澤:“?”

  見他遲疑不動,臣不煥當即給羅睺使了一個眼色,后者一腳踹在祝暮澤的膝蓋窩處,迫使他跪在石板上。

  “你——”

  “掌嘴。”

  “啪啪啪!”

  羅睺上前半步,抬掌扇在祝暮澤臉上,不過用了巧勁兒,雷聲大雨點小,聽著響聲清脆,實則根本沒用幾分力。

  巴掌落在臉上,祝暮澤身子往前一歪,險些摔倒,卻被羅睺掐住肩膀,勉強穩住身形。

  臣不煥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我雖為側君,但也算府上半個主子,而你,只不過是一個供妻主玩賞的奴隸。”

  “主子沒讓你說話,就不要亂開口。”

  “先跪兩個時辰去去戾氣——還有,給他拿三只碗。”

  祝暮澤:“……”

  兩肩,頭頂,各自頂著一只瓷碗。

  祝暮澤半點兒不敢亂動,不僅膝蓋疼,挨過鞭子的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

  想哭,但他不能哭。

  這條復仇之路是他自己選的,就算跪著也得走完,斷然沒有哭鬧喊疼的道理。

  羅睺雙手環胸,倚著紅柱,卻不敢將擔憂寫在臉上,只能回頭望了眼臣不煥,然而后者始終無動于衷,甚至還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卷竹簡,她只能默默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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