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在刷牙。
雖然早晨刷過了,這會仍要再刷一遍。他非常仔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幾乎每道牙齒縫都要清理干凈。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點緊張,以至于鏡子里那個二十七歲的男人,看著就像要迎來**的青蔥少年。
97年出道,拍了十五部電影,卻只有過兩次吻戲,今天是第三次。
周公子→劉曄→張柏之,貌似很神奇的順序。
“咕嚕嚕……噗!”
褚青漱了漱口,把水吐掉,又洗了把臉。
老實講,他看影視劇的時候,很不理解那些人漱口為毛都要仰著個脖子?而且在嘴里咕嚕咕嚕半天,居然還能不吞下去。
偉大的技能,真是get不到。
“喂,你搞什么?好慢啊,寶哥叫你呢!”
他剛掛好毛巾,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拉開,張柏之探頭問道。
“呃,沒事沒事,有點困,洗了洗臉。”
“洗臉?”
她古怪的四處瞧瞧,很快就發現垃圾筒里的一次性牙具,不禁眨眨眼睛,道:“你刷牙啊?”
“呵,是啊,我怕嘴里有味道。”他略微尷尬。
“事啊,我不介意的。”
張柏之打量他片刻,又指了指自己,笑道:“沒想到你還蠻尊重女生的,不過我就吃了口香糖,你不嫌棄的哦?”
“……”
褚青有點別扭,很不習慣這么大大咧咧的跟異性討論接吻。何況還是個一般的朋友。
而張柏之看他那呆呆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好像又覺得不禮貌,連忙用手捂住嘴。
“怎么了?”他不解。
“你,你不是第一次吧?”
聽他傻乎乎的問,她卻忍得很辛苦,面色微紅。
“當然不是!”
他硬挺著臉面。還特意解釋:“呃,應該是第三次。”
“噗哧!”
張柏之終于忍不住,直笑得彎了腰,翹翹的屁股肉緊貼著盥洗臺,道:“哇,第三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等下會輕一點。”
“……”
褚青無語,仿佛見到了一只大尾巴狼。在自己跟前晃啊晃。
……
這場戲是講,小慧已經接受了大輝,在某天晚上倆人散步回來,便趁著夜黑風高開始沒羞沒臊。
“柏之,你等會要主動一點,但是動作不要太快。青仔。你要顯得被動些。但慢慢的變成主動。”
開拍前,爾東升忙著給兩位主角說戲,主要是對氣氛的要求,得表現出那種暖心的治愈感。
“寶哥,這個節奏大概是怎樣?”張柏之問道。
“節奏就是……”
他分開兩只手掌,約莫隔了半尺遠,然后一點點的貼近,不急不緩,就像有塊微弱的磁石在彼此吸引。
“哦,明白!”
張柏之確實是位很優秀的演員。如此抽象的講解居然懂了。
“青仔,你呢?”爾東升又轉頭問。
“呃,有點不適應,我盡量。”褚青老老實實的回道。
“不要緊張,這種事情多試幾次就好了,只要柏之沒意見。”小寶哥倒很輕松,還開了句玩笑。
“ok啊!我完全沒意見!”她立即笑道,一臉我是資深女司機的樣子。
“……”
褚青滿腦袋黑線,裝作無視。
其實很多觀眾都有疑問,演員拍親熱戲,尤其是那些激烈的床戲,到底是不是真做?
拜托,當然是假的了!
別說大眾電影,就是純粹的三*級片,女的都要穿上肉色內*褲,男的也要用膠帶把生殖*器粘在小腹上,以免拍攝時一桿進洞。
你就用膝蓋想,觀眾看到的是剪輯之后的鏡頭,自然流暢。但現場肯定很苦逼啊,導演要完美效果,演員得保持情緒,攝影機又要換角度,再加上點技術性失誤,好嘛!那一兩分鐘的床戲,可能要拍十幾個小時,大家筋疲力盡,哪特么有閑心勃起?
當然了,a*片除外,人家有勃起輔導員。
所以拍吻戲,算最簡單的了。
除非是特殊情節,導演一般不做具體指導,只給個大概方向,余下便靠演員的自身經驗。你平時喜歡摟脖子就摟脖子,喜歡抱腰就抱腰,都無所謂。
這段是雙機拍,一個對著門口,一個躲在客廳。
屋子里的燈關著,只有外面透進來的夜色。爾東升試了半天鏡頭,覺得光線不錯,人工再一補足,整體色調就變成了沉沉的深藍,挺有種幽閉的浪漫。
“ready?ready?”
“1號機ok!”
“2號機ok!”
“action!”
褚青和張柏之站在走廊,得到示意后,他便拉開門。先等了等,待她進去,自己才跟上兩步。
“啪!”
他按開燈,拎著半打啤酒走到客廳,已經出了1號機的鏡頭范圍。
女人獨自停在門口,四處打量,好像覺得這房子很陌生。她的表情很微妙,帶著些許迷茫和期待。
而隨著燈光亮起,她的視線在男人背上轉了一圈,隨即一收,變得無比篤定。
“啪!”
她又關了燈。
客廳里,褚青正往外拿啤酒,忽覺眼前一暗,不禁轉身觀望,接著就是一滯。
這一滯,時間都仿佛停止。
就見張柏之慢慢靠近,兩只手搭在他胸前,細長的手指拈著t恤衫的衣領,輕,且執著的往上,最終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把臉湊過去。帶著一絲絲騷動的呼吸。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這一串動作,腳步,節奏,眼神,手指……無不精彩,簡直一氣呵成。爾東升方要暗暗喝彩,褚青還來不及作反應。卻聽“噗哧”一聲。
張柏之松開手臂,退后半步,竟然笑場了。
“sorry!sorry!”她趕緊道歉。
小寶哥莫名其妙,因為之前都好好的,便問道:“柏之,怎么樣?”
“事,事,我可以的。”她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