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微微一嘆，李默給遠處招呼其他客人的小二招了招手。
這一老一小一看就是受苦之人不似地球上那種討吃騙子，尤其是那小孩，眼神不會騙人。既然老頭開口，斷是沒有辦法拒絕。
“爺，您吩咐....”
“給這爺孫也來一盤牛肉，四塊蒸餅，賬算我頭上。”
李默道。
“啊？給他們......”
聞言，小二一臉詫異。
“怎么？有問題？”
李默也不廢話，直接摸出了二兩銀子放在了桌案上。
“爺，不是銀子的事而是...他們....算了，算了....還是實話告訴您！是這樣的.....”
小二猶豫了一下，低聲附耳給李默言語了一番。
“沒事，你照著上菜就是！”
聽罷一笑，擺手，李默并沒有太在意，反而轉身對著桌旁的一老一小說道，
“老人家，你們也找個桌子坐下來。”
“爺，那我可就上菜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小二再次確認。
“上菜！”
李默點了點頭。
就在方才小二偷偷告訴他，這二人其實并不是祖孫。
小孩是老頭撿的，老頭也不是本地人士，兩年前來得長安城東，后來撿了小孩便開始在此以乞討為生。
各路過客也曾沒少給過他們吃食，但這老頭有個不好的習慣，只要有人幫助他，他就會一直跟上去索求幫助說什么請求收留之類的，為此還挨了不少打。
久而久之，這一老一小在長安城東成了“名人”，碰上善心人小二和路人也會提醒，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在李默看來，應該是幾頓飯的事情肯定不似小二說的這么玄乎。
而且這老人家其實很值得人尊敬，如果不是他....或許這孩子早已曝尸荒野。
“謝謝郎君！好人有好報....”
聞言，
老人和小孩大喜不已，急忙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等起了牛肉蒸餅。
......
一炷香后，李默與車夫吃飯喝足起身就要重新趕路，不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旁桌的老人和小孩竟是也跟著站了起來。
“嗯？”
見狀，李默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頭竟是搶先一步來到了李默的身前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郎君，您就行行好，收留我們爺孫吧，我們爺孫能干活能吃苦.....”
老頭邊哭邊道。
“這.....”
李默忍不住一愣，看來這小二倒是沒有胡說。轉頭一瞧，之前出言提醒的小二正望著他們，眼神似乎在說，“怎么樣？早就給你提醒過，你還不信。”
回神，李默并沒有太在意而是從懷中再次摸出二兩銀子，
“老人家，銀子給你，應該能撐上一段時間。”
李默相信，只要銀子給了...這爺孫應該就不會再索求收留。
然而事情并沒有李默想的那么簡單，
跪在地上的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銀子后，竟是并沒有理會反而慟哭得更厲害，
“郎君，我們一老一小...常年受人欺負，有了銀子自己也花不著，你還是發發善心，收留我們爺孫二人....我們爺孫要求不高，只要能吃上一頓飽飯就行。尤其是我這孫子....真的不能沒有飽飯.....”
“這....”
李默神色微動，
雖然這老頭看似過分，說得其實也在理，銀子給了他們很有可能會被那些游民搶掉還不如給飯食來得實惠。
“可.....老人家，此番....”
猶豫了一下，李默本想開口拒絕。
畢竟自己不是那種專門行善的大善人，眼下進城還有事情要做，讓這一老一小跟著不是事。
不過話到嘴邊李默忽是改口道，
“這般，老人家，你先隨我進城....屆時給你安排個活計，你若是能做那就留下來做，若是不能做....還請老人家不要怪罪。”
方才，李默想到了清風賭坊。
賭坊剛剛組建，只有朱滄一人，這老頭去了端個茶擦個桌子應該沒什么問題。
如果他不去那這老頭自然也不會再跟著。
如果去，那自己相當于順手做了一件善事，僅此而已。
“啊？能做的，老頭子我能做的。只要讓我大孫子頓頓有飯就成。”
聽到真的有活可以干，老頭大喜不已，急忙叩謝。
“起來吧，老人家，既是你愿意去試，馬車就在前面，我們一起進城。”
李默攙扶起老頭。
“謝郎君....郎君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難報。小滿，趕緊過來給恩公磕頭.....”
老頭老淚縱橫。
“謝謝恩公收留”
小孩也很懂事。
“老人家，切勿這般！”
見狀，李默心底一嘆，看來這老頭是真的想要一個長久的活計，是小二和其他人將這件事想得太復雜，
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個份上，誰又愿意這樣？
“郎君，您以后也別喊我老人家了，喊我老杜就行！有什么事盡管給我老杜吩咐。”
待老頭情緒稍微平復后，邊走邊對著李默說道。
“老杜？行！以后就喊你老杜！”
李默一笑，隨口應道。
“自己都這樣了還有事給吩咐...說的好像自己很牛似的....人家郎君辦的都是大事，你一糟老頭子能幫的上什么忙？能吃飽飯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走在最前面的車夫聽到老頭的言語后，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嘀咕歸嘀咕，他終究是個車夫，
來到馬車前后還是麻溜的取下了馬凳，讓一老一小上了車。
片刻，
馬車再次啟程，緩緩的駛向了長安城。
......
夕陽西下，
長安，吏部，禮部侍郎周遠手里拿著一份批文走出了府門，
“終于成了！”
回頭望了一眼吏部大門，周遠自語道。
自從上次楊玉環傳話后周遠便開始忙活起了李默的事情，幾天之后，所有的手續均已辦妥，只要李默到了西都便能去禮部報道，正式接受調派。
此刻，周遠手中拿的就是李默的官引。
“也不知道李默人回來了沒有....罷了....還是等他爹壽誕之日將官引給送過去。那時他肯定在.....”
望了望手中的官引，周遠邁步就要回府。
“周大人...周大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呼喚。
“嗯？”
轉頭一瞧，只見一頂轎子由遠而至，喊他的是一名帶刀校尉。
“他怎么來了？”
待看清校尉模樣，周遠心底一沉忍不住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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