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發現的？”
聞言，
李默眉頭一皺。
“陛下...”
張旭朝著御書房內看了看，
李默會意，當即一個眼神，除了杜甫的所有宮人都退出了御書房。
“長安！”
見到一眾侍從退下，張旭這才躬身開口。
李默眉頭一蹙，撫摸著案幾思索道：
“他們的目標不是朕即將出世的孩子？怎么去了長安？”
張旭隨即詳稟道：
“午時長安暗衛來報，昨夜長安城北，守城大營中駐扎的五千軍卒悉數身死。”
“因為玉華國那幫武者都是巔峰境以上的高手，暗閣忙了好多天都一無所獲，直到昨夜長安這場大案發生……”
“暗閣暗衛一個時辰后趕到，沒有發現兇手，但是根據大營內的尸體死狀推斷，若非幾十名巔峰境武者同時出手，則絕無可能辦到短時間內殺死五千名訓練有素的軍卒！”
“故暗閣斷定是玉華國武者出手無疑。”
聞此，
李默臉色愈發陰沉，這玉華國武者是奔著所謂的圣子來的，現如今不奔著汝陽來卻去了長安殺人，其中定有陰謀。
杜甫聽聞此言，思忖后當即躬身，
“陛下，玉華國這明顯就是想調虎離山，他們是想把陛下的目光引向長安，待我龍國武者盡數前往長安，那他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潛入汝陽了。”
“陛下，依老臣之見，這時候我們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等玉華國的武者來汝陽，萬萬不可遣人前往長安啊。”
“打上來？”
李默隨即搖搖頭，開口道：
“這不是陰謀，而是一場陽謀。”
陽謀？
張旭和杜甫俱是不解。
“為何是陽謀？”
李默起身來到懸掛在側墻的輿圖面前，指著上面的長安一點道：
“朕若是不派武者過去，那接下來，死的可就不止五千人了，他們會一直殺下去，一直殺到民怨滔天，朝廷威名喪盡，逼朕不得不派高手過去，以平民憤。”
“朕若是現在派人過去，那更是如了他們的意，朕派過去多少人他們就在暗中殺掉多少人。”
“所以，他們這是給朕明著下了一個死套，逼著朕親自過去！”
李默話音剛落，李太白又沖進了御書房，送來急報：
“陛下，洛陽剛剛傳來消息，有蒙面武者在鬧市當街殺人，事后趙海總督統計出，死亡百姓多達四百余人，等洛陽府衙的人趕到現場時，行兇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杜甫和張旭一聽這話，便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李默。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啊。”
而后，李太白從杜甫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氣得李太白眼光之中只剩下一抹殺氣。
但張旭幾人除了震怒，便是震驚，因為事情果真如李默所言，玉華國武者就是想著將李默逼出汝陽！
杜甫仰天一嘆，不甘心道：
“難不成我們就這么看著我龍國百姓被這群玉華蠻夷隨意虐殺？”
“陛下，老臣我咽不下這口氣。”
李太白也急得滿地打轉，卻想不出一點好法子來，龍國長安洛陽都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朝廷肯定不能干看著。
這玉華國來這么一出，根本無解。
不同于李太白三人的焦急，李默卻顯得極為鎮定。
他心思道，既然你玉華國出陰招濫殺我龍國無辜百姓，那就別怪我李默心狠手辣。
說著，李默回身坐在了書案前，目光陰沉道：
“眼下他們在暗中蟄伏不出，非要請朕入局，那朕便不得不躬身入局了！”
李默眼神凌厲道：
“杜大人，即刻替朕擬一封罪己詔，就說洛陽百姓慘遭賊匪屠殺，是朕治國不力，后日朕便率領朝廷一班重臣，親臨洛陽，御駕剿賊，以安民心！”
一聽此話，杜甫三人都愣在當場。
“陛下，這萬萬不可，如此去了，汝陽防務盡空，皇后娘娘即將生產，又不便隨陛下出宮，陛下若去洛陽，那玉華賊子的奸計可就得逞了。”
杜甫以為李默是要放棄保護龍子，執意要去洛陽與玉華武者一戰，護龍國百姓周全，于是便趕緊勸說。
李默看了一眼杜甫：
“杜大人，你不妨想想，朕要是去了洛陽，究竟會發生什么？”
杜甫挑眉道：
“臣猜測，玉華國武者必然不會與陛下正面一戰，而是直奔汝陽，偷偷潛入宮中，待皇后娘娘誕下龍子，便將皇子搶走，到那時候，汝陽防務空虛，無煉氣士武者坐鎮，玉華武者奪皇子就猶如探囊取物。”
“待到他們得手，便回過頭來，暗中襲擊陛下。”
李默輕輕搖了搖頭。
“錯！他們不會只盯著汝陽一處，他們會兵分兩路，一路來汝陽奪皇子，一路便在洛陽暗殺朕！”
“若是計成，他們不光能一舉殺了朕這個龍國皇帝，還能同時將所謂的圣子迎回去，就算朕命大沒死，那朕的皇子也必然失之……”
張旭聽到李默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禁眉頭一皺：
“陛下既然知道后果，為何還要如此做？”
李默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張旭的問題，而是看向一旁的李太白：
“李大人，朕記得你乾坤閣麾下，是不是有一個名叫齊峰的統領？”
李太白疑惑地點了點頭，不知李默為何突然提起此人。
“陛下問他做什么？”
李默勾了勾指頭，李太白便附耳上來，隨后李默輕聲說了幾句話，李太白的眸子隨即亮了起來。
“陛下放心，老臣這就去辦。”
看到李太白這前后之變化，杜甫和張旭二人卻是一頭霧水，不免好奇李默方才究竟說了什么。
隨后李默又看向張旭：
“張大人，你現在出宮去，暗中找個差不多是十日之后生養的婦人，帶入宮中。”
張旭瞬間就明白了李默的意圖。
“陛下是想……讓這婦人假扮皇后娘娘，然后將皇后娘娘轉移到他處？”
李默嗯了一聲，張旭便匆匆退下。
“杜大人，朕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把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
李默在將自己的計劃悉數說給杜甫之后，杜甫也一改愁容，臉上全是笑意。
之前他內心總是惴惴不安，但現在停了李默的布局，他已經有十成的把握了。
要不說自家陛下乃是紫微星轉世，這等周密的計劃，任你玉華武者再強，用陛下此計，必能讓這些玉華國人后悔來到龍國。
就如此，杜甫滿面輕松地出了宮去。
斗轉星移，三日過去，根據太醫診斷的日子，顧惜雪臨盆的日子也就都是六日之后了。
清晨的第一縷晨曦落到紫禁城的金頂之上，汝陽城迎來了新的一天。
紫禁城，一頂龍轎在一眾大臣宮人侍衛的簇擁下，出了皇宮去。
街道上，看著遠去的皇帝儀仗，人群中幾個百姓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了嗎，洛陽城街頭有蒙面武者當街殺人，據說殺死了好幾百人，陛下前幾日下了罪己詔，今日出宮，便是要前往洛陽，御駕剿賊。”
“陛下乃仁德之君，日日為國事操勞，就是不知道是哪方勢力所為，下手如此歹毒。”
其中一個大漢指了指不遠處的兵卒說道：
“這都不知道？眼下我龍國全國戒嚴，防的是誰，那兇手便是誰了。”
其余幾個百姓聞言便不約而同地驚呼道：
“是玉華國！”
汝陽的百姓們最近也察覺到了這幾日的氣氛不同往常，近來的汝陽城內，百步一哨，每條長街都有一隊鐵甲禁衛軍晝夜不停地巡視。
就連進出城，城門口的盤查，更是增加到了三層。
汝陽關，戒備的兵力更是比平常多了好幾倍，收官的關將全都換成了巔峰境的武者。
玉華國武者固然強，但再如何強，也不可能在如此嚴密的盤查下潛入汝陽。
皇帝的龍轎出了汝陽關，便直奔洛陽方向。
汝陽關外的山上，兩個蒙面人已經在這里守了一天一夜。
“來了！”
這聲音的主人不是辛哈是誰。
見到山下的情況，辛哈身旁的另一個黑衣人眉頭一皺：
“這龍國皇帝這么容易就上鉤了？”
辛哈輕笑道：
“你還不知道吧，這龍國皇帝之前就是坊間一個撰書先生，守著一個書坊度日，要不是背后有高人指點，他一個說書先生哪里有機會登上龍椅？”
這些消息，都是辛哈當初離開玉華國之時打聽到的，并且深信不疑。
龍國若不是背后有高人坐鎮，光憑一個撰書先生的智謀，怎能建立起一個偌大的帝國？
辛哈接著說道。
“狡猾的不是這龍國皇帝本人，而是那龍國皇帝背后的高人！這龍國皇帝智謀短淺，輕易上鉤也是理所當然。”
辛哈到現在回想到龍國大婚那日，自己被不知身在何處的神秘高人定在原地，他還是會一陣后怕。
辛哈身邊那黑衣人若有所思片刻，指著山下的皇帝儀仗道：
“你再仔細看看，龍轎后面跟著的龍國大臣，你認不認識。”
辛哈仔細看去一目了然，一個是平素護在李默身旁的暗閣閣主，張旭，另一個是汝陽總督王維，還有一人便是東土人盡皆知的青蓮居士李太白。
“是龍國幾個有修行境界的大臣沒錯，那張旭李太白王維三人，在當初與我玉華使團交手過的，他們的模樣我記得十分清楚。”
“龍國三個大圓滿境的高手，正是這三人。”
聽到辛哈這么說，一旁那黑衣人這才放下心中的多疑，點了點頭。
“還以為迎回圣子一事有多不容易呢，說到底，這龍國皇帝要是沒那背后的高人，連國都立不了。”
“也罷，你我現在回去，向太子殿下稟告！”
話罷，二人便閃身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二人趕到洛陽郊外的一處荒無人煙的密林之中，便見到了等待多時的玉華太子斑目，以及國舅不空。
見辛哈二人回來，斑目便趕忙詢問：
“怎么樣，那龍國皇帝上鉤了沒有？”
辛哈便趕忙將自己在汝陽關看到的事情一字不落地稟告給了斑目。
斑目隨后看向自己的舅舅不空：
“舅舅，既然那龍國皇帝上鉤了，那接下來，我們還按原來的謀劃行動？”
不空思前想后，也沒有發現哪里不對勁，便點頭道：
“看來，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不空不是冒失魯莽之人，他決定在動手之前，再確認一下李默是否真的到了洛陽。
于是帶著斑目辛哈等人，扮成普通百姓，混到了洛陽城外迎接圣駕的百姓隊伍里。
皇帝儀仗從汝陽出發，走了整整三日才到洛陽地界，此時距離顧惜雪生養也只剩三日時間。
玉華國這邊，圣子出世的時間測算全由國師弟子薩汗負責，所以不空和斑目不急，他們只要在圣子出世的那一日，將圣子帶出汝陽，便算是功成一半了。
而且，在他們看來，李默不在汝陽坐鎮指揮，到時候奪取圣子，也就沒了那神威火炮的威脅。
現在首要之急就是確保李默來到了洛陽。
一大早，洛陽總督趙海早早就帶著洛陽眾官員守在了城門外邊。
中午十分，皇帝的儀仗才來到了洛陽城門口。
趙海跪在地上，先是說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話，隨即便帶著洛陽大笑官員百姓躬身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官趙海，給圣天子請安！”
只聽轎中傳出一道威嚴聲音：
“趙大人，諸位洛陽城的百姓，都免禮！”
人堆中，不空低聲問辛哈。
“辛哈，那轎中聲音，可是龍國皇帝本人？”
辛哈重重地點了點頭，牙關緊咬道：
“是龍國皇帝無疑，那龍國皇帝的聲音，我辛哈再如何也忘不掉。”
當初，就是李默讓他堂堂玉華國使在諸國使團面前顏面掃地。
“國舅此番大可安心，那龍轎后面的幾人，都是龍國最頂尖的武者，貼身護在龍轎旁的，名叫張旭，乃是龍國暗閣閣主，時常護在那李默左右！”
“這就足以證明轎中之人是李默無疑。因為”
不空也點了點頭，龍轎周圍的確有三個先天大圓滿的氣息，如此看來，轎中之人是龍國皇帝不差了。
就在這時，人群一陣騷動，不空斑目等人抬眼望去，便見那龍轎前傾，接著，身著龍袍的龍國皇帝款款從轎中走了下來。
辛哈也趕緊抬頭看去，再見仇人分外眼紅。
因為隔得遠，辛哈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那龍國皇帝頭戴著珠簾冠冕，故而看不清面龐，但從走姿身形，和氣質來判斷，辛哈斷定那便是李默無疑。
不空急忙問道：
“辛哈，看清楚了，是龍國皇帝李默嗎？”
不空奉行的就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只要確認李默來了洛陽，那他則是可以橫行無忌地潛入玉華都城汝陽，并從龍國皇宮之中將圣子帶出來。
辛哈無比堅定道：
“國舅，如假包換的龍國皇帝！”
斑目這時候插嘴道：
“舅舅，你也太過謹慎了些，辛哈都說了是龍國皇帝親臨洛陽無疑，你還不信，非得來此一觀。”
不空沒有理會斑目，見辛哈回答得如此干脆，這才放下心來，不再久留，隨即又帶著幾人回到了樹林之中。
回去的路上，不空猜測，按照辛哈的交代，龍國背后有一個煉氣士境界的高手坐鎮，但他方才沒有感應到煉氣士境界的高人，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龍國背后的高人，現在定是留在汝陽城內了。
除了不空和斑目。
八個凝氣期高手，二十名大圓滿武者，以及兩百名先天巔峰武者，整整齊齊站在了不空和斑目面前。
斑目旋即下令道：
“這次行動，就按國舅的意思，本宮帶三名大圓滿高手，守在洛陽，其余之人全部聽國舅調遣，殺往汝陽。”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不空認為，滅掉龍國皇帝身邊的三個大圓滿，斑目一個凝氣初期外加三個大圓滿，已是綽綽有余。
所有的主力，都該用在對付汝陽城內的那位高人。
不空隨即接上話茬：
“三日后，我們趕到汝陽，也正好是圣子出世的時候。”
“此去汝陽，爾等隨我一道，直接破城毀關殺進去，不但要一舉迎回圣子，還要將龍國都城占領下來。”
“三日后，還請太子殿下務必殺了那龍國皇帝。”
斑目輕蔑一笑，語氣狂傲道：
“方才我試探龍轎中氣息，也就是個先天巔峰的境界，殺一個龍國皇帝，對我來說易如反掌，舅舅你就放心吧。”
不空點了點頭，
斑目雖然輕狂但他對斑目的實力還是有信心的：
“只要拿下龍國都城汝陽，再加上龍國皇帝身死，那這龍國自然而然就土崩瓦解了。”
“如此，國師交代的兩件事情，也算全部大功告成了。”
說到這里，眾人便不約而同地得意起來。
.....
夜色降臨，山夜寂靜，
斑目則帶著三個大圓滿繼續守在樹林中，只待三日之后前往洛陽刺殺李默。不空則是帶著其余上百人借著夜色掩護專挑小路山路，朝著汝陽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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