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白起,坑殺四十萬,被周姐直播 > 第九十三章吾等立于先人功績之上
  時秦莊襄王二年,四月。

  秦、趙雙方于長平對峙,已近一月。

  熟悉的光狼城,依舊是聳立于丹水東側。

  猛攻一月。

  然趙軍主將趙蔥得趙王令,一直是選擇堅守不出。

  以丹水西側之韓山、大糧山為據點,節節抵抗。

  且為防秦軍繞路而突襲。

  上至百里石長城、丹朱嶺一側,下至丹水河畔下游,皆是布置了重兵。

  又是一日猛攻。

  王翦身旁,副將桓齮拱手:“啟稟將軍,正如將軍所料,我軍屢番渡過丹水而試探,趙軍皆是堅守而不出。”

  “其于丹水至百里石長城一線,亦是布置了大量眼線和崗哨,便是繞路而突襲,恐亦不能克之。”

  桓齮自王翦、蒙武之后,秦又一聲名鵲起的良將。

  不過畢竟年輕氣盛,未歷大戰。

  此番攻之趙國,秦王子楚和太子政便以桓齮為王翦之副將。

  然而。

  聽得桓齮之言。

  明明是趙軍防線密不透風,秦軍進攻受挫,王翦這個秦軍主將的臉上,卻并無絲毫惱怒之色。

  清澈的眼眸閃著陣陣的思索之色,銳利的目光直刺向東側丹水河岸,嘴角甚至還帶上了笑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趙軍為昔日君上之威所攝,有此番做派,再合理不過了。”

  聽得王翦之言。

  這邊的桓齮眉頭微皺,便是拱手道:“如此一來,趙軍固守,依托丹水,及防線之利,我軍雖眾。然若取之,實為難也。”

  王翦點了點頭,笑道:“昔日趙之廉頗將軍以堅壘而拒吾父,今趙蔥亦然。此番我秦軍遠出,乃不利于久戰。反觀趙軍背靠國土,其糧其援,似大河之水,滔滔不絕。”

  “桓齮若以你之言,此番我軍欲求速勝,當以何勝之?”

  這邊。

  桓齮聽得王翦之詢問,深深的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沉思。

  不過片刻,便是拱手沉聲道:“趙軍固守之心堅矣,若以猛攻,必不得克。”

  “此番,趙軍主將趙蔥盡出太原之卒而援邯鄲。長平固而其腹背空虛,故以末將之言,我軍可兵分兩路,由鄴而北上,渡漳水而臨太原。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克得太原,兵向邯鄲。趙軍必亂,繼而引得長平之兵以馳援,待其脫離營壘之后,我軍可趁勢而起,盡殲其兵于曠野之中!”

  一番言語。

  桓齮可謂是慷慨激昂。

  然而這邊王翦瞇著眼睛,神色依舊是平淡。

  既無反對,卻也沒有贊同。

  桓齮眉頭微皺,見得面前之王翦,便是拱手道:“將軍,莫非末將之策不妥?”

  而王翦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將軍之計頗為精妙,以圍得太原而克之長平,頗有昔日孫臏之風,非是不妥。

  頓了頓。

  不過片刻之后,王翦卻是詢問道:“然此番,若以計成,尚有些許疑問,請得桓齮將軍思之。”

  桓齮微愣,下意識的拱了拱手:“將軍旦問無妨!”

  王翦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是靜靜的放在丹水東側:此番邯鄲,趙國尚有龐煖老將軍,以得近十萬大軍鎮守。邯鄲城大而墻堅,便太原得克,我軍亦無力而攻之邯鄲。屆時趙蔥依舊堅守長平,我軍待如何?”

  “便攻得太原,然其所需之兵力幾何?且盡而出之,我軍于此地之兵力必然空虛,若此時,趙蔥自領兵而擊之,甚至兵鋒直指上黨之地?我軍又待如何?”

  “此時,若我軍領兵而救之上黨,若趙軍兵出三路,一面正面而阻我援軍,另兩路側翼而夾之,我軍更待如何?”

  不過寥寥數語。

  這邊的桓齮整個人險些都直接暈掉了,面色竟然微微有些發紅。

  與此同時,也是一陣的后怕。

  因為如果真如王翦所言。

  若此番秦軍以他之計。

  而趙軍便以王翦所語之行動。

  那么他桓齮少不得落得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而他們這二十萬秦軍,不說全軍覆沒,怕也是損失慘重。

  當下。

  便是后怕的拱手,直接顫聲道:“若無將軍,末將幾為大秦之罪人也!”

  而話還沒說完。

  卻是被王翦直接扶住。

  此番,王翦環顧著偌大的光狼城,是一字一句道:“桓齮將軍不必自責,誰無少年時?少年沖動而少慮,尋常之事也。”

  “然將軍為我秦國之大將,凡有所戰,所思所想,皆需謹慎。戰則何以克敵?若不克,又當如何?需知為將者,將士身家性命、國家興亡榮辱皆于己身。凡用兵者,皆需三思而后行。”

  桓齮哽咽,雙目皆是微紅:“將軍所言,真知灼見,桓齮當受益終身也!”

  而王翦搖了搖頭,目光中竟是多了一絲懷緬:“此言,翦亦是于此趙地,聽于一先人也。今語之于將軍,當自勉勵,盡里而盛我大秦也。”

  桓齮默然。

  他知道面前的王翦所說之人為誰。

  那是大秦的武安君,秦人眼中的戰神,列國人為之肝膽俱裂的劊子手,人屠!

  此時。

  距離武安君據列國聯軍于函谷關,已過去了近十二年了。

  年輕的天下人,哪怕是年輕的秦人們,都已漸漸的忘卻了曾經的武安君,到底是有如何的本領!

  故人已逝。

  唯有從年長者談白起二字而色變的表現中,才能一窺其中究竟。

  武安君逝去時,桓齮還是一孩童。

  雖然從口口相傳的只言片語中,便能知曉其人。

  然武安君的本領,當真是只言片語,便能訴說得盡的嗎?

  所以他無法知道,那傳說中的武安君到底有何等的能力,才能讓眼前他佩服之至,已被天下人引為名將的王翦將軍,如此推崇備至?

  王翦見得面前的桓齮,只是輕輕的笑著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你只需知道,這大秦的大半江山,武安君打下來的。我們這些人能有今日,皆是立于先人功績之上啊。”

  桓齮似是懂了。

  只是低下頭去,再無一絲疑惑,有的只是和王翦一般的敬重。

  而后片刻。

  桓齮復語:“此番分兵之計不成,以將軍之間,我軍該以何計而克于長平?”

  然而。

  讓桓齮沒有想到的是。

  聽得他之言,王翦卻依舊是搖了搖頭:“不,此番依舊以你之計。”

  一句之后。

  桓齮大驚,瞪大了眼睛,卻是忙望向王翦:“將軍方才是不是說……”

  話還沒說完。

  王翦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計依舊是以你之計。然此番,吾軍卻必能勝之。”

  桓齮愣神:“莫非將軍料定趙軍必將回援?”

  王翦依舊搖頭:“是,卻也不是。伐謀者,攻心也。前番你之計,所攻為趙蔥之心。然趙蔥者,庸碌之將也;守成有余,而進取不足。他鎮守長平,所欲皆趙王之心也。其心不定,豈能攻之?”

  桓齮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緩緩的抬起頭來:“所以,以將軍之意?”

  王翦輕笑:“既攻趙蔥之心不成,便攻趙王之心如何?”

  于是乎。

  不過十日之后。

  嬴子楚見得王翦送過來的錦帛,整個人都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取太原?若我秦軍孤軍而深入,恐非妙計也!”

  說著這話的同時。

  嬴子楚是將目光望向身旁同樣盤坐之人。

  此人不是別人,自然便是嬴政。

  聽得嬴子楚之言,嬴政卻是輕笑:“若獨取之太原,自非妙計。然若使得細作于邯鄲,離而間之,便大善。”

  “離間之計?”

  嬴子楚抬頭,整個人臉上滿是思索之色,不由朗聲道:“真可功成?”

  嬴政目光灼灼,徑直抬頭:“必成!”

  嬴子楚卻并未因嬴政的言語而有絲毫的放松,依舊是眉頭微皺:“便以政兒之言,此計何以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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