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的時候。
嫪毐可謂是斬釘截鐵。
不因為別的。
便是因為。
現年已經是足足二十歲有余的嬴政。
早已經不是當初登基之時的那個十三歲的少年了。
初登基之時。
便是以嬴政的手腕。
以秦律。
雖然為秦王。
卻也不能掌控和行使秦王之權柄。
如今。
將近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以嬴政的年齡,也終于是到了親政的時候了。
而一旦親政。
想要再起事,便是愈加的艱難了。
所以。
嫪毐明白。
自己想要起事,必須趕在這嬴政親政之前。
而在他的身旁。
那門客依舊是低著頭:“君侯可效昔日之鑲侯,便王上親政,君侯聯于太后,未嘗不可……”
然而。
此人話還沒說完。
便見得這邊。
嫪毐如同猛虎一般,轉過頭來。
死死的放在此人的身上。
并沒有說些什么。
然而那邊。
那麾下之門客,便已經感覺巨大的壓力襲來。
連忙是跪伏在地上,自然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畢竟鑲侯魏冉以及那宣太后,雖然正如他所言。
便是在先昭襄王親政之后。
依舊是把持著大秦朝政數十年。
然而。
其后呢?
這兩人的下場,可是不大好的。
而這邊。
此人不過話音剛落。
便見得這邊。
一股輕柔的力量,直接將其扶起:“先生不過一時失言,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嫪毐的語氣便如同他輕柔的動作一般。
沒有絲毫的銳利。
就仿佛。
那先前仿佛刀子一般的目光,是假象一般。
那門客顫顫巍巍的起身。
微微抬頭,望向面前的嫪毐。
正欲謝恩。
然而。
還不待他繼續說些什么。
“下輩子,小心一些便好。”
僅僅是輕輕柔柔和的一句話。
一剎那。
那門客便是只感覺一個激靈。
瞪大了眼睛,便要說些什么。
“嘭!”
一聲巨響。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傳來。
門客一聲慘呼。
連忙是捧著已經鮮血淋漓的額頭,悲聲求饒:“侯爺饒命,侯爺饒命!”
不過很明顯。
嫪毐并沒有給此人繼續狡辯的機會。
便拿著腰間的佩劍。
連劍都不曾出鞘。
就這般。
死死的按著那門客。
一拳一拳的朝著那門客的額頭砸了下去。
不出片刻。
那悲呼聲消失不見了。
嫪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雙手,袖口,乃至是整個人的臉上,衣物,都已沾染著淋漓的鮮血。
看著那依舊在微微抽搐的尸首。
嫪毐一把抹去臉上的鮮血。
見得那已經被雙手染成血紅的雙手,那臉上哪里還有方才的平和。
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狠厲,以及濃濃的貪婪:“太后不是宣太后,而我嫪毐也不是什么鑲侯!”
“我要做的是趙襄子!是韓康子!是魏桓子!”
嫪毐瞇著眼睛。
深呼一氣。
感受著半空著那依舊濃烈的血腥味。
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近乎扭曲,滿是病態且瘋狂的笑意。
而便是在如此的情況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成蟜的叛亂。
并未有得想象中的規模宏大。
畢竟。
成蟜雖為長安君。
然而能得長安君之位,更多的還是靠著這自己的身份。
此前幾乎是從未打兵打仗的他。
自然是軍中沒有任何的威望。
雖然憑借著樊于期的能力。
裹挾著一批將士和親信謀反。
但是絕大多數的將士卻自然不愿意跟隨著他們一道謀反的。
隨著白淑和王翦的十萬大軍趕到。
這一場的戰斗。
比想象中的,還要來得更加的輕松一些。
于是乎。
不過是數月之后。
時秦王政八年,三月。
王翦和白淑班師了。
嬴政領文武百官,而輕至于咸陽城北門,迎得大軍凱旋。
當是時,在嬴政的帶領下。
現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將目光,直接的望向了他們的身上。
而這邊。
白淑雙手捧著一木匣。
待得嬴政當面。
便是將其雙手舉過頭頂,朗聲道:“啟稟王上,叛守成蟜畏罪自縊!以王上令,梟其首級!”
“其麾下親信,凡隨其謀逆者,共有萬余人,縛于軍中,求得王上發落。”
“吾等無能,唯余叛將樊于期,趁亂而逃至燕趙之地。”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
幾乎是所有的大臣們。
都是瞪大了眼睛。
很明顯。
是怎么也沒有想到。
竟然會是這么一個結局。
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嬴政和那木匣之間,來回的逡巡著。
以秦律。
成蟜造反,便是以他君侯以及公子的身份,自然也是難免一死。
然而。
卻不必急于這一時。
畢竟。
這一切,都是要按照律法流程來進行。
而如今。
叛亂平定了。
成蟜卻也只回來一個頭顱。
雖然這也屬正常。
然而。
對于朝廷,特別是嬴政這個秦王而言,卻屬實是有些不利的。
畢竟。
如今叛亂雖然平定了。
但是。
此前樊于期在大秦國內,大肆宣揚檄文。
本就是讓大秦國內的輿論,有些沸騰。
而如今。
成蟜一死。
整個秦國,卻并沒有因此而徹底的平靜下來。
之前檄文所帶來的影響,依舊是在繼續著。
而這邊。
隨著白淑打開木匣。
在木匣中,露出一顆鮮血淋漓滿是血污的透露。
因為路途遙遠。
頭顱破碎不堪。
只是依稀能見得那與成蟜有些類似形狀。
當下。
隨著這頭顱一出。
所有眾人,皆是面色大變。
微微的后退數步。
自然對一個頭顱,是沒有什么興趣的。
只是匆匆的一掃過。
這邊。
便聽得嬴政一擺手:“李斯何在?”
一聲呼喊。
便見得這邊。
李斯匆匆而至。
朝著嬴政一拱手:“臣在!”
嬴政轉頭。
目光落在李斯的身上。
然而,那看似平淡的目光。
眾人分明卻見得那眼眸之中,傳出的陣陣冷冽之意:“將成蟜之頭顱,懸于城門三日,以儆效尤。”
僅僅是一句之后。
剎那間。
朝廷眾臣,便是面色大變。
渭陽君等一干宗室之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是出列:“王上,三思啊!”
“長安君他,畢竟乃是我贏姓宗室之人,便為謀逆。”
“然而如今身死罪消,王上依舊如此折辱于他……實在是有辱我贏姓宗室的顏面,還請王上三思而后行……”
然而。
這邊渭陽君這些宗室之人,不過是話音剛落。
嬴政這邊,原本還平淡的臉色,僅僅是瞬間,便已經是便得無比的銳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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