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當捕快那些年 > 第530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余世奇不住地磕頭。

  恐懼在他們心中蔓延,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們怎么會想出用他去換取賞金呢?那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余世奇道,“好漢,我們是豬肉蒙了心,一時犯渾。我們錯了,還請能饒了我們的狗命。”

  范小刀嘴角冷笑,道:“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們非但不感恩,還要恩將仇報,難怪易老前輩說,在對待敵人的時候,還是不夠心狠手辣,我若是放了你們,那才是這輩子犯下的大錯!”

  他緩緩解開了背包,取出了驚鴻劍。

  就在這時,馬蹄聲起,一隊騎兵向他們這邊疾馳而來,將近三四十人,為首是一中年將領,不多時,騎兵來到了車隊前。余世奇看到了官兵,就如看到了救星,心中大喜站起身喊道,“將軍,朝廷欽犯范小刀在此!”

  范小刀聞言,心中暗呼不妙。

  這些騎兵,身穿黑甲,手持長刀,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氣勢。

  黑甲騎兵?

  像大明騎兵,大多都在平原上作戰,可是許虎的三千黑甲騎兵,卻可以全地形作戰,這也是許虎麾下最引以為傲的戰力。

  以他的武功,對付三十人,倒也不是問題,真正的麻煩是,雞鳴山是六大營的地盤,若一旦被他們纏住,那必然會引來更多的追兵,到時候,他必然將陷入不死不休的追殺中。

  所以范小刀決定借助懸崖和四周的地勢撤退。

  他手握驚鴻劍,打量著四周,隨時準備從山崖逃遁。

  在此之前,余世奇等人也是必死無疑。

  中年將軍聽到余世奇的聲音,向他們這邊狂奔而來,范小刀向后退了幾步,來到了懸崖邊上。很快,騎兵來到了眾人身前,將范小刀等人包圍住,中年將軍手持一根長戟,翻身下馬。

  “誰是范小刀?”

  余世奇指著范小刀,“將軍,他就是范小刀,朝廷欽犯,我們幾個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他留在此處!”

  中年將軍冷笑一聲,“很好。”

  余世奇見來了救兵,頓時有了底氣,“將軍,這是每一位大明子民應盡的義務!”看到中年將軍不說話,他又試探問,“將軍,朝廷不是說,發現或提供范小刀線索者,可賞銀十萬兩,您看……”

  中年將軍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殺意,把余世奇嚇得渾身一哆嗦。

  余世奇連忙擺手,“將軍,我們錯了,功勞自然是將軍的,我們就想平安離開這里。”

  中年將軍道:“想要離開?”

  余世奇點頭,“對,對,對!我們是平民老百姓,哪里敢跟將軍搶功勞!”

  中年將軍使了個眼色,幾名黑甲騎兵上前,走向了余世奇,余世奇大驚,“將軍,您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中年將軍面無表情,望向了別處。

  黑甲騎兵沒有過多廢話,幾招制服了五人,余世奇破口大罵,然而才罵了兩句,就被扭斷了脖子。

  殺人,他們是專業的。

  五個人被扔下了懸崖。

  車隊以及那些貨物,也都被扔下了懸崖。

  仿佛這五個人就沒有來過一般。

  范小刀也深吸一口冷氣,但看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執行命令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就足以證明這些黑甲騎兵的戰斗力,想要突圍,不死也得脫層皮。

  中年將軍打量著范小刀,范小刀也打量著此人。

  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中年將軍道,“安樂公,咱們又見面了。”

  范小刀道,“我們見過?”

  中年將軍道:“幾個月前,你可是在皇宮中,揚言要幫我們大將軍扶靈呢!”

  范小刀緩緩抽出了長劍。

  他心中做出了打算,突圍是假,借山崖逃遁是真。

  中年將軍擺了擺手,黑甲騎兵紛紛后退,撤出了三四丈外。

  范小刀道,“既然將軍也參加過圣典,應該知道,若是單打獨斗,你怕不是我的對手。”

  中年將軍道,“我何時說過要與你打?”

  范小刀訝道:“那你來此,又是為何?”

  中年將軍道,“我是替大將軍傳一句話。”

  他口中的大將軍,自然就是許虎。

  昨夜一戰,范小刀重傷了許虎,借助太平公主逃脫懷來城,按道理,許虎應該重兵守住各處關卡,對自己展開追殺才對,可是一路之上,根本就是雷聲大雨點小,除了零星的追兵,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范小刀問,“什么話?”

  中年將軍向后看了一眼眾人,往前幾步,來到范小刀身前,小聲道:“大將軍說:你告訴范小刀,入京之后,若是能查清楚那件事,我許某人不會坐視不理,更不會當愚忠的渾蛋。”

  他問,“哪件事?”

  中年將軍笑著搖頭,“那我就不知了。”

  范小刀大為震驚。

  這句話,大大出乎了范小刀預料。

  許虎也有所懷疑了?

  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又如此大張旗鼓地截殺自己?

  與薛家世代鎮守北疆的世家不同,許虎出身低微,靠在行伍中的軍功一步步走到了這個位子,而其迅速崛起,也是這十幾年的事,可以說是當今“陛下”親自提拔起來的親信心腹,否則也不會將拱衛京畿的六大營二十四衛交給他來管理。

  就算當今陛下是假的,許虎也是這個假皇帝的心腹。

  可為何偏偏要對自己表態?

  不過,這件事對范小刀來說,也不是壞事,至少已經明確,六大營不會對自己出手了。

  中年將軍又道:“大將軍還有一句話。”

  范小刀道:“請講。”

  中年將軍道,“大將軍說,昨夜你刺他的那一劍,的確有點本事,不過,要想對付京城的那一位,怕還是不夠。”

  范小刀問,“大將軍的傷勢如何?”

  中年將軍道:“大將軍還在床上躺著呢,不過,今天一早,他吃了四大碗飯!”

  這句話說得很晦澀,不過,范小刀卻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第一,許虎的傷,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第二,他臥床不起,是為了做戲給別人看。給誰看?當然是京城中給他下命令的那一位了。

  想到此,范小刀心中輕松了許多。

  看來不止是薛成,連許虎也開始起了疑心。

  只是昨夜太平公主的造訪,讓范小刀對他的立場有些吃不透。

  無論是薛成,還是許虎,他們都有意或無意地放范小刀一馬。如今京城中形勢復雜,暗流涌動,各種力量角逐,卻又保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就如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庫,而范小刀則是點燃火藥庫的那點火星。

  范小刀抱拳道謝,“多謝將軍相告,敢問將軍姓名?”

  中年將軍抱拳行禮,“在下六大營虎賁衛右將軍張士杰。這次六大營截殺安樂公,正是由在下帶隊。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還會見面。”

  “若無別事,就此別過!”

  張士杰取出一張輿圖,遞給了范小刀,范小刀打開,上面標注著虎賁衛在雞鳴山的兵力部署圖,道:“大將軍的話已交待完畢,接下來,我將會率三萬虎賁衛在雞鳴山截殺安樂公。”

  話說得很明白,上面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范小刀還是要殺的,但是能不能攔得住,殺不殺得了,那就不好說了。

  范小刀看了一眼黑甲騎兵,“都是這些騎兵?”

  張士杰笑道,“三千騎兵,每日耗費已是天價,六大營哪里能撐得起三萬騎兵!這些虎賁衛都是大明官兵,也是大明子民,望安樂公出手時,還請慈悲為懷,手下留情。”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范小刀哪敢不從。

  張士杰命人牽過一匹戰馬,卸去了馬鞍,遞給了范小刀手中,“雞鳴山綿延三十余里,有匹馬或許方便一些。”

  說罷,他道了聲告辭,翻身上馬,率黑甲騎兵而去。

  范小刀將驚鴻劍收起,看了一眼懸崖下,一片霧氣蒙蒙,哪里還能看到余世奇等人的身影。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不是他們一心想要用他來換功勞,只怕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上路。

  不過,就算虎賁軍不殺他們,范小刀也不會放過他們。

  經過一天的折騰,天色已是傍晚。

  寒風吹過,有些刺臉。

  他將張士杰遞給他的輿圖仔細研究了一番,選擇了一條突圍路線。

  京城已經下了必殺令,就算許虎另有打算,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該演戲還得演戲,不但要演,還要演得要像,否則,他無法跟京城交代。直到讓對方明白,想要殺范小刀,并非容易之事。

  范小刀取出一些干糧,還有余世奇給他的肉餅,隨便湊合吃了一些,找了個僻靜處,盤膝靜坐了一個時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

  他站起身,已經是二更天。

  一輪弦月,掛在天空之上。

  四周荒無人煙,月影朦朧,丘陵環繞,官道在月色下,如蜿蜒的羊腸小徑通往了京城的方向。

  雞鳴山在月色之下,就如一只潛伏在影中的野獸,四處透著危機。

  范小刀忽然記起,今天是臘月二十三。

  再過七天,便是年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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