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臉人已經微微興奮起來了，他很久都沒有見到馬恩這樣的人，而且現在他已經開始情不自禁地期待馬恩等下會對自己的手段有什么反應了。
他希望馬恩能夠給出自己完全想不到的回答。
“痛苦是個很有意思的詞語。”哭臉人正經地說道，“最簡單和純粹的痛苦就是肉體上的折磨，不過這種東西不是對誰都有用的，尤其是有理想的人。
“那種生物往往都會一種特別的麻痹手段，將自己承受得痛苦在精神領域中轉化成能讓他感覺到愉悅的情緒，不過這種情況往往都出現在招供中。
“而我們其實不是那種情況，按理來說折磨你的身體和精神體，讓你的心靈感受到最純粹的痛苦也是相當有用的，而且我還看著你對我求饒的樣子。
“但是我不打算用那種低級的方法，我比他們更有追求。”
其實倒不是他抵觸這種處理辦法，只不過那么做的話馬恩就沒有什么自由發揮的空間了，只會不斷地慘叫和哀嚎，自己也沒法得到想要的東西。
馬恩坐在原位上，好奇地問道：
“那么你想要如何折磨我的心靈？”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給予什么反擊，這倒不是因為他特別有耐心，而是他的確拿面前這位闖入自己精神世界的Ⅴ階能力者沒有什么辦法。
哭臉人擺一副高談闊論的姿態說道：
“仇恨其實是折磨人類最好的方式，它會催生無數的蠢事和錯誤，而且在你沒法完成復仇前，它都將永恒的折磨你的心靈。
“而愧疚也是種很強的毒藥，它能夠不斷地侵蝕你的靈魂，讓你后悔自己當初無意間犯下的過場，想要同時讓這兩種糟糕的情緒扎根在人類的心中也不難。
“殺了他們在乎的人就行。”
馬恩好奇地問道：
“你不是只有一分鐘嗎？”
哭臉人帶著笑意說道：
“你是在擔心我來不及找到你在乎的人嗎？可能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我可是位Ⅴ階能力者。”
‘我也是。’他在心底說道，‘我怎么就辦不到？’
但是馬恩還回答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抱歉了。
“因為我只在乎我的姐姐，但很遺憾……
“她是教會的圣徒。”
哭臉人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是實話，你的姐姐真的是教會的圣徒？
“不錯，你總是能夠給我驚喜。”
馬恩能夠聽出來哭臉人并沒有特別失落，反而很享受這個過程，不過重要的是自己已經確定了他并沒有在用什么隱秘的方式感知自己的想法。
而且如果代入到對方的視角去看，他很可能是刻意這么做的。
“但你沒有說全。”哭臉人語氣又變得有些得意，“你真正在乎的絕對不止是你的那個姐姐，還有著其他你沒有說出來的人。”
馬恩點了點頭：
“沒錯，我還很在乎神霄的死活。”
短暫的沉默。
哭臉人清了清嗓子，接著像是沒有聽到上句話般說道：
“你還在乎其他人。”
沒錯，他的確還在乎其他人。
“但你并不恐懼。”沒等馬恩說話，哭臉人就替他回答了問題，“你并不擔心自己特別在乎的人受到傷害，因為你早就做足了準備。
“不過這點我早就知道了，沒有什么意思。”
馬恩沒帶諷刺語氣地說道：
“很抱歉我沒能在乎你的感受，只想著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我喜歡你不死板的這部分。”哭臉人說道，“雖說你特別在乎的人都已經被你保護的特別好了，不過作為好人這其實是你的弱點。
“即使是對那些跟你沒那么多感情的人，你也會在乎他們的死活，比如說此刻正坐在這間屋子的兩個人，我能夠感覺到你都不想讓她們死。
“真可惜，這就是心軟的壞處。”
馬恩說道：
“提醒你下，唐雪鸞是舒家的成員，卡妮亞也是聯邦的研究員，前者是你這次行動的雇主，而殺了后者對你也是個麻煩。”
哭臉人說道：
“好吧，要是你不說我都快要忘了，本來我還在想著唐雪鸞不知道這事，可以利用你來對付他，但你這么說我才想起來……
“雇主還特地囑咐不能波及到在場的其他人。”
哭臉人抬手拍了拍腦袋，似乎是在懊悔自己忘了這點，但馬恩覺得他這個動作有著特別明顯的表演痕跡，就好像他剛剛是故意忘記的。
“不過……”哭臉人的聲音中又帶了幾分笑意，“你應該會特別在意那些無辜者的生命般，如果我隨機地抓取周圍比較善良的靈魂，在你面前殺死。
“你會因為他們的死去而憎恨和痛苦嗎？”
馬恩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我覺得我會生氣，但你不是我的朋友嗎，難道你希望我們接下來這一分鐘會在那種僵硬的關系中繼續嗎，你不是希望我能給你點其他驚喜嗎？
“你這么做只會讓我將你視作另一個該死的敵人。
“那樣的話可就不有趣了。”
聽到這話的哭臉人摸了摸下巴，似乎他是真的在思考馬恩的話。
接著他好像真心聽進去般，微微頷首說道：
“有道理，我該跟你好好地相處，既然如此，其實我也有句話想跟你坦白。
“因為我有些擔心你這么陪我玩的目的只是為了活下去，而不是真的把我當做了真心的朋友，我也挺怕被負心漢騙了感情。
“所以我想先告訴你，你現在做得全都是無用功，如果你是想要拖延到一分鐘以后活下去的話，那么我勸你最好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吧。
“很抱歉，我沒有想到你會那么有意思，因此在見到你前我還是保證了自己作為專業人員的素養，在你察覺到異樣并見到我前……
“我就已經對你下了殺手。”
馬恩不解地問道：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哭臉人聳了聳肩，“我已經將你殺掉了，并且制造幻境欺騙了你的感官，現在身處這里的不過是你還未徹底散去的靈魂。
“就算是我都沒法逆轉你的死亡，所以現在……
“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的面具下是張真誠的笑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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