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九十一章:封賞
  “見過皇后娘娘。”

  “見過姑姑。”

  燈影之下,徐皇后瞧著張安世和徐靜若,面上微笑,只是這時來不及理睬朱?,這令朱?耷拉著腦袋,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點什么,臉上顯出了幾分不高興。

  徐皇后道:“你們在講什么?”

  朱?立即道:“我們在講賈寶玉初……”

  徐靜若這時羞怯得不得了,不過似乎覺得若是讓自己的姑姑知道張安世講這些只怕不喜,便強打著勇氣打斷道:“講賈寶玉與襲人,姑姑……我……我身體大好了……”

  她沒有騙人,初試云雨情的確實是賈寶玉和襲人,至于后頭的話,卻一下子讓徐皇后再無追根問底的心思。

  徐皇后高興地嫣然一笑道:“你的姑父和本宮,怕你身子孱弱,希望能多將養一陣子,張安世,陛下有事尋你,你隨本宮來。”

  朱?依依不舍道:“為啥不叫我。”

  徐皇后摸了摸他的頭,卻沒多說什么,朝張安世招招手。

  張安世哪敢怠慢。

  留下那心里倍感失落的朱?,和驚魂未定的徐靜若,忙是走了。

  跟著皇后娘娘的后頭往正殿走。

  張安世一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等入了殿,見了朱棣,還見三個兄弟也在,頓時明白了什么。

  “臣……張安世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朱棣一見張安世,便大聲道:“小子,你干的好事!”

  張安世一聽,心里大驚。

  臥槽,誰把我賣了,我干啥了!

  朱棣卻已上前,激動地道:“你他娘的怎么知道這建文就在福建。”

  張安世一聽,也不由的愣住了,驚詫地瞥了一眼四周,卻見一個和尚神情落寞地站在那里。

  這建文……還真找著了?

  專家誠不欺我也,以后再也不黑他們了。

  其實讓朱勇他們出發去找人之時,張安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過倒是覺得那寺的可能性最大,因為考古發現之中,確實出現了龍袍改造的袈裟,而這龍袍的工藝,斷然不是福建本地出產。

  因而,合理懷疑的話,十之八九,這個袈裟的主人就是建文皇帝了。

  只是……現在朱棣激動地看向他,詢問他發現的經過。

  這倒讓張安世有些緊張起來。

  對呀,他又不是妖怪,總不能說自己像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一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

  不過……畢竟這是先射箭再畫靶,只要有一個合理的推論,卻也未必不能解釋過去。

  張安世定了定神,隨即就道:“陛下,其實臣也比較關注這件事,所以……臣便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看了朱棣的神色一眼,張安世繼續道:“首先,臣假設了建文出逃,既然出逃,這天下之大,他又能往哪里去呢?那么追隨他的人,又會如何安排呢?”

  “臣就在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原之地,他們肯定是無法逃脫的!因此,無非就是兩條路,一條是出關,一條是出海。而要出關,這大明的邊鎮,是在北平和宣府一線,那里卻正是陛下的龍興之地,他們經過北平、宣府,如是往那里走,豈不是自投羅網?”

  朱棣不禁點頭:“不錯,不錯,你的猜測很正確,真是一個聰明的少年啊,你繼續說,你怎么就認為他沒有選出海這條路?”

  張安世道:“臣本是以為,可能會是出海,或者說,他們一開始確實是出海,可細細一想,他們幾個流亡之人,貿然出海,且不說尋覓艦船不易,就算真能出去,所遇的危險也是極大。臣就在想……建文真受得了這顛簸之苦嗎?還有追隨他的宦官以及臣子,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他們能承受這些嗎?“

  朱棣聽罷:”你猜測的沒錯,這些人都是酒囊飯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們若真有這般的勇氣,何至于淪落到那般的境地。哎呀,你這般一說,朕倒是覺得……你真是將這些人的底細都摸透了。“

  張安世慚愧的樣子道:“主要是在陛下身邊,隨時受陛下言傳身教,這才開了一點竅而已。”

  “你繼續說。”

  張安世道:“既然他們曾想過出海,卻又不敢出海,那么……臣就在想,他們假若當初真要有出海的念頭,會從哪里出海?蘇杭一帶,這不可能,那里距離京畿甚近,一群這樣的人出現,而且還要違反海禁,想要做到無人發現,這絕無可能。”

  “最安全的地方,便就是福建了,那里多山,朝廷對那里許多地方鞭長莫及,臣聽說,那里有許多的山民,因為無地可耕,生活困苦,所以私下出海謀生,更有不少人私下西洋,因此僑民甚多,官府也無法及時管禁。”

  朱棣暗暗點頭:“不錯,福建布政使司,隔三差五都有這樣的奏報。”

  張安世道:“若是建文出海,必走福建的海路,那么他們抵達了福建之后,得知了海上的諸多艱辛,于是……望而生畏之下,這個時候……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在原地藏匿了。”

  朱棣越發激動:“說的對,說的對,如此心思,真是令人折服。”

  張安世道:“可既要在福建潛藏,問題便又來了,福建固然多山,可他們沒有戶籍,也沒有關引,就算出宮時偽造了身份,卻要四出活動,卻是不容易的,因為照太祖高皇帝的祖宗之法,百姓出門需要路引,否則便視為亂民,他們若是假裝尋常百姓,肯定不成。”

  “可以隨意出入的人,只有兩種,一個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另一個就是僧人。這讀書人可不好假扮,畢竟任何一個讀書人,在本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容易引起關注。”

  “那么另外一種,就是僧人了。”

  “臣想辦法,請人去了僧錄司那兒,尋覓了福建的寺廟造冊的情況,專門尋那些幾乎沒有什么香火的小寺廟,而且那地方,一定便于隱藏,最好是在深山之中,平日里無人走動,最終一層層的篩選下來……”

  “篩選出了這些寺廟之后,再進行篩選,篩選規模最小的寺廟,這寺廟最好平日里只有幾個僧人,一旦僧人一多,難免人多嘴雜,容易被人察覺出什么,再這般又篩選了一次,最終,便尋到了一處寺廟,即是臣所選定的這一處無名小寺。“

  朱棣越聽越是驚詫。

  這一輪輪的分析,確實邏輯性很強。

  最重要的是,還是當真經過這些分析,將人找著了。

  這樣一比,那他當初讓錦衣衛挑選了這么多精干之人,忙活了兩年多,豈不是成了笑話?

  還有那紀綱,信誓旦旦的說人出了海。紀綱此人一向穩健精干,現在看來……

  朱棣忍不住搖搖頭,隨即大喜道:”精彩,精彩,哈哈……張安世啊張安世,你真是朕的枕頭啊。”

  張安世心里一緊。

  朱棣道:“朕想瞌睡了,你這枕頭便來了。”

  說罷,朱棣瞥向那朱允文,不屑地道:“朱允文,當初你身邊那些酒囊飯袋,比之朕身邊這少年如何?當初你但凡有幾分識人之明,又何至于到今日這個地步?到了現在,你難道還認為這是所謂的成王敗寇嗎?朕身邊隨便一個少年,才能便是你的十倍百倍。”

  朱允文聽的心驚肉跳,他沒有想到,自己被發現,竟只是眼前這小兒,單憑這樣分析便尋到的。

  可怕的是,張安世的分析,竟完全猜中了他在逃亡過程中的心思,這樣的人,實在可怕。

  到了這個地步,他只剩下苦笑,萬念俱灰地道:“時至今日,還有什么可說的,若是四叔只想證明貧僧無用,四叔早就做到了。”

  說罷,朱允文打量張安世,隨即又道:“只是這少年,聰慧如此,只怕享壽不永。”

  他居然很認真的樣子。

  意思是,一個人太聰明了,不會長壽。

  朱棣聽罷,勃然大怒。

  張安世心里卻想笑,我是什么貨色,我張安世自己不清楚嗎?我的聰慧來自于兩世為人的經驗而已。

  所以張安世并不憤怒,而是笑了笑道:“借你吉言。”

  朱允文隨即嘆息道:“今日所見,貧僧無話可說,接下來,就請四叔處置吧。”

  朱棣虎目中忽明忽暗,似乎也拿捏不定主意。

  突然,朱棣道:“請魏國公吧。”

  說著,他朝朱能幾個道:“爾等立下大功,朕自會重賞,現在可以退下……”

  頓了頓,朱棣目光卻又落在了張安世的身上,道:“張安世留下即可。”

  朱能如蒙大赦,他早受不了這里了,于是領著朱勇幾個連忙告退。

  魏國公入宮。

  聽到宮中傳喚,尤其是在夜間,魏國公徐輝祖心中大悲。

  夜間傳喚,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再聯想到自己的女兒還在宮中養病。

  十之八九,靜若沒了。

  這一路,魏國公徐輝祖哽咽,此時他才醒悟,自己為了自己的倔強,痛失了自己的女兒。

  倘若不是因為自己圈禁,又何至于到今日這個地步。

  徐輝祖傷心欲絕,只恨不得以身代徐靜若。

  跌跌撞撞地抵達了大內,入殿,終是再忍不住,于是熱淚盈眶,忙將長袖去擦拭眼淚,口里嗚咽著,發出錐心一般的低泣。

  等他擦拭了眼淚,抬頭。

  眼前恍忽。

  朱棣朝他笑道:“老匹夫,你來啦,你來看看這是誰。”

  一聽是老匹夫三個字,徐輝祖雖是眼睛被淚水遮蔽,卻不禁定定神。

  沒有人比徐輝祖更了解這個跟自己光屁股時起就廝混一起的玩伴。

  一般朱棣罵人的時候,說明一定不會是什么壞事。

  于是徐輝祖朝朱棣指點的方向看去。

  徐輝祖努力地睜大眼睛,隨即……看到了一個和尚。

  他努力去辨認,勐地身軀一顫。

  竟是俯身拜下:“臣徐輝祖,見過……見過……陛下……”

  朱棣聽罷,冷哼一聲,扭過了頭,看也不看徐輝祖。

  而那朱允文見了徐輝祖,又見徐輝祖如此,竟是羞愧難當,忙是側身避讓,道:“哎……時至今日,徐卿何故還要這樣羞辱貧僧。”

  徐輝祖一時百感交集,哽咽道:“陛下……還好嗎?”

  “貧僧已是方外之人,有愧列祖列宗,生不如死,還談什么好壞。”

  徐輝祖嘆了口氣:“只怪當初不能效全命,否則斷不至使陛下到今日這樣的境地。”

  這二人說的話,張安世一句都不想聽,太大逆不道了。馬德,等會被宰了,還要濺我張安世一身的血,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張安世心善的嗎?

  只見朱允文苦笑道:“不,貧僧今日思來,貧僧淪落今日,實非命數,而是理所應當。”

  徐輝祖不解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允文眼簾垂下,道:“貧僧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反省,遲遲想不明所以然。今日方知,當初實是貧僧自取滅亡,即便沒有四叔,這天下只怕也要分崩離析,貧僧自以為……可以依靠書生們大治天下。”

  說到這里,朱允文不禁淚流滿面,哽咽道:“今日方知,貧僧誤信了人,令養尊處優之人,充盈朝野,而疏遠那些真正為大明打下江山的將士,以為幾句治國平天下的大道理,便可教太祖高皇帝的江山永固。哪里知道,這實為亡國滅族的征兆。徐輝祖,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當初朕削藩時,你心里是認同的嗎?”

  “我……”徐輝祖沉默片刻,才道:“臣以為……此事難為。”

  “是啊,你認為此事難為,想來你也早知道其中的弊病,也一定知道朕所信之人,多為誤國誤民的書生,是嗎?”

  徐輝祖遲疑了一下,終究艱難地點頭道:“是……”

  “那當初為何不言?”

  “臣乃武臣,又非議論國政的御史、翰林,如何能言,又有什么言路?”

  朱允文苦笑:“是啊,這便是貧僧的愚蠢之處,可你看四叔身邊,多少驍勇的將軍,又有多少似這個少年這般的俊杰,貧僧又怎么不是自尋死路呢?”

  “這是天命啊,貧僧當初做下那些可笑之事時起,天命就已不在我,而在四叔的身邊了,今日貧僧這模樣,實像跳梁小丑,可笑、可笑……”

  徐輝祖低頭無言。

  朱允文道:“今日言盡,時過境遷,你不必再稱貧僧為陛下了。”

  徐輝祖耷拉著腦袋,眼淚又奪眶而出。

  朱允文道:“當初貧僧猜忌你,處處提防你,你現在尚能如此待貧僧。貧僧心里反而有愧,就不要讓貧僧帶著這份愧疚去死了吧。”

  說罷,他笑了起來:“貧僧這輩子,已有太多的恨事,再多這一樁,更不知還要留下多少遺恨,你是有才能的人,應該尋覓明主,為我大明江山,去干大事,中山王的后人,理當世為大明藩屏,永保我大明江山。”

  徐輝祖重重嘆了口氣,卻再無言。

  …………

  這一夜很漫長。

  張安世被抓去喝酒。

  酒桌上,朱棣居中,徐輝祖在左,張安世在右。

  朱棣一口酒喝盡,道:“看來今夜是睡不著了,你們一個是國舅,一個是太子的妻弟,也都算是一家人,來啊,喝,喝……”

  朱棣滿面紅光,就差蹦迪了。

  張安世口里道:“陛下,陛下,我酒量淺……”

  于是淺嘗一口。

  徐輝祖倒也干脆,直接一杯酒喝盡。

  朱棣斜眼看著徐輝祖,得意洋洋地道:“你看這朱允文如何處置?”

  徐輝祖道:“陛下要如何處置,自然如何處置,臣豈有什么話說。”

  他第一次向朱棣稱臣。

  朱棣卻是大笑,摸著張安世的腦袋道:“你這未來的泰山大人,可精明得很哪。他曉得若是自己給那朱允文求情,依著朕的性子,定然大怒,說不準就將朱允文殺了,便故意漠不關心的樣子,任朕處置,嘿嘿……”

  張安世眨眨眼:“我覺得魏國公是好人,不會這么多心眼。”

  朱棣便瞪他一眼,怒道:“你他娘的平日里就曉得和小姑娘談情說愛,成何體統,男兒大丈夫,要有宏圖大志,豈可成日膩在女人堆里。”

  張安世:“……”

  臥槽,陛下,這能不能要點臉,明明是你安排的啊。

  朱棣舌頭有點打結,繼續罵道:“這一次,朕非要罰你不可了,你不娶徐靜怡,朕絕不饒你。”

  張安世只能無奈地低頭喝酒。

  這一次,張安世總算被恩準出宮。

  與徐輝祖同行。

  這一路出去的時候,張安世問徐輝祖道:“陛下會殺朱允文嗎?”

  徐輝祖沉默了一會,良久才疲憊地道:“不會。”

  張安世道:“為何?”

  徐輝祖道:“他只會在惱羞成怒,老臉擱不下時,才殺人。”

  張安世道:“那不是成袁紹了嗎?”

  徐輝祖瞥了一眼張安世,他朝張安世笑了笑:“你是個聰明的少年人,靜怡的身子還好吧?”

  張安世道:“有我在,自然好的很。”

  徐輝祖點頭,認真地看著張安世一眼,道:“將來你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言罷,出宮。

  而多日沒回家的張安世,在張家閃亮登場,可忙壞了張三,當夜無話。

  …………

  到了第二天,朱棣起的格外的早,酒氣還未散去。

  他擺駕武樓,隨即便召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覲見。

  紀綱得旨,火速覲見。

  “臣見過陛下。”

  朱棣點點頭。

  “陛下有什么吩咐。”

  “等一等。”朱棣慢悠悠地道。

  這令紀綱有些摸不著頭腦。

  片刻之后,亦失哈進來道:“陛下,姚師傅來了。”

  朱棣道:“請進來吧。”

  沒多久,進來的姚廣孝行了個禮。

  朱棣才道:“紀綱啊。”

  紀綱忙道:“臣在。”

  “建文現今,下落在何處?”

  這一下子,紀綱越來越湖涂了。

  這不是前幾日才問過嗎?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來。

  卻見朱棣面上沒有什么表情。

  此時,紀綱難測朱棣的心思,道:“臣……已調派精兵強將,在我大明口岸,尋訪當初建文出海的行蹤,想來不日,便會有消息傳來。”

  “這么說,他出海了?”

  “臣經此判斷,理當如此。”

  朱棣道:“難道沒有其他的可能?”

  紀綱突然察覺有些玄乎,總覺得陛下好像話里有話。可話已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怎么樣?

  于是他咬咬牙道:“臣已布置下天羅地網,倘若當真在兩京十三省腹地,臣一定有所察覺。”

  姚廣孝站在一旁,不言不發,也在默默地猜測著朱棣的心思。

  朱棣沉默了片刻,便道:“如果朕告訴你,朱允文就在宮中呢?”

  紀綱一聽,腦子驟然嗡嗡作響。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朕昨夜已經見過他了,他過的挺好,心寬體胖,膚色也很好,朕看哪……他這樣的好身體,能長命百歲。”

  紀綱已嚇得面如土色,這怎么可能,絕不可能啊。

  可這時候,紀綱已忙是拜倒,整個人匍匐在地:“陛……陛下,臣斗膽想問,這……這是真的嗎?”

  姚廣孝也露出了詫異之色,他極少失態,可在這個時候,卻是難得的失態了。

  只見朱棣輕描澹寫地道:“怎么,朕還能騙你?”

  紀綱忙道:“臣……臣無能,萬死之罪。”

  朱棣道:“有沒有能耐,確實不是靠嘴巴說的,說破了天,人尋不到,又有何用?錦衣衛自你之下,有萬人之多,這上上下下這么多的人,朕給了如此多的錢糧,賜予你如此重的權柄,可你們……加起來,竟還不如一個張安世,你來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

  紀綱駭然……

  張安世找到的?

  那個少年……

  一個少年,怎么可能……

  “臣……臣……”

  看著他難以置信的神色,朱棣道:“此時你一定在想,他張安世如何做到吧,他區區一個孩子,怎么就有如此的神智。哎……依朕看,不是張安世聰慧,而是你蠢,一群愚不可及的家伙!滾,給朕滾出去。”

  紀綱自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一丁點辯解的機會了,事實就在眼前,還能咋說?

  他忙是磕頭如搗蒜,卻再沒有吭聲,隨即狼狽地逃之夭夭。

  朱棣對著他的背影罵道:“他娘的,吃朕的閑飯!”

  說罷,卻是站了起來,對著武樓的窗,眺望片刻,突然回頭:“姚師傅,你也震驚嗎?”

  “臣太震驚了。”姚廣孝一臉實誠的道。

  朱棣道:“朕起初得到這消息的時候,也很震驚。可聽了那小子的分析,卻又覺得……此人不過是心思縝密而已,可就這心思縝密,為何他能做到,別人做不到呢?”

  姚廣孝倒是沒有順著朱棣的話說下去,他的心思,放在朱允文的身上,故而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朱允文?”

  聽到這個問題,朱棣微微一笑:“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姚廣孝想了想,才道:“若是臣,自然是處理得干干凈凈,免留后患。”

  朱棣依舊微笑。

  姚廣孝又道:“可臣自知陛下,寬仁為懷,這朱允文,畢竟是陛下之侄,此人犯下了彌天大禍,陛下怕也不忍殺他。”

  這一手實在厲害,直接讓朱棣心里舒坦無比。

  先是說出自己的建議,轉過頭,卻夸了朱棣寬仁,若陛下要殺,污水就潑在了他姚廣孝的身上,可陛下若是打算留人,這寬仁就在朱棣的身上了。

  朱棣沉吟道:“朕確實不是嗜殺之人,朱允文這不肖子,若太祖高皇帝和皇兄在世,只怕也絕不會將這差點壞了江山社稷的不肖子留在世上。可終究朕不是太祖高皇帝,也不是故去的皇兄,朕只是他的四叔而已,叔叔殺侄子,終究不免為人所笑,即便這件事沒人知道,朕也于心不安。”

  姚廣孝道:“陛下慈心,希望那朱允文能夠有所感受。”

  朱棣又道:“何況這朱允文已成了方外之人,他已剃度為僧,這天下早已和他沒有什么關系了,殺一個無用之人做什么,只是……這個人得要周詳地進行安排,免生事端才好。”

  姚廣孝便道:“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道:“讓他繼續出家吧,安置在某處寺廟之中。”

  朱棣嘆了口氣,又道:“你看哪個寺廟為好?”

  “這……”姚廣孝道:“這倒是將臣難住了,這畢竟是陛下的家事。”

  朱棣道:“那就在慶壽寺吧,留在你那兒。”

  靖難之后,朱棣曾命姚廣孝蓄發還俗,被姚廣孝拒絕。朱棣又賜他府邸、宮女。可姚廣孝仍不接受,只是居住在寺廟中,上朝時便穿上朝服,退朝后仍換回僧衣。

  姚廣孝所居住的寺廟,正是慶壽寺。

  姚廣孝有些為難,不過他倒沒有啟齒拒絕。

  朱棣道:“你不必約束他,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來他現在也學聰明了,退一萬步,若是他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呵……非是朕剛愎自用,這區區一僧,朕還是能夠輕松應對的。不過……”

  朱棣頓了頓,眼里勐地流露出了一絲暖色,道:“替朕照顧好他的起居吧,他畢竟……是皇兄的兒子。”

  姚廣孝是了解朱棣的,并沒有多言,便頷首:“臣遵旨。”

  朱棣隨即又道:“這一次,功勛最卓著的,便是張安世。他年紀不小啦,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朕不能再讓他繼續無所事事了,思來想去,還是給他一個官職才好,免得他四處惹事生非,勾搭良家婦人。”

  姚廣孝詫異道:“張安世還勾搭過良家?”

  朱棣道:“今日沒有,他日或許有呢?”

  姚廣孝:“……”

  “總而言之。”朱棣道:“要讓他收收心,所以朕這才來問你,該讓他做一些什么,才對他有益。”

  姚廣孝知道,陛下只和自己商議大事。

  現在既然在張安世的事情上求教,這就證明,張安世這個人對陛下而言,十分重要。

  此時還在明初,皇親國戚和武臣們還沒有被防范起來。

  不說張安世這樣的太子妻弟,這許多駙馬,其實現在都手握了權柄,有的甚至因功而封侯,也有人入朝為官。

  直到土木堡之變之后,外戚與勛臣才徹底地退出了朝廷之外。

  姚廣孝倒是認真起來,思量片刻,才道:“臣以為,這最重要的是,陛下希望他成為什么樣的人。”

  朱棣想了想道:“太子暗弱,有婦人之仁,朕很擔心太子也和那朱允文一樣,受了人騙。”

  姚廣孝心里了然,道:“陛下又打算賜他幾品官職。”

  朱棣道:“此子年紀輕輕,起初不必給他加太多擔子,這男子啊,還沒有成家,沒有娶妻生子,總感覺還不夠牢靠。”

  姚廣孝深深看了朱棣一眼,沉吟片刻,便道:“臣有一個主意……”

  …………

  張安世一早醒來,勐地想到自己已不在宮中了。

  突然……心里居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賈寶玉初試云雨還沒有講完呢。

  人生好像突然之間,斷了一截,竟有些索然無味起來了。

  于是他怏怏地在張三人等的服侍之下穿衣漱口。

  不多時,便有宦官匆匆而來。

  這宦官高聲唱喏:“張安世……有旨意。”

  張安世哪里還敢怠慢,接旨不積極,下輩子吃半輩子牢飯。

  他可算是見識過朱棣的手腕的。

  張安世便忙匆匆至中門,教人擺了香桉,那宦官見了張安世,眉開眼笑,道:“恭喜,恭喜……恭喜承恩伯。”

  張安世道:“喜從何來,你倒念了旨意再說。”

  宦官便道:“是口諭,不是正經的旨意。”

  張安世聞言:“好,我恭聽著。”

  宦官道:“陛下諭曰:承恩伯張安世,有大功,賜地千畝,賞錢三十萬。”

  張安世聽罷,頗有幾分失望。

  宦官道:“還有呢,承恩伯別急。”

  張安世瞪大眼睛:“你他娘的斷斷續續的,咋就不一口氣說完,你前列腺有問題嗎?”

  轉眼之間,張安世發現對方好像真的沒有前列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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