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第四百九十九章:兩全其美
  這個所謂的活章程,殺傷力太大。

  簡直給了朱棣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可以說,一舉三得。

  這百官用屁股都能想到,陛下肯定要動心,這對宮中的好處實在太大了。

  何況,這其中還有一個隱性的好處。

  那即是藩國的長史,若是與朝廷的大臣進行流動的話。

  這無疑就增加了藩國對朝廷的向心力。

  想想看,藩國本身就沒有人才,這一代的藩王還好,那么到了下一代,真正正途出身的大臣,鬼才愿意去藩國為官呢!

  可現在有了這么一個路徑,就意味著,許多的翰林,不得不進入藩國了,藩國也就有了一定的人才儲備。

  這些人進入藩國之后,既要為藩國效力,可另一方面,卻又有機會進入中樞,那么勢必,他們在兼顧藩國利益的同時,又需在朝廷面前表現自己的能力和忠誠。

  如此,才有機會入朝,登上人生巔峰。

  這種高級別大臣的流動,既是對大臣的鍛煉,某種意義,對于朝廷與藩國,也有著莫大的好處。

  在朝中,一個大臣的賢明與否,是很難看出端倪的,畢竟朝廷是一個較為穩定的架構,一個人很難表現出自己擁有決斷能力。

  這就好像,若是沒有土木堡之變,只怕也沒人能意識到,于謙這樣的人有多厲害。

  畢竟在平日時,這個人可能和許多尋常的大臣一樣,每日當值點卯,最多就是脾氣有點倔而已。

  朝廷之所以會興起清談之風,也在于此,畢竟在一個平和的世道里,很難表現出自己的能力,那么誰更厲害,只能靠嘴來說了,誰更牙尖嘴利,誰才有上升的可能。

  可藩國不一樣,它們處于較為險惡的環境之中,若是清談,是要出大事的。就如楊士奇,若是換了一個平庸之人,這新洲如何可能到今日?

  何況,即便是再崇尚清談之人,一旦到了海外藩國,在內外壓力之下,也會開始慢慢注重實際。

  更不必說,幾乎所有藩國的體系,都是靠貿易來維持,因為各藩國之間,畢竟無法像從前的大明一般自給自足,貿易線某種程度就是它們的生命線,在這種環境之下成長出來的大臣,勢必重商。

  他們甚至已經和大明內部的士紳,徹底的割裂開來,已不可能再代表士紳的利益。

  以上種種,對于朱棣而言,都是宰相或者文淵閣大學士的最佳人選。

  可百官們……卻頗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畢竟對他們而言,自己科舉為的不就是金榜題名,鯉魚躍龍門嗎?

  龍門倒是躍了,而且還真下了海,去爪哇國了。

  可一旦拒絕下海,就斷絕了自己仕途的可能,這對百官而言,簡直就是一擊必殺。

  至少現在殿中的諸多翰林和御史們,他們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即便不是他們,是已經身居高位之人,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畢竟……他們有門生,有故吏,這也斷絕了他們培養接班人的可能,除非親手將人送去藩國去。

  朱棣顯是來了濃厚的興趣,他起身,開始精神抖擻地來回踱步。

  這靜謐的大殿中,百官隨著陛下的腳步聲,心里也紛紛鼓起。

  張安世面帶和藹的笑容,瞥一眼自己的姐夫。

  而太子朱高熾,抿著嘴,顯出沉默。

  若是從前的朱高熾,顯然是不認同這樣的做法,這對大臣的殺傷力不小。

  可朱高熾有了模范營和河南的歷練,似乎也清楚,當今天下的土壤,隨著新政也已改變。

  且楊士奇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種人不但熟讀經史,且對實際的事務都能做到信手捏來,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且果斷而堅毅,確實非尋常人可比,這樣的人即便入閣,他的能力也是綽綽有余。

  朱棣不由嘆道:“太祖高皇帝和朕……總還算勤勉……”

  他這一句感慨……更令百官心沉到了谷底。

  朱棣道:“太子與皇孫,亦迥異于常人。”

  殿中的都是人精,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陛下的意思,顯然已經昭然若揭了。

  朱棣繼續道:“可人力終究有其限,天子想要處理天下的事務,而不出過失,朕為天子,豈會不知,實是難如登天。”

  他又踱了幾步,接著道:“朝中非得有似楊士奇這般的大臣,可以協助天子,代天子治理天下,才可盡力減少疏失,令百姓安居樂業。若是我大明廟堂上,都是楊卿這樣的人,那么天下就可以無憂了。”

  其實朱棣的意思很明白。

  他和太祖高皇帝,甚至包括了太子,都可以勤政的。

  尤其是太祖高皇帝,那簡直就是勞模。人家可以一天只休息幾個時辰,每日從早到晚地處理國家大事。

  可朱棣也明白,自己的后代,肯定做不到這一點,他們需要大量的賢臣來輔左。

  而這些有能力的人,又不免令人擔心。

  畢竟樹大根深,又難免與人沆瀣一氣。

  事實也是如此,終明一朝,多少大學士,他們出身士紳,一步步走向高位,實際上……卻永遠擺不脫與人利益相關的牽連。

  就好像一個人出身于士紳之家,從讀書開始,就有諸多的所謂恩師、同窗、同學,科舉之后,又有大量的同僚和同年和故吏,等終于執掌天下大權的時候,你能夠忽視這些人的利益嗎?

  可一旦你選擇處處保護他們的利益,那么勢必又與皇權產生了沖突。于是,到了明末,這樣的情況達到了哭笑不得的地步。

  身居高位的大臣,因為不能忽視自身或者是門生故吏、親朋好友的利益,依舊還頑固的保護士紳,將更多的稅賦,強加于百姓。百姓紛紛揭竿而起,為了平叛,就又需更多的餉銀,而這些餉銀,照舊沒有加于士紳,而是繼續強加于那些尚未反叛的百姓身上。

  最終的結局,其實已經注定了。

  這一次,張安世可謂是對百官給予了沉重一擊。

  若說此前,只是通過新政,去破壞他們的土壤,而現在,算是直接的傷害了。

  卻聽朱棣沉吟道:“楊卿能獨當一面,此等封疆大吏,不可多得,敕其入朝,進文淵閣聽用。”

  不等楊士奇謝恩。

  本是得意洋洋的張安世,有點懵了。

  慌忙道:“陛下,陛下……錯了,錯了……臣的意思是……楊公乃是一個活章程,可新洲暫時離不開他啊,臣只是拿他來舉一個事例,這楊公……新洲只怕還要再用幾年……陛下……”

  張安世都想哭了。這么一個人才,寶貝疙瘩一般的人,陛下你看一看就好了,你咋還奪人所好?

  朱棣:“……”

  張安世連忙繼續道:“臣的意思是……臣的意思是……”

  顯然,跟皇帝搶人并不是明智之舉。

  倒是此時,楊士奇道:“陛下,臣尚還年輕,尚需在新洲,繼續磨礪,能為朝廷效命,實乃臣平生所愿。只是……懇請陛下,切不可拔苗助長,容請臣在新洲,繼續磨礪一些時日。”

  他這話倒算得體。

  總算是將這尷尬打破了。

  朱棣瞪了張安世一眼,心里大抵在罵,入你娘,你興沖沖的跑來獻寶,結果只是讓朕看一看,過一過眼癮,是吧?

  心里罵歸罵,朱棣溫和地對楊士奇頷首,道:“楊卿所言,可謂老成,是這么一個道理,既如此,就準奏了。大臣于海外的年資,確實非有十又五六年至二十年不可,如若不然,怕是難以勝任廟堂中的繁重。”

  百官:“……”

  大臣都是人精,人精的意思就是,無論朝廷制定什么限制,他們總能想方設法地找到捷徑。

  原本大家還心里哀嘆,不得了,以后可能真要下海了。

  不過沒關系,捷徑也未必沒有,大不了出海兩三年,熬一熬資歷,再回朝中總可以吧。

  結果,楊士奇居然婉拒了朱棣的征辟。

  朱棣直接來了一句,海外的年資非有十數年至二十年不可。這下真是完了,十幾二十年,這哪里是熬資歷,這兒子出生出海,回來孫子都要有了。

  張安世精神為之一振,立即道:“陛下所言極是,正是此理,若是時日過短,只怕難見成效,理應制定章程,非有十五年不可。這樣的話,各藩國用起來,也安心一些。不然用不了幾年,人就走了,藩國這邊,只怕意見也不小,尤其是趙王殿下和漢王殿下,他們性子急……”

  朱棣面上如古井無波,拿趙王和漢王來做擋箭牌,卻是朱棣沒有想到的。

  朱棣沉吟道:“只是……現在朝廷確實需一個這樣的大臣入朝,開一開風氣,也好教朕,再稱量一二,這楊士奇,朕也就不奪人所好了,還是在其他的藩國之中擇選一員長史入朝吧。”

  這是天大的事,即便是朱棣,也無法一拍腦袋就去干。

  否則遭致的反對實在太大。

  而先選一人入朝,估量一下此人的能力,用一用,一方面可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朱棣也可借此觀察一二,可謂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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