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安說完后，對方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一點，在他的預料之中。
等了一會兒，牧錦年出聲說道。
“是真的嗎？”
“你和葉秋水的孩子？”
“什么時候的事兒？”
聲音并不大，語氣也有所變化。
但是，總體上，沒有那種震耳欲聾的吼叫。
牧長安笑著點頭。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老爸就是這一點好。
沉穩。
如果是老媽，知道這個消息以后，肯定會一嗓子把他耳膜給震碎。
“……”
牧錦年沉吟了一會兒。
第一時間，并不是高興，而是對牧長安的質問。
“為什么不做好保護措施？”
“這件事是你擅作主張，還是和秋水商量之后的決定？”
牧長安一愣，隨后露出笑容。
心中很暖。
老爸這是在替秋水擔心呢。
這種事情，肯定是對女方吃虧的。
“老爸，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和秋水商量了的。”
“不會我一個擅作主張。”
牧長安又補充道：“對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先給你發一張你孫女的照片，讓你心里有個底。”
“什么？”
這一邊，牧錦年聽見牧長安的話語很是疑惑。
孫女的照片？
什么照片。
難道是嬰兒的胚胎？
這邊，牧長安朝著客廳喊了一聲。
“小空！”
“爸爸，什么事啊！”
小空從廚房探出一個頭。
手里還拿著一個剛削好的土豆。
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牧長安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她。
“來，看著鏡頭笑一個，順便給你爺爺打個招呼！”
“爺爺？”
小空疑惑了一瞬，隨后明白了什么。
“好的啦！”
她笑嘻嘻地點頭。
然后，對著鏡頭比劃出一個勝利的姿勢。
嬌小的身材加上可愛的笑容，陽光向上，溫婉動人。
咔嚓一聲，照片發送到牧錦年的手機里。
牧錦年看著照片里的小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長安，這……這是你女兒？”
“我的孫女？”
怎么是這么大一個丫頭！
難道他穿越了？
不知不覺來到了幾年后！
牧錦年不禁懷疑。
牧長安開始解釋起來。
“老爸，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慢慢聽我說……”
以葉秋水并不平凡的身份開始說起。
以及修仙者的事情。
關于小空的由來，是用一種“神奇”的方式誕生直接給糊弄過去。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葉秋水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我倆的孩子也有些特殊，不可以用常理來判斷。”
“但是！你別擔心，小空肯定是你的孫女，我對你保證！”
“小空肯定有我和葉秋水的血脈。”
“你看她嘴巴和鼻子，跟我多像！”
“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和秋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牧長安對牧錦年笑著說道。
“下個周，我就把她帶回來，讓你們二老好好看看。”
“對了！老媽那邊，就由你來解釋了。”
“好了，掛了！”
牧長安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先給自家老爸一點緩沖時間。
之后，親自拜訪的時候，再把事情給說清楚。
這邊。
牧錦年看著掛掉的電話，還未回過神來。
好一會兒。
他意識到了什么，撥通了林婉蕓的電話。
“孩子他媽，告訴你一件天大的消息。”
“我們有孫女了！”
隨即。
便是一道震耳欲聾的吼叫。
直接把牧錦年的雙耳震得嗡嗡作響。
……
“爸爸，剛才電話里面的是爺爺？”
掛斷電話，小空跑到了他的腳邊，抬起頭看著他，好奇的詢問。
“我一直聽媽媽提起，還沒見到過真人呢。”
“爺爺是怎么樣的人？”
牧長安把她給抱起來，放在手臂上。
“你爺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不用害怕。”
“奶奶呢？”
小空繼續問道。
時常會看見媽媽給奶奶打視頻電話。
每一次，媽媽的表情很快樂。
奶奶應該比爺爺還要更好的吧！
“這個嘛……”
牧長安一想到老媽的那個性格，語氣忽然一滯。
“小空，奶奶她可能會對你有些熱情，你到時候別介意。”
“如果有什么不滿也不能直接說出來，那樣會傷著奶奶的內心的。”
“我知道了。”
小空乖巧地點頭。
半小時后，一家人入座吃飯。
葉秋水察覺到他的氣息，沒有以往的驚訝，只是用略帶羨慕的語氣說了他幾句。
“突破了？”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快啊……”
牧長安想到另一種層次。
心里的欲火高漲起來。
一邊吃飯，一邊提建議。
“秋水，要不要你進去仙府陪我練練？”
“咱們好久沒雙修了。”
“你能更快恢復實力嘛。”
葉秋水聽完，雙眸閃爍，顯然是心動了。
看著牧長安突破以后，她心里確實有一絲羨慕。
也想要突破境界，恢復更多的實力。
她可不想這么快地被這個男人給追上。
至少，還要再撐一年的時間才行！
而且，牧長安的境界越高，雙修的效果越好。
“讓小空一個人待在房子里，會不會出意外？”
她轉向正在大口大口啃著一個羊肉腿的小空，投去擔憂的目光。
牧長安一聽，翻了翻白眼。
“你還在擔心這個丫頭啊！”
“難道你不記得了？”
“上一次出去散步的時候，這小家伙非得和一輛路過的跑車比速度，跑的比車子還快，連我差點兒也沒追上！”
“你還擔心她會出意外？”
葉秋水搖了搖頭。
“我是擔心她沒我們看著，會闖禍！”
“是哦。”
“確實有這個可能。”
牧長安盯著小空。
想到了一個辦法。
“實在不放心的話，布置個陣法，讓他不能出門不就行了。”
“而且，她不是很喜歡我電腦里面的那些游戲嗎，讓她玩著，我們辦完事就出來。”
“這方案可行。”
葉秋水思慮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葉秋水通過不懈的修行，成功地將實力恢復到了元嬰后期。
……
華夏，某個三線城市。
無人的小巷中，被黑暗籠罩。
天空上繁星點綴，有幾顆星星閃爍著燦爛的微光。
隨即，十幾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黑暗的巷子中。
他們統一穿著淡綠色的衣袍，似乎是某個宗門的弟子。
“該死！”
“那個混蛋家伙！”
“竟然敢如此命令我等！”
“真想把他給四分五裂！”
“……”
一落地，人群中就有人不斷地對某個人進行咒罵。
身邊有不少人跟著附和。
罵了好長一段時間。
幾十人中的領隊，修為最強的男人，走了出來。
看上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龐消瘦。
但是，從他自身泄露出的氣息來看。
男人擁有著元嬰初期的境界。
所以，他的真實年紀，應該遠超三十歲。
“罵完了嗎？”
男人掃向身邊的人，臉色陰沉的開口。
“既然罵完了，那就趕緊做事吧！”
“吳遠，你就甘心成為別人傀儡嗎！”
身邊有人不滿的說道。
“難道你就不想反抗那個該死混蛋嗎！”
“明明那個人比我們的境界都低，卻能夠命令我們做事。”
“你心里就不會感到羞憤嗎！”
吳遠淡漠地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漠。
“我和你們一樣，心中都很氣憤，但……”
“想要反抗的下場，你們之前也看見了。”
“那個人能夠操縱我們的身體，隨意地進行自爆。”
“如果不想死的話，只能乖乖地完成他的任務。”
吳遠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那幾顆兩眼的繁星，仿佛像是在盯著他們一般，一直閃爍不停。
吳遠收回視線，從口袋里拿出幾個星盤，分別發給身邊的人的手里。
“按照任務行事，早點弄完，或許能早點回去。”
說完，十幾道身影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
某個城市中心。
“嗡”的一聲一陣低沉的震動音，動搖了整個城市。
轟隆！
延遲了一瞬間后，傳來了爆炸的巨響。
城市的上空出現了一個直徑約幾十米的火球，強風在稍微延遲之后襲來，如同十幾級的臺風般，將路邊的樹木盡數折斷。
行駛的汽車也遭受到強風的影響，在空中翻轉落地，直接發生爆炸。
燃燒的火焰照明了街燈熄滅后的街道一只像是巨大烏鴉一樣的，漆黑的妖鳥，在夜晚的天空展露身形。
妖鳥的翼長輕松超過了十余米，那像是凝固了黑暗一般的巨大身軀，時不時發出巖漿一般的琥珀色光輝。
其吐出的火球在周圍釋放出相當犀利的爆炸，包裹著它全身的暴風使得地面震動不已！
一眼看上去，便能知道，這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
“那是什么……！”
“怪，怪物啊！”
“救命，救救我……”
城市中，響起了無數的悲鳴。
無數的鮮血染紅了街道，倒映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在那肆虐的妖鳥之上，有一個璀璨的星盤在高速地旋轉。
似乎在吸收著人們死后的某種氣息。
隨著氣息的增多，星盤上的光輝也更加閃耀。
類似的場景在同一時刻，不同地區不斷地上演著。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
整整一夜過去。
就有上百個小型城市被徹底破壞，化為了廢墟，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
國外的某處無人島上。
謝陽盤坐在地。
頭頂有一個帶血的星盤，不斷有血色的氣流落下，進入他的身體。
“唔——！”
氣流進入身體，似乎異常地痛苦。
額頭冷汗直冒，臉色變得猙獰，身體更是微微地顫抖。
盡管如此，謝陽并未停止吸收。
他的嘴里，還在無意識地呢喃著某些個字語。
“生靈血祭，壯我圣軀，融合……”
時間逐漸流逝，謝陽緩緩地睜開雙眼。
原本漆黑的瞳孔被染成了猩紅的色彩，變得暴戾和憎恨。
他的氣息也隨之增強了十多倍。
原本的融合期氣息，已經來到了融合期巔峰。
距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
不僅如此。
他的氣息還在隨著時間，不斷地變強。
就算是牧長安也沒有如此快的速度！
“又快要突破了……”
謝陽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癲狂。
他的雙眼，更是有一種嗜血的渴望。
“我還可以變得更強！”
“我還能承受更多！”
“牧長安，你給我等著吧——！”
“我會將所有應得都拿到手！”
響徹天空的怒吼，不斷地回蕩。
卻沒人能夠回應。
……
一周后，魔都。
牧長安和葉秋水兩人下了車，并肩行走。
他們的目的地是，牧長安的老家。
葉秋水牽著小空過馬路。
牧長安走在斑馬線上，一直看著手機。
此時的他，眼眸暗沉，眉頭緊皺，表情嚴肅。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逐漸浮現出一絲怒容。
“對于全世界發生的城市毀滅事件，預估死亡人數已有上百萬人，目前專家正在進行調查，初步判斷，是某種天災造成，絕不是人為，還請各位市民朋友不要相信網絡上的謠言，文明上網……”
這是最近一個周陸續發生的災難性事件。
幾乎一夜之間，原本好端端的城市，便化為了廢墟。
覆滅的城市中，無一人生還！
如此重大，且頻繁發生的事件。
就算是隱務司想要壓，也壓不住。
底下的評論，很多都在發泄了失去親人的怒火與悲痛。
“放你娘的狗屁！”
“這分明是人為性的天災！”
“我的一個表叔，在臨死之間拍的視頻，分明有人在里面！”
“可憐我的老婆和孩子，一夜之間，就天人兩閣！”
“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
網絡上聲討的力度很大，隱務司也只能借助媒體的手段，盡可能地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看著上面死亡的數字，牧長安的拳頭緊握，恨恨的咬牙。
“謝陽，你真的有必要這樣做嗎！”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非常地清楚。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
心中對那些無辜逝去的感到傷痛的同時，還有對謝陽這個，曾經的好友的失望。
先是誤入歧途，如今又墮入魔道。
真是無可救藥！
“真是該死！”
“為什么要傷害這么多人……”
牧長安心里陷入了無限的自責。
在他得知消失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
他沒有時光倒流的手段，根本無力挽回。
一夜之間，就有上百萬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第一時間叫上徐羽，利用異能前往現場進行勘探。
現場只留下破壞的痕跡。
他收獲甚微。
只能無功而返。
如果……
如果他能夠早點解決掉謝陽，那些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他整個人身處在一股陰暗的氣息當中。
“爸爸，你臉上好難看，你怎么了？”
小空察覺到他的情緒，用小手拉著他的衣服。
稚嫩的臉蛋上，滿是擔憂。
葉秋水也投來關心的眼神。
她握住牧長安的拳頭。
輕柔地進行撫慰。
“夫君，這并不是你的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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