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的師父什么都懂億點點 > 第95章 瘋狂論戰
  張延齡陷入了瘋狂的時候,芳林詩社的眾人也進入了瘋狂的狀態。

  就在他們無比期待,想著看草廬中的人出糗的時候,草廬的門簾卻掀開了,一個小書童從里面走了出來。

  伸手展開一張紙。

  且先不看那字的內容是什么,就看那從未見過的字體,眾人就先是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字體,看上去好生特別,既有北魏碑書的影子,又有南朝造像的方正,巧妙的將這兩種筆法融合到了一起,簡直不像是毛筆能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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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看,也確實不是毛筆寫的,倒有點像是活字印刷一般整齊端正。

  橫豎筆畫挺拔剛健,撇捺飄逸靈動,鉤和點畫嚴整飽滿。筆畫的起筆和折筆處斬釘截鐵,如刀削玉,給人以沉著痛快之感。

  光是看這字,就絕對是一代書法大家。

  再看文字?

  【問先生底事窮愁。放浪形骸,笑傲王侯。不隱終南,不官彭澤,不訪丹丘。

  搔黑發三千丈在手,算明年十六歲平頭。

  天許奇游,弄月蛟門,看雨龍湫。】

  這首折桂令一出,那些圍觀的士子頓時齊聲低嘆。

  嘆的不是文采,要論文采當然要比楊慎還是差一點,但奇的是這詞中的情懷。

  才虛十六歲,就能有如此笑傲王侯的灑脫,這不就是直接跳過了奮斗,活到眾人期盼的終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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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是臨時起意,一蹴而就,不說能比曹植七步成詩,也算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有錢!任性!

  簡單評價就這四個字。

  書法大家,文采斐然,得道的少年。

  這是稍微復雜點的評價,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猜測,這陋室今日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此前竟未聽聞有此一號人物。

  就連孤傲的楊慎,也垂首立在門前,沖暗自憋著笑意的陸柄行了一禮。

  “楊某剛才多有失禮,還望陋室主人海涵,敢問尊姓大名?”

  這個嘉靖出宮前就早有交代,他想起了孔乙己的故事,是以對鮑忠和陸柄吩咐此次出宮,化名姓趙。

  就叫趙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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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慎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怪,不像是個正常人能起的名字,不過又想到可能是草廬中人不肯以真名示人,故意托了個名字,這在詩社倒也常見,因為接下來的節目就是酒后之言,難免會說些朝廷不讓說的。

  既是姓趙,可能是宋朝皇室后人,先朝遺族,有此才氣和財力倒也說的過去。

  陸柄找回了場子,得意的又鉆回了草廬,壓低了聲音。

  “大哥好厲害,我發現我距離你的差距越來越遠了,怎么追趕也只能望著你的后背。”

  嘉靖尷尬的拍著他的肩膀:“多讀書吧,說不定偶然背的一首詩詞,不一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比如望其項背這個成語。”

  “嗯!”陸柄攥拳,用力的點了點頭,背不背兩說,回去得讓先讓爹多買些詩詞成語的書回來。

  噹!

  就在二樓聲音漸漸安靜下來的時候,月色如一片輕紗從窗口傾瀉進來。

  又是一輪美酒佳肴由美人送到桌上。

  諸人摩拳擦掌開始準備酒后之言了,要論文采,那他們承認比不過草廬的主人,更比不過楊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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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始議論之時,還都對明年殿試可能會如何出題而討論。

  討論著討論著就漸漸的變的激烈起來,開始評議當朝新君的施政之缺。

  “楊公子,前幾日你曾說過,新君失德,以至于數月之間,天不降水,可前幾日大雪紛飛,幾沒人膝,難道新君又突然有德了?”

  此時突然有人將矛頭對準了楊慎,將他拉入論戰。

  楊慎翩翩而起,撫須淺笑。

  “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左傳有言:知過能改,善莫大焉。當今皇上初登大寶之際,繼位詔書也說過要立志革新,然其碌碌終日,無所作為,前朝弊病件件皆存,是故天不降雨以示懲戒。

  后改過從新,鏟除江彬奸逆,故上天欣悅,降瑞雪以示嘉勉,兄臺可還有疑慮?”

  “楊公子對當下皇上的新政,又是如何看待?”又有一舉子打扮的年輕人起身,再次追問。

  “兄臺何不先說自己的高見?”

  “好,那我就拋磚引玉了。”那人仰首將杯中酒喝盡,以示自己已是酒后之言,開始大放厥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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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今天下,朝中盡是白首眼花之臣把持內閣,邊塞盡是大腹便便之將統領三軍,而有目者皆可見,我大明雖為盛世,但民不能食歲終,寒不能著厚衣,外憂內患,禍不遠矣。”

  此時又有一位身穿皮毛長袍,顯然是從邊鎮而來的舉子,也站了起來。

  “塞外韃靼虎視眈眈,時有襲擾,卻不見君上有強軍之策!朝中老臣眼花腦昏,卻不見君上有推陳出新之舉。”

  一群人高談論闊,聽的草廬里鮑忠滿頭大汗,嘉靖和陸柄反倒是津津有味。

  又有幾人起來爭論,一番高談闊論,引得廳中之人喝彩連連,大有懷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意思在里面。

  新朝將會推行什么樣的新政,對這些舉子而言,都是息息相關,關系到每個人的命運和最終的歸宿。

  因此議論起來漸漸又偏離了方向,開始朝著攻擊朝政的方向發展下去。

  倒是芳林詩社的那些侍女們,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游刃有余的行走在桌案之間,頻頻倒酒。

  酒越來越酣,言論自然也越來越沒有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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