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所中。
蔣仁剛坐于上首，三位參將坐于其左側，各衛指揮使則坐右側。
至于副職。
副職們是不參加這種會議的，通常都是等各位正職們討論完后，各自回營通知就行了。
正職們，才是真正拿主意定策的人。
副職只負責執行。
坐于上首的蔣仁剛環視一圈自己手下的這群驕兵悍將們，頷首說道：
“各位同僚。”
“五軍都督府有令！”
“由總兵官周興節制統領！”
“都督僉事宋晟領遼王府中護衛。”
“都督劉真領寧王府中護衛。”
“以及由我帶領山海關守軍。”
“合兵征討興安嶺東面的三萬衛等女真地區，征剿野人！”
“爭取冬至之前，完成征討！”
包括彭克在內的所有將領，全都站起身來，拱手領命道：“遵命！”
對于五軍都督府發出的軍令，他們是沒有任何可以發表異議的空間。
哪怕軍令再離譜，也必須執行！
更何況這并不是一個多離譜的命令，就是讓他們和友軍一起掃蕩一下大明控制區以北的野人部落而已。
不算是多難的事情。
蔣仁剛神色輕松的說道：“北邊女真人控制的地區，沒幾支能成建制抵抗我軍的勢力。”
“這次五軍都督府下令讓我等清繳，恐怕是為了之后的大戰考慮了。”
“先為接下來的大戰肅清后方，免得被這些茹毛飲血的野人搗亂。”
“據我猜測，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北疆應該要再次掀起與北蠻的大戰！”
“屆時，諸君皆有立功之機，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把握！”
蔣仁剛此言，引發了眾將附和。
內陸一些不太懂和關注邊軍的書生文人，還以為洪武帝已經熄了繼續北伐，將視線投入到了民生政事，休養生息，發展經濟了。
實際上，根本沒這回事。
作為處于邊疆的邊軍將領，山海關眾將對目前大明與北蠻的局勢，再了解不過。
最近八年，邊軍不斷的在更新裝備，訓練新戰術，熟悉新的作戰方式。
這一切都是為了下一次北伐做準備呢。
現在看來，準備都已經就緒了，是時候要動起來了！
鎮山營參將魏然咧開嘴興奮的笑了笑。
“窩在山海關一蹲就是三年多，終于是又有仗可以打了！”
“都督，屬下愿為先鋒，這方面我鎮山營是專業的！”
鎮山營一直都是充當半工程兵用的。
像挖戰壕，修工事這些事情都沒少干。
而這次的軍令，要求山海關駐軍與其他兄弟部隊合圍掃蕩長城以北的興安嶺地區。
那是一片還未被開發的處女地，根本沒有像樣的道路，大軍行軍都只能現場造路。
這就需要先鋒隊去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了。
面對積極的魏然，蔣仁剛自然不會駁他面子，笑著點頭說道：“先鋒之職，非鎮山營莫屬。”
倒是機動營參將李文長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詢問道：“都督，我等三萬大軍全軍出擊？”
“那關內不留人了嗎？”
山海關的守軍主要任務是守邊，按理來說，不應該全軍出動的，這樣關內沒人守衛，萬一北蠻就趁著山海關空虛的時候寇邊呢。
萬一頂在他們前面的寧王沒撐住，被攻破了一個口子呢。
那豈不是北蠻可以直接馬踏山海關，破關而入了？
雖然這個事情發生的幾率非常的小。
但是只要有幾率，就有風險。
軍事上，是不允許出現這種風險的。
一旦小概率的事件發生了，那可就釀成大禍了！
李文長的擔憂，不無道理。
對此，蔣仁剛自然是有解釋的。
“五軍都督府考慮到這點了。”
“駐守在開平的大軍，會分調出兩萬人，來接替我等守衛山海關。”
“待我軍征討歸來后，再行交接。”
“而且機動營并不需要全軍出動。”
“機動營的履帶戰車衛出軍即可，蒸汽機動車衛留于山海關。”
“此次我等清剿的地區多山多林，也來不及平整公路，蒸汽機動車無法正常行駛，不利作戰。”
“蒸汽機動車衛留下守關。”
“機動營只需要出半數之兵即可。”
原本還很平靜，聽著上司們討論的蒸汽機動車衛指揮使樂壩，立馬就急眼了。
“都督！”
“我等蒸汽機動車衛全員將士，皆是能戰，敢戰之人！”
“豈能獨留我等看家啊！”
“要上大家并肩子一起上啊！”
這駐扎在山海關三四年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撈戰功的機會。
大家都上了，就留蒸汽機動車衛看家？！
那他這個指揮使也不要當了，回營就等著被士兵們唾棄吧！
“樂指揮使，非我故意不想讓蒸汽機動車衛的兄弟們上陣啊。”
蔣仁剛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此次用兵之地，叢林甚多，一路又要翻山越嶺。”
“實在是不適合蒸汽機動車行軍。”
“就連蒸汽自走炮，都需要靠水路運輸。”
“受限于地形，在沒有平整公路的情況下，蒸汽機動車，寸步難行啊！”
樂壩一聽這話，準確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點，急切的說道：“都督！”
“我們的蒸汽機動車，也可以靠水路運輸啊！”
“那些野人，大多都是逐水而居，密布于遼東以北的各條貫通大地的溪流河湖附近。”
“河流沖刷之地，多為平原。”
“正是蒸汽機動車發威的好地方啊！”
“從山海關出發，陸路過去確實困難，但是走水運，直接將吾等的蒸汽機動車運到河岸邊，我們沿河行軍，還是可行的！”
“都督！”
“蒸汽機動車一輛火力抵得上一個百戶了，如此利器，不用可惜了啊！”
可能是樂壩的最后一句話打動了蔣仁剛。
讓他想起了蒸汽機動車頭頂墨院最新研發出來的機關槍，開火之后猶如火蛇一般，火力賊猛場面。
比起大炮，這種機動性高，并且非常便于給士兵火力支援的蒸汽機動車，確實是面對蠻術一般的女真野人，很是適合。
“這樣吧，我向總兵打個報告，盡量爭取，讓遼東艦隊幫忙，將你們衛一起運到錫伯河附近，與我們會和！”
樂壩這才滿臉喜色的點點頭。
只要都督開口，總兵還是會給這個面子的。
反正遼東艦隊都要負責運輸大炮的事情，運一趟也是運，兩趟也是運！
“好了，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
“都回營準備吧！”
“按照軍令，五天之后，全軍拔營！”
“從陸路北進興安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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