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我的治愈系游戲 > 第721章 人格休息的旅店
    “難怪我這次沒有收到邀請函,我的名字和靈魂被狂笑盜用了



    劇痛從全身各處傳來,尤其是臉部,韓非的五官好像正被烈火燒灼,他躺在黑暗中,咬緊了牙。狂笑帶走了一部分記憶,真正的交易是什么,韓非并不知道。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但身體卻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在朝著某個方向爬出幾米遠后,他昏倒了。歇斯底里的笑聲慢慢遠去,韓非仿佛被世界拋棄,周圍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狂笑拿走了韓非的臉,他想要取代韓非在這個世界生活。人們將:看到一個新的韓非出現,他們絕對想不到,真正的韓非會被遺棄在這個黑色的房間里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非臉.上的疼痛減弱了一些,他隱約聽見手機不斷在響,眼前好像有一-縷很淡的光亮。



    勉強抬頭看去,一個被善意包裹的殘念正拿著手機蹲在韓非身:前。



    “傅生?”



    眼前的殘念正是被“夢”囚禁在鏡子當中的傅生,韓非在整形醫院里為了幫助對方離開鏡子,讓他進入了往生屠刀里。



    在整形醫院的記憶神龕中,韓非改變了傅生的命運,但后來傅生依舊選擇走回老路,他把自己的善念和回憶留在整形醫院里,獨自去了樂園。



    見韓非蘇醒,那道殘念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把地上的面具和屠刀遞給韓非,然后朝遠處走去。在迷宮中心的黑色房間里,在無邊無際的絕望當中,傅生的善念好像是唯一的燭火,  他身上帶著微弱的光,走在前面為韓非引路。



    這最后的黑色房間非常大,仿佛沒有邊界一樣,韓非甚至感覺自己此時走在黑盒當中。



    時間失去了意義,沒有參照物,沒有方向,韓非只是默默跟著傅生的善念,他們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韓非臉頰上的傷口不再流血,刺痛感逐漸減弱,走在前面的傅生才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對韓非笑了笑,身體消散在黑暗里,融入了絕望的風中。



    “傅生!



    韓非伸手抓向對方,可是卻什么都沒有抓到,順著傅生善念消失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有微弱的光亮傳來。



    “那是出口?



    雙腿向前邁動,韓非視野中的光亮慢慢變得清晰,幾分鐘后,他終于看清楚了一-切。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心,修建著家破爛不堪、滿是裂痕的旅店,燈光就是從旅店窗戶傳來的。“為什么迷宮中心會有這樣一-棟建筑?傅生的善念為何要帶我來這里?



    緩緩向前,韓非看見了旅店的招牌,那上面除了一個“心”字還能勉強認出外,其他的字都被歲月抹去了。



    “這里就是迷宮最深處的秘密?一家叫做心的旅店?”



    走到旅店門前,韓非在準備推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他忍著痛,重新將笑臉面具戴上。



    “我現在的樣子很嚇人,還是戴上面具好了。”



    緩緩將旅店的門]推開,隨著嘎吱一聲輕響,韓非感覺自己身上所有和黑盒有關的事物都在飛速消失,僅僅只是進門這一一個簡單的過程,卻剝奪走了他身上全部的鬼紋。



    那種感覺非常奇特,就好像一一個人



    跳進了水中,但在入水的那一刻,身體和靈魂分離開了。軀體漂浮在了水面上,靈魂卻一下扎進了深水當中。



    ‘  我現在就是在黑盒里面吧?黑盒有很多層,一層層打開,最終才能看到里面的秘密,韓非感覺自己正處于黑盒的某-  -層當中。



    他十分謹慎的朝著旅館里看去,這棟破舊的建筑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正門旁邊是一個供旅客休息的大廳,大廳拐角有一條通往后院的通道和去往二樓的木質樓梯。一切都非常的普通,不普通的是此時聚集在旅館當中的旅人。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響,屋內有好幾道目光看向韓非,這旅店里除了韓非之外,已經有很多人提前到場了。



    目光掃過一道道身影,韓非的視線最后停留在了大廳沙發上,一個和他長相完全一樣的英俊年輕人蹲在沙發旁邊,悉心照顧著沙發上昏迷的女人。



    那和他長相一致的文靜年輕人正是狂笑,沙發上昏迷不醒、戴著眼鏡的女人則是李果兒。



    奪走了韓非面容的狂笑,抱著李果兒來到了旅館,他想要完全取代韓非,獲得韓非曾擁有的一切。



    察覺到了韓非的目光,狂笑很有禮貌的朝他笑了笑,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除了狂笑之外,大廳里的其他人都表情嚴肅,屋內空氣沉悶,好像就在不久前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先找個位置坐下吧。”站在大廳中央男人示意韓非過來,他穿著警員衣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周正,看起來一身正氣。在警員旁邊木椅上,捆著一一個受重傷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穿著一件血跡斑駁的上衣,他只有一條手臂,臉部和脖頸上殘留著大片淤青。



    “獨臂、重”



    韓非想到了一一個人,但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大廳角落,坐在了一把木椅上。



    “應該沒有其他游客了吧?”警員的目光掃視眾人,他停頓片刻后,掀開大廳餐桌上的黑布:“也就是說,兇手就在我們幾個當中。”



    血腥味涌入鼻腔,那餐桌黑布下面藏著一具男性尸體,  死者的后腦殼被撬開,大腦被挖走了。在死者腦殼旁邊,還擺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你被困在這里多久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徹底混亂?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離開的路,不是再繼續內耗下去。”開口說話的男人似乎也是進入樂園玩的游客,他意外跑到了這里,找不到出去路了。



    “你這么說是在為兇手辯護



    嗎?”警員盯著那個男人:“  還是說你們愿意跟殺人犯生活在一起?你們就不怕他繼續



    作案,把你們當做他的下一個目標?  ”



    大廳里沒有人再反駁,警員對眾人的配合十分滿意:所有人把你們的姓名、職業,以及昨晚都,去過哪里、做過什么,全部都說出來。



    旅店里一片死寂,許久之后,年齡最大的那個老人咳嗽了兩聲,他身體很差,沒辦法長時間保持一個坐姿:“  我先來說吧,我是這旅店的老板,一-直經營著這家店鋪。不過我有很嚴重的健忘癥,我也忘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在這里開的店,印象中好像在修建樂園之前,我就在這里了。”他有些費力的挪動身體:“  昨晚我燒好了熱水放在大廳,但我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我自己更不可能是兇手,就算我想要殺人,也沒有那個能力。



    旅店老板咳嗽的時候,他旁邊一位戴著鬼臉面具的年輕人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了他。



    “小傅是店里唯一的服務員,也是我的孫子,未來我會把店鋪交給他打理,他也沒有殺人行兇的理由。”老板十分維護他旁邊的年輕服務員。



    在幾人交談的時候,韓非的視線在服務員身上停留了一會,對方帶給他的感覺和F很像。



    警員點了點頭,看向大廳里唯一清醒的女性:“  你也是游客



    嗎?”



    那個女人看起來十分疲憊,但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我不是游客,我進入迷宮是為了找到我的孩子,他叫做傅生,我要帶他回家。



    聽到女人的聲音,韓非移開了視線,就算有大師級演技,他也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露出破綻。



    旅館里唯一清醒的女性是妻子,她沒有地圖和指引,一步步走到了這里。



    “別讓我催,你們按照順序往下說,誰也別想蒙混過去。”警員沒有為難女人,看向了下一個人。



    “我是樂園里的魔術師,逃難進來的,外面已經亂套了。”坐在女人旁邊的是一個長相十分好看的男人,他聲音偏中性,每根手指上都戴著一枚戒指,  身上還掛著很多玩偶。



    “我也是為了躲避那些瘋子逃進來的。”之前反駁過警員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你們可以叫我編劇,我來樂園玩是為了找靈感,但沒想到靈感會多到爆出腦漿的地步。”



    “編劇?”韓非的目光在中年男人身上停留了好一會,他背包里曾裝滿了劇本,只可惜背包早已遺失。



    中年編劇說完后,屋內又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看向中年編劇身后。



    在大廳角落里坐著-個臟兮兮的小女孩,她滿臉驚恐,蜷縮著身體,似乎是個精神有些問題的啞巴。



    “這小女孩總不可能是兇手



    吧?”中年編劇端起茶幾上的水杯:“  不過她倒有可能是目擊者,正因為看見了兇手



    所以她才會害怕到不敢開口。”‘下一個。  ”



    “到我了?”和韓非長著一模一樣面容的年輕人站起身,他文質彬彬、安靜內斂:“  我叫韓非,是一名演員。”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后,旅館內的所有人都盯著他看了起來,只是每個人看他的目光都不相同。“你和這個女的是什么關系?你為什么一直在照顧她?”



    “她是我的下屬和朋友,如果沒有她的幫助,我沒辦法活著來到這里,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她的。”狂笑說出了韓非會說的話,他的聲音也和韓非一樣。‘  你還挺重情義。”警員拽起麻繩,把那個只剩下一條手臂的男人按在桌邊:“  我是一名刑警,跟隨逃犯進入樂園,最終將他成功抓獲,這個家伙就是那名逃犯。



    倒在桌上的中年男人十分虛弱,他看向警員的眼中滿是悔恨和痛苦,在那警員說完的時候,他用盡力氣喊道:“不要相信他!  我是追捕犯人的警察,這個‘人’才是逃犯!不管中年男人怎么叫喊,周圍沒有一個人愿意出來說話,警員也默默的看著他,嘴角掛著冷笑。‘還差最后一個人。”警員沒有理會獨臂逃犯,他和所有人一起看向了佩戴面具的韓非:“你叫什么名字?



    “我”韓非面具下的血痂還未凝固,他知道狂笑就在盯著他,片刻之后,他用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我叫做傅義。”幾乎是在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唯一清醒的女人眼神發生了變化,她的視線在狂笑和韓非之間徘徊,最后落在了韓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