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打量著玉竹。
她說她不是四嫂？
可墨芊一個字都不信。
這個女人，雖然跟喬賀拿給她看的照片，臉完全不一樣。
但是她跟照片里的女人骨相相同。
只有命格有些出入。
但命格不同，也是正常的。
事事有變遷，每一時每一刻，與別人結了因果，都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數。
所以看同一個人，二十歲的臉，和看三十歲的臉，面相卦象都會有變化。
墨芊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朝玉竹問道，“你不是四嫂，為什么要幫我？”
“我心善。”
玉竹冷冷丟出三個字，極其敷衍。
墨芊一聽，干干地眨了眨眼。
半晌才一點頭，“哦——，雖然我也不用你幫忙，但還是謝謝你這位善人，那沒事，我回井里了。”
說完，墨芊一轉身，毫無留戀地又爬回井口。
玉竹，“……”
她冷漠的臉上，抽搐數下。
眼看著墨芊一腳就要跳下去。
玉竹趕緊開口喊住她，“等等。”
墨芊聞言，一回頭，“四嫂，還有事？”
她站在井壁，一只腳懸在井口，晃啊晃，晃啊晃，好像一個失足，就要跌落深淵。
玉竹直勾勾地看著墨芊。
半晌，才冷聲丟出一句，“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的目的？”
墨芊就知道四嫂有話說。
她把小挎包一甩，轉身坐到枯井口，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玉竹，“害顧家啊。”
玉竹搖搖頭，解釋道，“不僅是害顧家，還有——”
“還說你不是四嫂！”墨芊沒等玉竹說完，就搶過話頭，“你知道有人害顧家，怕老四完蛋是嗎。”
玉竹，“……”
她沒說完的話，全都卡在嘴里。
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怪不得連顧香薇都敗下陣來。
這丫頭，是個會氣人的主……
……
玉竹停頓了許久。
決定不再理這個丫頭喊的四嫂。
沒有的話，她都當耳邊風。
玉竹冷著臉，直接說出了她想告訴墨芊的話。
“最早，他們確實是想搶顧家的運勢，顧家天大的富貴命，從祖上就一點點被人竊取。”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顧家的運道，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貪念，現在他們開始對其他人下手，喬先生，萬先生，都是他們的手筆。”
“整個上京，都在被他們操控，這兩年上京市鬼怪橫行，如此的風水寶地，都鎮不住這些邪物，必然是有人出手助力。”
“要是任由他們為非作歹，以后會有更多的人遇害，破財不說，他們最后連人都不放過。”
玉竹神色嚴肅地講述。
她聲音空靈。
被寒風刮散在漆黑的夜空里，好像一個看透世事的“過來人”。
她目光無波無瀾，卻莫名像經歷過了大風大浪。
墨芊聽著她講，附和地跟著點點頭，“真壞，自作孽不可活，他們會遭報應的。”
玉竹，“……”
等著他們遭報應。
那錢都搶走了，人都害死了，報應是不是來的太遲了……
玉竹那張冷臉繃不住了。
跟顧家這丫頭溝通，真是一個彎都不能拐。
玉竹這次直話直說。
她蹲下身，與墨芊目光齊平，“他們害的人，害的家庭不計其數，那些人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不該成為待宰羔羊，既然你要救顧家，那就順便幫幫別人，全當積了功德。求你把他們的老窩一起端、了、吧。”
玉竹說到“端老窩”的時候，滿眼的恨意。
與平時的機器人相比，只有這一刻，她的目光里是有靈魂的。
墨芊懵懵地看著她，“你是故意去當臥底的？”
玉竹頓了數秒，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去找人的。”
玉竹沒有深說。
只留下這一句，她便站起身，朝著綠柳走去。
“這個老東西，我幫你解決掉，然后我去井下每日三次做法，控制住村民，你快些回上京吧，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
玉竹說著，就從手里，摸出一根銀針。
接著就朝著綠柳的天靈蓋戳去。
她這樣子，明顯地是想要了這老東西的命。
饒是墨芊，都被她嚇了一跳。
這人，她還敢真殺啊……
墨芊趕忙抽出一張定身符。
朝著玉竹飛去。
在針距離綠柳的天靈蓋還有一個指甲的高度上，定住了玉竹。
墨芊站起身，走到玉竹身邊，搶過她手里的銀針，“殺了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要遭因果報應。”
玉竹聽到這話。
僵著的嘴角里發出一聲嗤笑。
“我手上已經有了人命，不在乎多這個老東西一條。”
墨芊，“？？？”
她不解地看著玉竹。
盯著她的臉再次打量許久，才慢悠悠道，“你手上沒有人命。”
玉竹怔住。
她被定身符束縛，整張臉都不能動，可是依然在眼神里流露出明顯的驚詫表情。
墨芊看她好像信了。
手指一勾，收回了定住玉竹的符紙。
“我看人很準的。”
玉竹恢復了行動能力，目光審視地看著墨芊，琢磨著她話里的真假。
她的眼神，千變萬化，好像有千百種情緒交織。
她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墨芊。
許久許久，她才收回目光，放棄了殺綠柳的念頭。
“那現在怎么辦，老家伙回去一定會把我賣了。”
墨芊低頭看看地上烤焦了一樣的尸體。
她腦筋轉了轉。
接著朝著玉竹眨眨眼。
“那你聽我的。”
……
綠柳醒來。
渾身不能動。
他心里破口大罵，玉竹那個賤人，仗著院長對她有意思，就敢反水，看他回去怎么治她！
可綠柳心里的話還沒罵完，余光就瞥到不遠處，還有個躺在地上的人。
綠柳瞥了半晌，終于認出了衣服。
這躺著的，不是綠柳？
可她怎么跟他一個膚色了，烏黑烏黑的……
綠柳腦門子飛過一串烏鴉。
合著他倆都被人暗算了？
要是院長知道玉竹受傷，怕是得把他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綠柳試著發了發聲，朝那邊喊道，“玉竹！玉竹！”
可是玉竹沒動靜。
卻喊來了“閻王爺”……
只見墨芊一下跳到他眼前，歪頭看著他。
“綠帽子老頭，你來村里找我玩嗎？”
綠柳，“……”
這個天殺的！
老天爺快點一個雷，劈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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