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集團的董事長蒞臨w市分部。
這對于w市分部來說，是一個絕對重磅的消息。畢竟，集團那么大，不是誰都能有幸見到董事長本人的。
至于董事長這次來的原因，w市分部的人倒不是很在乎。
他們只在乎能不能在董事長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如果可以，那么絕對是能夠借此一飛沖天的。
不過很可惜，董事長到達分部后只露了個面，就坐到高層的辦公室里沒有了動靜，讓不少暗自做好準備的男人女人們有些失望。
陳忠軒此時就坐在經理辦公室里，拿著一只茶杯仔細的欣賞。
在他旁邊，陳叔垂手站立。
“邦國啊。”陳忠軒的聲音很厚重：“馨兒這幾天讓你費心了，幸好有你在，這丫頭才沒給我鬧出更大的亂子。”
“老爺您言重了。”陳叔笑道：“小小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可不管我的事。”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擔心。”陳忠軒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丫頭心里委屈，所以也沒有把這些糟心的事情給她說，原本是想等事情過去了再如實告訴她，可沒想到蕓兒那丫頭她……”
“大小姐也是知道好壞的，不會亂來。”
“你呀，從小就偏袒這兩丫頭。”陳忠軒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次，偏袒也沒用咯。”
“馨兒這丫頭，瞞著我擅自做了決定，讓我的盤算功虧一簣。董事會那邊我已經打過了招呼，但他們堅決揪著馨兒的承諾不放。”陳忠軒哼了一聲：“這群家伙，真當我是只會吃齋念佛的商人嗎！靠運氣，我早就被這資本的市場吃的骨頭都不剩。”
“老爺您是懷疑……”
“不是懷疑。”陳忠軒面色沉重：“而是這次的事情太過巧合了，外人對咱們集團的動向，資產、流動資金余量一清二楚，很容易就摸到了咱們的軟肋。這讓我不懷疑都不行啊……再加上馨兒這次遇到的事情……”
“老爺您懷疑這個王爍……”
“這倒沒有。”陳忠軒搖頭道：“王爍是他們人的可能性很小，反倒是那兩個劫匪……”
“他們……膽子有點太大了！”陳叔面色猛地一沉。
“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咱們且在等等。”陳忠軒品了口茶，贊嘆道：“邦國你這煮茶的手藝是更上一層樓哇，好水，好茶。”
“老爺您要是喜歡，就帶一些回去，只需要開水微泡，就能入味。”
“唔。”陳忠軒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拒絕：“邦國啊，你跟了我，也得好幾十年了吧？”
“三十年了，老爺。”陳叔也有些感嘆，“我跟著您的時候，您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才剛剛進入陳家，而陳家也只是一家小公司。這一晃，就是三十年過去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陳忠軒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想我當年剛剛接手陳家的時候，你也只是一個跟我差不多的小伙子，現在卻……”
陳忠軒不由唏噓：“歲月不饒人吶。”
“老爺您也不必傷感。”陳叔微微笑道：“陳家有您的帶領，是陳家之幸啊。當年小姐和老夫人相依為命，唯一的公司也都要被奪去了，要不是您，就沒有現在的陳氏，沒有現在的陳氏集團。”
陳忠軒微笑著搖頭。
“邦國，這點你就錯了。”
“當年的我的確是年輕氣盛，想要一手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但是……慘痛的失敗也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終歸還是要看實力的，有時候，人脈比金錢更加重要。所以我……馨兒，你回來了。”
陳忠軒的聲音嘎然而止。
剛剛推開門走進來的陳欣，聞言點了點頭，徑直走到陳忠軒對面坐下。
“你去哪了？”
“辦一些事情。”
陳忠軒皺了皺眉，看著女兒平靜的臉，最終吐出一口氣，有些無奈。
“為什么我說話你就是不聽呢？”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件事情的復雜性和困難程度？有沒有告訴過你這項技術已經被國外壟斷？有沒有告訴過你全華夏的公司都在試圖突破，但卻沒有和同類型國外產品比肩的實物出現？有沒有告訴過你即便是公司花費重金組織了一個幾十人的團隊都沒有完全攻克這項難題？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相信一個大學新生滿嘴的空話？”
“你知道董事會對你的條件是什么態度嗎？他們在等著看你的笑話！”
“要是到時候你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成品出來，你就完全失去了集團話語權！連一絲退路都沒有了！你……明不明白？”
陳欣沉靜的點了點頭。
“你既然明白，為何還要這么做？我也實話告訴你，在來w市之前，我也召集了公司的軟件工程師進行了評估，還特別詢問了北化大學的教授、專家，你知道他們怎么說嗎？”
不等陳欣回答，陳忠軒就語氣沉重的繼續說道。
“兩年！”
“開發一個完整的系統，加上后期測試和封包，需要兩年時間！這，還是一個五十人團隊的效率！還不能保證不出任何崩潰問題。你告訴我，一個人怎么和一個五十人的精英團隊比較？”
陳欣漠然。
“你不相信爸爸，怕爸爸把你當籌碼換取集團的利益，所以你偷偷跑掉，甚至想要發泄不滿，爸爸不怪你。但你為什么這么傻。”
陳忠軒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些心疼。
“你怎么會相信一個認識不久的大學新生。現在董事會已經揪住你的條件不放手了，爸爸雖然是董事長，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獨斷的，更何況你的條件給了他們足夠的理由。”
“他們怎么說？”
陳欣淡淡問道。
“他們要求立即進行產品測試。”陳忠軒嘆口氣，“董事會決定，將在十五天之后進行產品測試，屆時他們會召集公司的工程師，甚至還會邀請著名學者來共同參與，保證測試的合理性和公平性。”
“同時，將正式以集團的名義邀請日國公司進行洽談，協商技術進口相關事宜，最好能讓日國公司提供技術人員來w市進行具體的操作指導。”
陳欣點了點頭。
“這次談判和測試，我決定由我親自主持。”陳忠軒看著自己的女兒，語氣低沉：“日國母公司的談判人員一周之內就會趕到w市，估計會由華夏區分公司的人陪同，你就先不要出面了，前期接觸我會出面處理。”
“還有王爍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該做的也做了，如果那小子真的是塊金子，也會在幾年之后發光發亮，你不欠他什么。”
陳欣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去休息吧。等這些事情結束，你就跟我回北都。”
陳欣一聲不吭的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陳忠軒和陳叔兩人。
“老爺，我看小小姐她……對松本少爺……”
陳忠軒抿了一口茶，微微搖頭：“這件事情，已經不由我或者馨兒說了算了，集團里現在人心復雜，所以還得……從長計議啊！至于現在……”
“只能委屈馨兒了。”
“那么那個王爍……”
想起這個，陳忠軒就有些皺眉：“邦國，馨兒和王爍有沒有……”
陳叔有些無語的道：“老爺您放心，小小姐和王爍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想小小姐對王爍的幫助更多的是為了向集團表達不滿，表明態度吧。”
“那就好。”陳忠軒點了點頭，似是松了一口氣。
陳叔暗自搖頭，任何一個父親都會擔心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小白菜不明不白的被不知道哪里來的野豬拱了，老爺也不例外啊。
說實話，自己要是有小小姐這么一顆小白菜，只會更加擔心。
“這個王爍，現在在做什么？”
“這個……”陳叔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履行合同？”
“履行合同？”陳忠軒張了張嘴，“是加工中心的系統？”
得到了陳叔確認的眼神后，陳忠軒哈哈大笑，陳叔也微微笑了。
“自信的年輕人啊……他還真的開始行動了？呵……他要真能開發出這個系統，不，只要能開發出操縱系統的三分之一來，而且確實證明架構可行……”
陳忠軒微微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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