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
宿舍內，宋河臉色蒼白，宛如油盡燈枯。
今天已是第五天，京海大學和金陵理工差距大到令人絕望，比分42：79！足足37分的差距！
宋河肩頭的壓力與日俱增，如果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即便他沖破瓶頸，也回天乏術。
因此必須盡快突破，不能再拖了！
電腦屏幕上掛著四篇論文，通篇復雜如天書。
連日的苦學，他已攀登到幾何拓撲高山的上半截！
尤其最近兩天，竟然真有攀登雪峰的錯覺，嚴重的缺氧，寸步難行的過膝積雪，想吃透一篇新論文，頭痛猶如被冰刀切割！
每次閉眼沉思，裂面如割的寒風呼嘯而來，吹得他幾乎窒息！
但，夾冰帶雪的寒風中，頂峰的影子終于依稀可見！
讀了兩小時論文，新知識累積的差不多了，宋河關掉四個窗口，打開仿腦編程。
仿腦編程剛開，筆記本電腦的風扇便瘋狂旋轉起來，進行散熱！
連續幾日的堆積，屏幕上已出現一片堪稱浩瀚無邊的點云，規模之大，連宋河都記不清細節了，常常發現一些似是陌生的角落。
層層疊疊的光點飄散，猶如黑暗宇宙中被強行打爆的行星，數以萬噸的巖石熔漿向四面八方噴射！
“點云體積過于臃腫了，我再不突破，電腦要帶不動了啊！”他喃喃自語。
按動鍵盤，視角逐漸拉動，宋河試著尋找一處合適的位置，構建新點云，把剛剛論文學到的知識用進去。
忽然，屏幕一閃！
眼前的點云完全換了一副模樣，傳送到一方陌生世界！
“怎么又傳送了？剛剛那地方有時空亂流嗎？我記得沒有啊？”宋河懊惱。
點云的規模遠不止一層，內部蜂窩般蘊含數百個時空亂流，不慎闖入，會被瞬間拋到另一片高維空間去，目睹截然不同的浩瀚點云！
宋河茫然地看了許久屏幕，悲哀地發現，自己迷路了！
近兩天迷路次數越來越多，堪比患了老年癡呆。
他明明在腦海中記憶了所有時空亂流的位置，移動時避免不慎掉入，但這幾天還是頻頻翻車，動著動著便傳送了。
是我記憶力不行了？宋河忍不住自我懷疑。
他小心翼翼在附近點云中徘徊，猶如在雷區中行走。
一邊徘徊，一邊觀察點云的相對位置，和記憶做比對。
花了足足五分鐘，才搞明白身處什么位置。
“不對啊！這鬼地方我沒布置時空亂流啊？”宋河費解。
突然，他臉色一變。
難道……時空亂流是仿腦編程自發產生的？
宋河連續敲打幾下鍵盤，進入“俯瞰全局”視角。
電腦拼了命地轉風扇，吹出陣陣熱氣，這臺劉璐老師送的昂貴電腦，帶3a游戲時只會懶洋洋轉一下風扇，此刻卻轉速高的快要爆了！
巨大的點云坍塌成屏幕中間的一小塊，爆發出璀璨的強光！
宋河緊盯著數不清的點猛看，果然找到了異常！
除了他親手創建的時空亂流，還有一些新的時空亂流在形成，猶如一個個小泡沫，吹大又破開，很不規律地在各處冒出！
整片點云猶如被灌入了碳酸汽水，時不時就冒出幾個小泡，正是這些泡泡，搞得他屢屢迷路，在親手造出的點云里茫然無措。
“怎么會這樣？好奇怪啊……”宋河皺眉。
仿腦編程有一套非常嚴密的運行邏輯，不會出現簡單的故障。
所以，要么是自己編程出錯，要么仿腦編程有漏洞！
而且不會是簡單漏洞，必然是數學邏輯里出錯，才會形成如此多的時空亂流！
定了定心神，宋河決定通盤檢查一遍！
先從角落入手，對每一處偏僻空間進行暴力計算，一寸寸向前推進，排查異常位置。
這無疑是累死人的工作，但隨著檢查的進行，宋河隱隱感覺，自己對于拓撲的理解在進一步加深！
雖然每一處點云均為親手創造，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復盤的觀感完全不同，許多向來模糊的理解逐步清晰，猶如撥云見日！
宋河興奮，他近兩頭像是被冰封在雪山頂端，此刻身上堅冰噼啪開裂，終于可以再進一步！
“咚咚咚！”宿舍門敲響。
謝科夫探頭進來，愁眉不展，“還在沖瓶頸？”
“快了！”宋河亢奮，“我正在找一個錯誤，只要錯誤找到，瓶頸應該就沖破了！”
謝科夫眼神中精光爆現！
他苦苦支撐快一個星期，一直在等宋河這個強力援軍。
等到現在他都快絕望了，驚聞宋河即將出關，心情不禁狂喜！
“什么錯誤？”謝科夫湊過來，“我能幫你找嗎？”
“有一些隨機產生的時空亂流。”宋河道，“我構建的點云應該沒問題，八成是仿腦編程有漏洞，數學邏輯上的漏洞。”
“仿腦編程有漏洞？”謝科夫眉頭聳起，“怎么可能？這軟件明顯很成熟了！”
“你幫不上我，睡吧。”宋河一笑。
謝科夫剛剛的喜悅消失，憂心忡忡地看了好友一眼。
他確實幫不上忙，一來他不擅長幾何拓撲，屏幕上的點云復雜到讓他暈眩。
二來……他不相信仿腦編程會有數學邏輯漏洞！
即便有也不是宋河能找出來的，畢竟這程序能順利運行全靠數學邏輯，如果有明顯錯誤，太空擦窗蟲怎么順利工作？
“你別誤入歧途啊！”謝科夫臨走前勸了一句，“程序有數學邏輯漏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應該是你哪里點錯了。”
宋河敷衍地點點頭，繼續聚精會神搜尋。
中途睡了一小時，除此之外一刻也沒休息。
漫漫長夜，在枯燥的海量計算中度過，整個人猶如進了時空亂流，不知不覺天都亮了！
謝科夫再次敲門進來，這次是喊他去吃飯。
“還沒找到是嗎？”謝科夫一副早有預料的無奈表情，“仿腦編程是沒錯的，你走偏了！”
“不！”宋河眼神興奮，“我已經很接近了！漏洞應該就在不遠處！你先去吧，我思路不能斷！”
說完，宋河不再搭理他，滿面紅光地扭頭死盯屏幕，整個人狀態宛如著魔！
謝科夫無奈，獨自離開。
短短兩分鐘后，宋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水杯跳了起來！
“找到了！”
他連忙抓過一張紙，動筆狂寫，簡單的推算過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同時，久違的系統提示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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