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也真是神秘。”
沈于衷慢慢走回來，目光之中帶著驚疑，“一看便是個大人物。”
“是嗎？”
沈約秋隨口應了一聲，又對沈于衷道：“你快去照顧娘吧，我再去弄些藥水來，你和如月都喝一點，可以預防得瘟疫。”
“那老先生說什么報酬，他拿了什么報酬？”
沈于衷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道：“我聽他的語氣，怎么好像說的不是錢。”
“確實不是錢。”
沈約秋抬頭，認真道：“他要我做他的徒弟。”
“徒弟？”沈于衷嘴巴大張，驚訝不已，旋即又有些擔心，“這中間，該不會還有什么別的條件吧，只是做徒弟嗎？該不會還要你做別的吧，他要是讓你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可千萬不要瞞著爹啊，一定要跟爹說！”
“放心吧，沒別的，就是做弟子，應該是要學道教的那一套吧，說是跟我有緣才要收我為徒的，而且之后也不會強迫我離開家里，就沒什么了，你還想要有什么啊？”
沈約秋無奈道。
“沒什么其他的就好。”
沈于衷松了一口氣。
“好了，趕緊去照顧娘吧，現在娘的身體虛弱的很，稍微哪里沒照顧好以后身子可能就會留下病根兒，可別疏忽了。”沈約秋趕緊催促。
聞言，沈于衷也不好再說什么，趕緊回了屋子。
沈約秋又將如月哄回屋子之后，回到廚房，分別拿了兩個小碗，用針尖給自己的手指尖扎了一個小洞，每個碗里面都滴了幾滴血，然后再倒上一點點的涼開水，分別給了沈于衷和如月。
喝了血水之后，兩人的精神狀態明顯都比之前好了一大截。
這明顯的變化讓沈約秋有些愕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血竟然還有這種作用，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去年她還先天不足呢，如今一滴血竟然就能救人的命。
疑惑之余，她心里而已升起來一絲后怕。
這件事兒不能讓別人知道，若是消息傳開，自己怕是會變成藥材。
之后，莫氏的身子開始慢慢的變好，但是城內外的瘟疫依舊沒人能治得了，沈于衷夫妻倆很是奇怪，既然那位先生能治療好瘟疫，為何這瘟疫這么嚴重，他卻不治？
沈約秋則沉默著。
要救這么多人的話，她一身的血怕是都不夠用。
但若是見死不救，她雖然不是多熱心腸，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疙瘩和慚愧，那么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
沈約秋也不知道答案。
正在她苦惱的時候，救星到了。
這天傍晚，街上罕見傳來倉促的馬蹄聲，隨后沈家的門比砰砰砰的敲響了。
沈約秋一打開門，就看到封一牽著馬就站在門前，目光沉穩，神色冷靜。
而她的舅舅，莫濟懸則正扶著馬匹，不斷嘔吐，臉色蒼白，而且眼睛下面兩個大大的青黑色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許久沒有睡覺了。
“你，你這粗野的家伙！”
他好不容易抬起頭，指著封一便咬著牙罵道：“你這連續跑兩天，你跑死馬也就算了，你也想將我也跑死是吧！”
說著，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但是什么都沒吐出來，只吐出來一些清水，身子搖搖晃晃的，都快站不穩了。
“好了，舅舅，是我托他把你從老家帶過來的。”
沈約秋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舅舅這么狼狽的樣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上前將人扶住，把人屋里面帶。
“今晚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沈約秋貼心的道：“等會兒我給你準備一些清淡的小吃什么的，你稍微吃點，這兩天不吃東西，一下子不能吃太多。”
莫濟懸沒說什么，等在屋子里休息了好一會兒，又喝了一些熱水之后，終于緩過來了一些，這才說道：“不休息了，你不是說你娘親她得了瘟疫嗎？這事兒不能拖了，我得趕緊去看看，對了，你娘她，她應該還好吧。”
他一時間停住，心里有些緊張擔憂。
沈約秋忙將他拖回去，笑道：“放心吧，我娘已經沒事兒了，我碰上個高人，已經將娘的病治好了。”
“真的？”
莫濟懸皺眉，不太相信。
于是，他非要去看看自家姐姐的情況，這邊，莫氏知道莫濟懸來了，也是激動不已，當即也顧不得什么，穿了衣服便到客房來看他。
莫濟懸見莫氏面色還算紅潤，心里松了一口氣，又趕緊給她把脈，發現確實沒什么事兒了，這才放心。
姐弟倆說了好一會兒話，許久都不肯散去，沈約秋在旁邊聽著，才知道外公過一段時間也要過來了。
而老家，他那小叔一家也鬧騰的不行，她那堂妹似乎鬧出了不少事兒，不過莫濟懸向來不喜歡八卦，也就提了一嘴，便沒說這些了。
……
休息一晚后，莫濟懸的精神好了許多。
當得知京城的瘟疫根本就沒有緩解之后，他忍不住心中憂慮，同樣問了李思之為何不曾解決瘟疫的問題。
沈約秋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但莫濟懸一生以懸壺濟世為目標，自然是不肯放任瘟疫這么繼續下去，當即便決定要去外面的隔離區域，去找病人，然后研解決瘟疫的方子。
沈約秋立馬舉雙手贊成。
畢竟，她的血雖然沒有辦法救所有人，但是，若是只救他舅舅的話，簡直就是綽綽有余。
而且按照李思之的說法，只要是喝了她的血的人，基本上都能對瘟疫免疫了，以后再想要被染上瘟疫都不容易了。
所以她倒是不怎么擔心，只是莫氏心中擔憂。
但莫濟懸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中午，他便直接去了一疫區，在他臨走之前，沈約秋一樣弄了一碗摻了她的血的水給他喝。
莫濟懸接過碗，還沒喝，就聞到了里面的血腥味兒，但出于對自己外甥女的信任，以及想要去救人的急切，他也沒有多問，直接一口便喝了個干凈，然后便匆匆提著藥箱離開。
等他走遠，莫氏才有些憂愁的從房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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