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主辦方將這里的圣誕節氛圍營造的極其濃郁,到底步行街的消費主體還是年輕人。
來往盡是戴著圣誕帽的親密情侶,剛剛還過去一個圣誕老人coser,順手扔給他一個禮盒,也不管他接不接受。
陳未撐著傘靜靜地等著月白打工回來,其實他可以坐在她打工的店鋪休息的,但今天店鋪忙碌得緊,他自己一個人也實在不好意思去占著位置。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煙點著,站在亭子下面看著雪花,看著行人,看著燈光……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獨自一人看著身邊的熱鬧成為了一種常態,沒有那個女人的陪伴,世俗的娛樂也漸漸失去了興趣。
現在也是如此,他只是作為朋友陪著月白過來打工,僅此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的積雪越來越厚,人依舊沒有絲毫減少。
突然一雙紅色手套出現在面前,回過神來看到的是一身圣誕裝的月白琉璃。
這衣服穿在她身上更平添俏皮可愛,滿滿的青春氣息。
“陳未,讓你久等了！”月白琉璃俏臉微紅,看樣子還沒從剛剛忙碌的工作中脫離出來。
“結束了嗎？”陳未笑道。
“嗯,還挺有意思的,和在日本的店鋪打工感覺一點都不一樣。”月白琉璃興奮道。
陳未將手中的小禮盒遞給她：“月白,圣誕快樂,這是回禮。”
“謝謝。”月白琉璃接過來,抬頭詢問道,“我能打開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不是什么貴重的……”
月白把禮盒拆開,一個銀色的月亮掛墜在她手中搖晃。
“陳未,suki（喜歡）。”
陳未笑了笑,這種簡單的日文還是能夠聽明白的。
“你早上送的圍巾我也很siki。”陳未摸了摸脖子上的棕色圍巾道。
說罷,月白琉璃便笑出了聲：“陳未,你發音好奇怪的。”
陳未有些不好意思,輕咳兩聲說道：“說好了請你吃夜宵的,這附近有好吃的甜品店嗎？”
“那我今天不客氣了哦。”
“任君采擷。”
等兩人來到甜品店就有些絕望了,這個時間段甜品店依舊是爆滿,根本不會有一個空余的位置。
“我們買來去公園的長椅吃吧。”月白琉璃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有些興奮。
陳未本想說換一家店,也咽回了肚中,他自己對甜品沒有什么研究,只是跟著月白選。
“二位,很抱歉。”店員拿著菜單一臉的無奈,“今天店里只剩下情侶套餐了。”
月白看向陳未,陳未立馬了然：“那就情侶套餐吧。”
不一會兒,兩人帶著一大袋甜品走出了步行街,來到了公園的長椅附近。
月白用手套把雪掃開,陳未固定好了雨傘,兩人便這樣坐了下來。
還好這套羽絨服夠保暖,否則就這么玩,非得把他整感冒不可。
“你冷嗎？”陳未問月白,看她小臉一直紅彤彤的,他一直以為是凍得。
月白趕忙搖搖頭,翻過衣袖露出光滑的手腕給他看：“你看,好幾層的。”
“比我穿得都厚,只不過看不太出來。”
“你是在夸我身材好嗎？”月白眉眼彎彎,俏皮一笑。
“也可以這么說。”陳未平靜道,這種小女生的調侃他并不會有任何羞恥的感覺,反倒覺著有趣,怎么說自己內里也是個三十歲的穩重成年人。
可月白沒料到陳未這么直接,只是搓著手掩蓋著羞澀。
“嘗一嘗吧,我平時基本沒怎么吃過這種東西。”陳未拆開包裝盒,里面是兩小塊小蛋糕,具體是屬于什么分類他并不清楚,光看賣相是挺不錯的,兩個蛋糕上面各有一只背著半顆紅心的圣誕馴鹿。
“這個好像可以取下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陳未來了興致,將自己那只馴鹿取了下來。
他還在觀察,下一秒月白就把她的那只拼了過來。
“正好是一個心形呢！”
“商家挺懂的。”陳未贊嘆道,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一旦牽涉到情侶的東西,吃的喝的玩的都能搞出花來,人類的創造力在和愛情相關時,總會碰撞出粉色的火花。
“陳未,你的心是白蘭地酒心味的。”月白咬著自己手上的那只馴鹿,陳未也不示弱把她的那顆也拿了過來,大嘴一張放到口中,因為在外面放得有點久,第一感覺就是冰涼,慢慢地一股稍微有些澀嘴的葡萄酒味灌入鼻腔。
“你的這顆是葡萄酒味的。”陳未一臉驚喜,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東西。
兩人坐在長椅上,望著冬雪積沉,此處的安靜和步行街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仿佛映照著兩個世界,他后半段的人生就如這處小公園一般,平日里承載著喧囂,雨雪內忍受著孤獨。
陳未吃完后月白還只是吃了一半,只見她托著下巴望著公園的娛樂設施怔怔出神。
“想家了？”
月白回過神來,搖搖頭：“在東京也只是和朋友們在一起。”
她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兩人繼續陷入沉默。
一個異國他鄉的留學生,一個穿越重生的未來人,此時此刻,兩個在不出意外在未來不會有交集的人,此刻各自有著獨特的心思。
“陳未,你有考慮過在大學里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嗎？”月白的提問打破了沉靜。
陳未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問題終究還是來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木訥之人,自然知道月白的言外之意。
況且他自己也是有察覺的,月白對自己的感情恐怕不是只有朋友那么簡單,但面對她的感情,陳未心里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盡管他不想承認,自己心里面依舊被那個女人占據著位置,任憑他怎么推搡都不為之所動,而這處空間又恰恰很小,小到都裝不下自己和心里的她正面相對。
“應該不會吧,那場失敗的戀情讓我認清楚,學校出來的戀情撐不住現實的打擊。”他看著月白的眼神有些黯淡,頓了頓又道,“也許這個結論只適用于我。”
“人生轉瞬即逝的四年,我更愿意把精力投資到自身的能力上去。”
月白琉璃展顏一笑：“是啊,這邊的生活壓力可一點都不比日本小。”
“抱歉,問了你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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