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去,一定回去！媽您就放心吧。”陳未掛掉電話,接過來助理遞給他的文件。
沒錯,他最終還是招了一個處理日常事務的助理,隨著公司業務的拓展,很多事情他無法做到親力親為,張明飛就更不用說了,這個月他基本就沒在北城待過,往返于國內幾個行業公司所在的城市之間,為公司帶來一筆又一筆的合作業務。
在這里,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些私心,就去讓別人來遷就他。
助理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上要比他大上個四五歲,對方畢業兩年后曾在一家規模不小的游戲公司擔任總經理助理,那家公司陳未也聽說過,近些年因為業務轉型失敗,被企鵝收購,以前如果是因為良心打出了名聲,現在留下的那些人就是利用這個口碑不斷地圈錢。
胡靜就是其中的反對派,她很幸運曾經能夠在一家公司磨煉兩年,還保留著這一行業的初衷,進入另一家雖然新興卻極具潛力的公司。
“陳總,這個短片如果去國外發行的話,光是渠道費用就快趕上我們公司業務內一部熱度不錯的番劇收益了,而且不見得roi能夠成正比。”
“嗯,這一點我已經充分考慮過了,如果后續虧損的話,我會讓財務部從我個人那里撥款,這一點讓內容部門不用擔心。”陳未掃了一眼文件,便拿出簽字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他能夠以另外一種形式送給姜萊的禮物,可能不見得有多大的作用,至少代表著他的心意,即使相隔萬里,他也想給予她屬于戀人理所應當的溫暖。
胡靜把文件收好,站在一旁并沒有離開,陳未剛要往煙盒伸過去的手停了下來。
“還有什么事嗎？”
胡靜回過神來,推了推眼鏡,不好意思道：“抱歉陳總,我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您還只是一個沒有畢業的學生。”
陳未笑了笑沒有多說,業界相關報刊雜志對他們這個團隊早就進行了充分的報導,未來影漫這個行業新秀,出于一群尚未畢業的大學生之手,而他作為領導人物,這段時間被賦予的名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夸張的是,因為行業的相關性,這些報導都帶有一股濃濃的中二氣息。
等到胡靜離開,他走到了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看著已經呈現出萬物凋零季節的世界,不免又有些矯情般文藝的感傷。
馬上就到了公司年假,大部分人都會回到老家與家人戀人團聚,享受著忙碌一年后的溫馨。
而他的這個收尾的年末好像并不圓滿,因為姜萊并不會回來,小飛俠已經給了他一個較為明確的消息,雖然沒有明說,他也能夠猜到原因。
相比于自己,姜萊攀登理想的路程并沒有順利多少,在這里他身邊有著可以互相抱團的戰友,而在異國他鄉的姜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來到東大僅僅是為自己爭取了一個機會,很多時候得到了機會并不代表著成功。
他不懂姜萊她們這個行業內部的道道,就如姜萊也不理解他在動漫上的執著,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兩人除了在感情上心有靈犀之外,對各自的理想都很陌生。
這一次他已經先她走了好幾步,但他不會駐足等待,相反,他要去了解對方,了解建設這一行,用他的方式給予她力所能及的幫助。
此外他已經受夠了坐以待斃,只要姜萊的那邊的事情步入正軌,他就會暫時放下手頭上的事,只身飛往美國,將兩人已經在網絡上談論的那段生活拋之腦后,告訴她,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會有現實的任何一道因素可以阻攔。
物質也好,理想也罷,時間讓兩人一同回到過去,就是為了讓他們不再悔恨！
……
“姜姐,今年你真的不回去嗎,老哥他……”陳洛頓了頓道,“他真的挺想你的,你不想他嗎？”
姜萊熟練地用著刀叉,把一塊煎蛋分成了好幾塊,撒上了胡椒鹽,卻并沒有放入嘴中,仿佛做著這些復雜的流程才是她的目的。
“想。”
她當然想,早已察覺卻被她強行藏在心中的秘密被無情地揭開,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那一刻她害怕自己在面對三十歲的陳未時,將以前自我欺騙的謊言再次宣泄而出,然后把眼前的幸福摧毀殆盡,只有一個人懷著秘密的甜蜜最終成為不復的過往。
她又將煎蛋一一分裂,對著陳洛說道：“小洛,在這一行展露頭腳之前,我不會見陳未也不會回家,這是我的決心！”
理想的燈塔是她的承諾,也是她把這一切埋葬的終點,陳未已經順利攀登,她卻還在搖擺不定,這不是兩人描繪未來人生的藍圖。
陳洛點點頭,她很清楚這種想法,早在她一人來到加州的時候,也是抱著這種心思度過的,她不想去面對老哥,怕自己無法壓制住那份禁忌的情感,最終將一個本就和睦的家庭搞得支離破碎。
爸媽把她當作親女兒來看,從這一個根底出發,她就永遠不可能成為一生陪伴在他身邊的另一半。
……
姜萊把陳洛送到機場,緊了緊羽絨服,回到了沒有半點節日氛圍的學校。
在這里,除了國內的留學生,是沒有人過中國年的,這樣也好,她也不必在慶祝的光景中嘗到孤獨。
她和陳洛是住在一間公寓的,陳洛走后,這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貝利兩人,貝利是一個熱心的好女孩,平時也會時常展露廚藝,本來她自己也很擅長做飯,再加上中間有陳洛這條紐帶,所以她們很輕易地就相處的很好。
她回到公寓的門口,就見到一個高大的黑人站在門口,她一直不能理解,為什么很黑的人非要穿白色的衣服。
對方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剛要敲打房門,就已經被人打開。
“你怎么還在？我不是說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嗎？”貝利秀眉緊皺,說著一嘴流利的英文,清晰地表達著自己厭惡的情緒。
“貝利,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你相信我,我真的和她什么都沒做！”
“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跟我有什么關系？而且我們從來就沒有正式交往吧？”貝利說著又要關門,那個黑人直接用身體擋住,強硬地就要進入房間。
貝利一個女孩哪里能擋得住這人高馬大的,一番拉扯中,她一個不穩就摔倒在地上。
本來摔倒伸個手就行了,這黑貨見狀立馬張開了手臂想要來個不符合他人設的公主抱。
“啪~”
他的手被重重地拍開,對于貝利來說,這道聲音宛若天籟。
“thisismygirlfriend,removeyourdirtyh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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