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月！
當顧朝辭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悲楚，眼底漸漸浮現出絕望。
以凌霄的天賦，如果他未被奪舍，也早該將那一道仙域意志煉化融合，走出天闕了。
可如今，兩月過去，這天闕門庭卻始終不曾傳來任何波動。
“我要進去找他。”
顧朝辭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決絕之色，抬腳朝著天闕走去。
“不再等等了？”
封靈輕嘆了口氣，對于顧朝辭，她并不陌生。
當初在圣州之時，封靈就曾親眼看到她和凌霄在大殿“打架”。
那時候封靈記憶還未恢復，根本無法理解那種又哭又叫，甚至會持續哆嗦，臉色漲紅，眼眸上翻的打架方式。
可以說，封靈是一步一步看著兩人走過諸多磨難，踏過人間，走到仙域中的。
這其中的艱辛，封靈雖沒有親眼目睹，卻也能想象的到。
更何況，顧朝辭的化身，還曾隕落在凌霄面前，這種刻骨銘心的經歷，想想就讓人心神震顫，痛不欲生。
好在，無論走了多久，顧朝辭身后，始終都站著凌霄，深深深入。
如今凌霄墜入絕境，生死未知，顧朝辭苦等兩月，心境可想而知。
現在的她，恐怕更想陪著凌霄去面對磨難甚至死亡，而不是在這煎熬等待。
“不等了，他如果還活著，我們會一起走出來，如果…這世間再無顧朝辭。”
顧朝辭搖了搖頭，臉上并沒有一絲波瀾，直接邁入天闕，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啾。”
隱約間，眾人似乎聽到了一道嘹亮的鳳吟聲，像是一種呼喚，轉而…消散無聲。
“哎。”
天地俱寂。
此時就連羽化仙帝等人，眼中都是一抹淡淡的悲切。
這仙途之上，道法無情，想要追求大道巔峰，就得放下情欲，一切以利益造化為根基。
可方才那個凰衣女子，卻能為了凌霄，坦然赴死。
這份情感，令他們震撼。
就連獓雪，臉上都是一抹驚悸之色，終于明白了為何顧朝辭在公子眼中會與眾不同。
“轟隆隆。”
與此同時，天闕深處。
無盡的混沌霧靄升騰而起，繚繞諸天。
雷霆翻涌，大道的契機垂落下來，像是要湮滅諸天。
而在那雷霆盡頭，一道黑衣身影靜靜盤坐，萬罰鑄身。
某一刻，當凌霄眼眸陡然睜開，他身上的氣息，直接以一種無比恐怖的速度，轟然攀升。
一千劫，兩千劫，三千劫，四千劫…
直到！！
凌霄的境界，止步在六千劫的層次，這股雷霆劫力，方才逐漸消散而去。
而此時，在其魂海之中，一道道意志之力奔涌呼嘯，最終盡數被凌霄吞噬，與那一棵世界古樹逐漸融合。
“嗡。”
大道神音此起彼伏，隨著世界古樹枝椏顫動，一縷縷金色的魂紋垂落下來，衍化紀元更迭，大世變遷。
而在那魂海邊緣，可怖的黑色劫炎開始沸騰，焚盡一切。
只是！！
在世界古樹的鎮壓下，這縷劫炎在觸碰到金色魂紋的一剎，竟直接湮滅而去。
而凌霄的第二魂海，也在此時變得愈發浩大壯闊。
時間流逝！！
混沌虛空的邊緣，顧朝辭周身仙紋流溢，勉強將那層層時空亂流抵御，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此時她的骨骼，都似在發出轟鳴，行將破碎。
與凌霄相比，她這道仙凰之體，雖也是大道獨衷，卻根本無法與天魔媲美。
更何況，如今凌霄的肉身，可不僅僅只是天魔之身，還融合了諸多天命之子的仙體、圣體，大道氣運。
“撲哧。”
漸漸的，顧朝辭的腳步越來越慢，臉色蒼白，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凌霄…”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那一道熟悉的黑衣身影，正從前方邁步走來，腳下雷霆萬丈，周身符紋沸騰。
“幻覺么？”
顧朝辭搖頭一笑，眼中似有苦楚。
這已經是第三次，她與凌霄面臨生離死別。
第一次是在圣州，雖說念青筠只是她的一道化身。
但不可否認，就是這一道化身，改變了顧朝辭的命運。
不，準確的說，兩人的相遇，根本就是命中注定。
那時候的凌霄，放浪形骸，陰險狡詐，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可，也是那時候，他臉上會有真的笑容，真的憤怒。
第二次，她與凌霄被第五神機算機，又被凰印中的青凰主掌控神識，布下幻境，險些永世沉淪。
說實話，那一次就連顧朝辭都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
好在最終，凌霄還是清醒了過來，只是過程或許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而眼前，已經是第三次了。
顧朝辭能感覺到，她的血脈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
在這混沌亂流中，就算萬劫帝境，怕也很難堅持到此時。
若非她心有不甘，恐怕也早就被這股空間之力撕碎了。
“凌霄…”
顧朝辭語氣呢喃，就連嘴唇都是一抹蒼白，伸手想要觸摸那一道幻象的臉龐，“我只是想跟你有一個結局，無論好壞，你知道么？”
“我知道。”
凌霄輕輕頷首，握住顧朝辭的玉手，直接將她攬入了懷中。
“你…”
顧朝辭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詫異，眸光狠狠一顫。
此時她竟在這一道幻象的掌心中，感覺到了一絲…溫熱。
“凌霄？！”
“凌霄，我才消失了兩月，就連夫君都不叫了？”
凌霄笑容溫和，攔腰將顧朝辭抱起，低頭吻了下去。
在其口中，一縷縷金色的意志之力流落而下，沿著顧朝辭的紅唇游走全身，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一瞬間，顧朝辭的臉色就恢復了往日的紅潤，周身氣息跌宕，竟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這是…意志之力？”
顧朝辭眸光顫動，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就知道，我的夫君…蓋世無雙。”
“方才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聞言，凌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頓時令顧朝辭臉上騰起一絲紅霞，難得露出一抹羞惱之色。
“對了，凌霄，未央去九重海域了。”
顧朝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雙手攬住凌霄的脖頸，“還有，仙族一位元尊，好像是天厄仙帝曾經的主人，派了子嗣前來求婚瑤池仙帝，如今多半已經降臨瑤池仙庭了。”
“哦？”
凌霄眼眉輕挑，臉上笑意愈發濃郁，“走吧，去見見這位元尊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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