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洛啃著靈果，不以為意地說：“我們家只是普通家庭，就是族譜保管的比較完善，每年都有祭天和祭祖儀式。”
“每到這個時候，族人們就會聚集在一起。”
“這十五六萬年間，你們家族有其他人得到過天道的回饋嗎？”溫哲明問。
蕭離洛仔細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得到回饋最多的就是族譜頂端的那位先祖，接下來兩三代先祖偶爾會得到天道的回饋，之后族中就沒有相關記載了。”
“這些年里我聽其他的族人說過，他們向天道做過祈求，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我自己窮的時候也做過祈求，也沒有用。”
這和冰霜巨人一族前期的遭遇很像。
之前冰霜巨人并非極北冰原上的霸主，而是腹背受敵、四面楚歌。
他們在天道的幫助下逐步擺脫弱小的困境，成為了極北冰原一霸。
但是后來，他們卻被天道所滅。
想到這里，盛汐有些擔心蕭離洛家也是中了天道的殺豬盤：“五師兄，你們每次供奉天道時的祭品多嗎？”
蕭離洛提起來就高興：“多呀，都是好東西！”
“我最喜歡每年這個時候了，這些貢品供奉完后，就會分給我們這些小輩。”
盛汐驚訝：“天道沒有收走祭品嗎？你們都供奉些什么？”
“供奉的都是一些有靈力充沛的寶貝和靈石。”
“早些年聽說天道會收走這些物品，不知道是真是假。家里活著的老祖都沒見過這種事。”
“反正到我這一代的時候，祭祀完的東西，天道都不收走。我懷疑天道可能根本就沒看到我們的供奉。”
“供奉完畢后，長輩就會把這些分給小輩，希望我們能得到天道庇佑。”
按照冰霜巨人他們供奉的那個天道的德性，蕭離洛他們這些小輩瓜瓜分祭品的舉動，非但無法得到天道庇佑，反而很可能點燃天道的怒火，直接把他們劈成灰燼。
盛汐把冰霜巨人一組被滅族之事說了出來。
聽得蕭離洛瑟瑟發抖：“我們家不會也這樣吧？我們家沒少過對天道的供奉。”
盛汐覺得這事很難辦。
天道雖然沒有收走蕭家的供奉，但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現在他們沒有辦法直接去干掉天道，對沒有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來說，最好還是不要直接惹怒天道。
“五師兄，你先提醒家里人不要減少對天道的供奉，保住了全家性命再說。”
蕭離洛點點頭，麻溜去寫信。
盛汐看著他沒頭沒腦的樣子，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
她給巨人王舉的那個螞蟻的例子，套用到蕭離洛家身上也適用。
但天道不再收取祭品，這就很奇怪，與冰霜巨人一族遭遇到的那個貪得無厭的天道有所不同。
瞥見溫哲明的身影，淵羨想起他的遭遇，靈光一閃：“會不會之前的天道和現在的天道是兩個不同的天道，所以給予的回饋才不同？”
溫哲明從小生活在一個名為“月光寶盒”小秘境中，生活安靜祥和。
族人無論需要什么，都會由月光寶盒的主人賜予。
但后來月光寶盒換了個主人，溫哲明全家遭到滅門。
月光寶盒淪為人間地獄，整個小秘境都成了邪修用人煉丹的場所。
現在天道本體在東南靈界之外，他們所處的世界對天道那個位階的存在而言，只不過是個稍微大一點的月光寶盒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前后天道的反應不同就完全能夠解釋了。
——因為換了天道，所以天道對世人的態度也不同。
可真的是這樣嗎？
盛汐承認淵羨的猜測有點道理，但她還有些疑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新舊天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交替的？”
“新天道是如何取代了舊天道？”
“所謂‘天道’，到底是什么？”
前面兩個問題都好解決。
天道畢竟是比他們高一個層次的存在，新舊天道交替，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沒有察覺很正常。
而且因為位階不夠，他們也無法想象新天道是如何取代舊天道的。
但最后一個問題就很棘手了。
月光寶盒的前后兩屆主人都是高階修士，究其根本，他們與生活在月光寶盒中的修士一樣的，都是人。
只不過因為修為差距太大，才顯得他像神。
那天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這真的是某種沒有實體的世界法則，還是更高修為的修士？
溫哲明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若有所思道：“大乘期以上是渡劫期，渡劫期以上則是仙人。可是這兩者從未出現過。”
溫哲明博覽群書，他說的“從未出現過”，并非是指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過渡劫期修士或仙人。
而是指在任何可靠的書籍上，他都沒見到過這兩者出現。
相比于此，大乘期仙尊倒是在不少宗門記載中都出現過。
只不過因為修為過高，數量稀少，大乘期修士才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
關于渡劫期修士和仙人，溫哲明所能找到的所有出處都來自于修士們杜撰的話本。
相柳說進階大乘期之后，就能夠對天道形成威脅。
那如果真的有渡劫期或者仙人，即使不能比肩天道，至少也能撬動天道的大部分權力。
以天道的性格，絕對不會讓后兩者產生。
如果這兩者真的存在，是否跨過渡劫期，成為仙人之后，就會成為天道那樣的存在？
到目前為止，盛汐沒有見過渡劫期修士或仙人。
她更傾向于這兩者根本就不存在。
否則反抗天道這事輪不到鳳三這些大乘期修士。
“相柳前輩，你知道天道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嗎？”盛汐看向黑蛇鏡。
鏡中的相柳這會兒已經躲到了鏡面最深處，只留下一個黑點，一副完全拒絕交流的樣子。
“前輩？相柳前輩？”
盛汐喊了他幾遍，都沒能得到相柳的回應。
陷入嚴重emo的蛇蛇，無法交流。
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合體期大佬，怎么動不動就如此消沉？
這么嬌氣，簡直是放大版的富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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