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眾人道謝，戴芽一下就慌了，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是我……”
但那青年男子也微微一笑，拱手對戴芽道：“在下牧轍，多謝道友，敢問道友名號。”
青年不笑的時候已是俊美無儔，這一笑，宛若烏云初開，皎月無暇，讓戴芽整個人都呆了。
“我……我是四書仙門弟子，戴芽。”
青年點點頭，“牧轍記住了，多謝戴道友，后會有期。”
牧轍什么承諾都沒說，并非他不愿承諾，而是他深知現在的自己沒資格承諾。
這個女子不僅救了他們，還照顧了他們的體面，若非她因為心軟而嘆息落淚，他們也不會發現她，想必她定會悄悄離開此地，將他們所有人的難堪和痛苦都藏于心底。
這種善意，讓牧轍深深感動。
他深深凝視了戴芽一眼，將她空靈秀美的容貌記入心底，又鄭重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牧轍一走，其他飛升者們也紛紛道別。
“多謝戴道友，道友保重。”
“道友保重。”
……
等人群散去，戴芽這才回神，心中無比內疚和茫然，她不是故意不說清楚的，但他們根本沒給她機會啊。
下次見面，再好好解釋一下吧。
畢竟殺了獵人是一位不知名的前輩，破了陣法的也是那位前輩，她不能把前輩的功勞搶了。
打定主意之后，恰好宴夙等人也追了過來。
“師妹！你怎么了？為什么哭了？”
“師妹！哇……這好臭……”
“天啊，怎么這么多大乘殘骸……”
“老天爺……這是遍地的尸體……”
……
戴芽深吸一口氣道：“宴師兄，諸位師兄師姐，原來這里是獵人們對飛升者們下手的地方，那些獵人們不僅用飛升者們來喂養靈蟲，還用他們的尸體來種藥田……太可惡了！那些人死有余辜！”
眾人：“！！！”
有人專門狩獵飛升者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卻不知道竟是這般的殘忍。
“那些飛升者……全部都死了嗎？”
“還有人活著，他們已經離開了……”戴芽說著，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淚，“至于這些無辜枉死的飛升者們，我們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好。”
四書仙門的弟子們當然不會拒絕戴芽的要求，她永遠這般善良和純粹，哪怕是不認識的人，也能出手相助，希望這些枉死的冤魂們能得到安息吧……
……
山谷之外，萬物看似寧靜，但在無人看到的虛空壁壘之中，姬無雙正接受著魔音洗禮。
【你怎么能隨便用本道的道法之力！】
【你經過本道同意了嗎？】
【你這個壞丫頭，還用了這么多！你知道那些道法之力多難才能存到這么多嗎？】
【你是哪方天道送過來的敗家子？你今日不給本道一個交代，本道是不會放你離開的！！！讓你家天道過來，本道要胖揍它一頓！！！！】
……
姬無雙：【……】
姬無雙無語地看著腳邊炸毛的、唧唧叫喚個不停的毛茸茸，暗忖它們天道是不是都是話癆？
坤靈天道不知道罵了多久，發現姬無雙壓根沒理自己，甚至還一屁股坐下，從掏出了一把瓜子開始嗑，它整個道都不好了啊。
【你、你、你……】
姬無雙在小家伙快就暴走之前，笑瞇瞇捧上了一捧混沌“瓜子”遞給它。
【你好呀，初次見面坤靈天道，我是姬無雙，方才借用了你的力量，非常感謝，這是我送給你的謝禮。】
坤靈天道怎會是食“嗟來之食”的天道呢！
【本道不……】
姬無雙可太會對付這些口是心非的小家伙了，直接把瓜子仁塞到了天道的“嘴”里。
雖然它整個毛茸茸的，不知道哪里是“嘴巴”，反正塞就對了。
【本道……唔唔唔……嗯？】
我去！
真香！
坤靈天道眼神都亮了。
【這這這……這是……先天本源之氣……你從哪來的？】
【煉化混沌提取來的。】
【！！！】
小毛茸茸的表情豐富極了，似乎是被“混沌”這兩個字嚇到了，非常糾結。
片刻后，坤靈天道還是把瓜子吞了下去。
它瞪著亮晶晶的豆豆眼，幽幽盯著姬無雙許久，還是試圖掙扎挽留一下它一方天道的顏面，努力挺了挺胸膛道：【咳咳，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哦。】
姬無雙雙手捧著下巴，笑瞇瞇道：【可是天道，我也是正兒八經飛升上來的啊~體修也是修士呢，不對嗎？所以我飛升到了你這里，那也算是你的眾生之一吧？即是這般，我用你的力量不是也在情理之中嗎？】
坤靈天道：【？？？】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眾生用的是仙氣、靈氣，你呢？】
【你一來就用道文之力！】
【你忽悠傻子呢！】
【這個天道給你做你要不要啊！】
姬無雙輕咳一聲道：【那我這不是窮鬧的嗎，方才我手上只有一張符箓，用完了就沒了啊，可不得用你的道文充充面子嘛，否則我出手沒輕沒重，把你的大運之人弄死了怎么辦？】
方才的姬無雙看著威風凜凜，就像家里有礦一樣，伏虎仙雷符拼命往外炸，實則除了第一張符箓是正兒八經的伏虎仙雷符之外，其他的都是用天道之力繪制的“贗品”，是姬無雙臨時用道文掐的，唬人用的。
雖然這贗品的力量比正品還猛，但假的終歸是假的。
坤靈天道雙手叉腰，兇巴巴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什么運不運的，都是虛妄，眾生皆有命數，命數亦非定數，天衍無窮，不可測不可知！還有，本道才不管你窮不窮！反正就是不準用！】
姬無雙：【……】
坤靈天道的控訴有理有據，可比天瀾天道和永夜天道聰明多了。
嘖，不好忽悠啊。
姬無雙沉默片刻，忽然點點頭，反手至背后抽出自己的靈骨……
這可把坤靈天道嚇得一哆嗦，【你你你、你干嘛啊……我就不準你用道文而已，你別傷害自己啊……快住手！一切好說啊！】
等靈骨慢慢變成了蒙鴻劍，坤靈天道才徹底傻眼了。
蒙、蒙鴻之炁所化的劍？！
這……
這……
方才它只覺得姬無雙手中的劍有些詭秘，沒想到竟然是蒙鴻之劍！
這是什么小小怪物啊？！
姬無雙隨手挽了個劍花，在坤靈天道呆滯的目光中輕輕一嘆。
【成吧，既然天道你不讓我用道文之力，那我就用蒙鴻劍吧，就是不知道萬一沒控制好，一下把你捅了個窟窿怎么辦……到時候，你不會怪我的吧？天道？】
坤靈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