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就去我們學校玩唄，去大學辦個粉絲見面會，怎么樣？”
“你現在想的是這個嗎？你馬上畢業了，應該考慮考研還是出國去讀書，要不就出去找工作。”
白錦月嘴里含著玉米，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源殷低著頭，不參與她倆的話題。
她對白祈的事情不上心，對于他的身份，源殷也不好評價。
他沒錯，可是他出生就是錯誤。
“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其實他也猶豫，書還是要繼續讀的，他的成績不錯，雅思7分，可是如果出國了就看不到姐姐了。
“能出去看看就出去看看，世界那么大，別總縮在這個小地方。”
白錦月知道他的成績一直很好，從小學開始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高考成績出來是全省理科第七。
那天她記得很清楚，她那個爹臉都要笑開花了。
還記得以前去高中給他送過一次保姆做的飯，要不是她爹，她才不會去幫忙送飯。
白祈從操場趕過來，一個女生叫住了他。
靦腆的遞給他一封情書。
白祈直接當面拒絕了她，可想而知。
學校里追他的人有多少。
那女生執意要把那封情書給他。
白祈有些不耐煩，他還等著姐姐送來的飯呢。
但是姐姐告訴過他，不可以兇女孩子，自己是男生，在什么情況下都要有紳士風度。
盡管并沒有改變他毒舌的本性，不過在姐姐面前自己一直是個好孩子。
他只好收下那封信，一路朝著校門口小跑過去。
白錦月把飯遞給他就走了，話也沒有說一句。
倒是白祈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了一句。
「姐姐再見」
“可是我出國去念書了，就看不到你了。”
“就算你留在國內你也看不到我，我的話是勸到這里了，聽不聽就是你的事情了。”
白錦月喝了一口熱水，盤子里還剩下幾朵西蘭花，不過這次真的吃不下了。
她放下刀叉，離開飯桌，轉身上樓。
源殷正要跟上去，白祈的話讓她停住了步伐。
“為什么每次都是這樣，我要怎么做才能讓她滿意呢？”
白祈疲憊的趴在飯桌上，他喜歡像小時候那樣跟在姐姐身后玩。
自從長大了，反而變生疏了。
源殷重新坐到位置上，用認真的口吻說道：“我知道你很喜歡你的姐姐，你也清楚她為什么不喜歡你。”
“所以呢？你是外人，還是不要插手我家的事情，我們家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
白祈只覺得心煩，潦草的說道。
“我不想管你家的事情，如果你想讓你姐姐接受你的話，就離她遠一點。”
“我要是遠離了還能跟我姐搭上話嘛？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傻子啊？”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自嘲，他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認自己是私生子。
白祈就連自己也覺得矛盾。
“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議，對你對她都好，世界上有很多美麗的景色，你應該從自己的認知里跳出來，你改變不了你的身份，只能改變自己的人。”
源殷分析的很透徹。
白祈只聽懂了大概，他不禁打量起了這個人。
比起他們系的系花，甚至校花都要好看，她經常跟自己姐姐呆在一起。
不過自己每次的注意力都放到姐姐身上了，才發現源殷。
“你跟我姐姐是很好的朋友嗎？”
白祈問道。
“不是。”
“那我姐怎么可能讓你住進家里，別開玩笑了。”
“她是我女朋友。”
白祈：“……”
“你…你在說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就連嘴唇都在顫抖。
“我說……”
“等一下！你別說！！”
白祈抱著腦袋，打斷了源殷的話，一時間他還有點接受不了。
耳邊突然一陣耳鳴聲，白祈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他這些天總感覺怪怪的，但是說不上來哪里怪，原來是這樣。
上次去吃飯的時候難怪姐姐要生氣。
問到不該問的了。
沒想到防住了男人，沒有防住女人。
他痛苦的捏。
“我不信。”
過了好一會，他依舊沒能接受現實。
他不接受他多了一個姐「姐」。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讓你姐姐接受你，那就不要靠的太近。”
源殷不在乎他信不信，如果能幫月亮解決一些事，她還是很樂意的。
她離開了飯桌前，獨自上樓。
客廳又只留下他一個人。
空蕩蕩的，好像不歡迎他似的。
白錦月躺在床上，燈忽然被打開了。
她沒睡，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燈光驟亮讓她過了好一會才適應。
“吃飽了嗎？”
“嗯。”
“我明天有點事，可能要在外地呆幾天。”
源殷坐在床邊，給她蓋好被子。
“嗯？你不是放假了嗎？為什么還出差？”
“不是出差，算是見見以前的熟人。”
源殷這次好不容易有時間放松一下，她想回福利院看看。
已經過了不知道有多久了，那里變成什么樣了。
“那好吧，能不能早點回來？”
白錦月掀起鋪蓋，盤著腿撐著下巴。
眼神帶著些許期盼。
“我答應你，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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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松棕色t恤黑色運動褲的女人望著前面的大門，幾縷黑色長發隨著風在空中飄揚。
兒童福利院的大門已經生銹了，里面的水泥地上鋪滿了落葉。
大門沒有上鎖，這里顯然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荒草叢生，滿目荒蕪。
源殷推開門，鐵門發出尖銳的聲音。
腳踩的枯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蹺蹺板上也落滿了葉子，常年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
她走到一棟樓面前，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的風吹雨打，它開始被腐蝕了，殘敗不堪的模樣倒映在源殷漆黑的雙眸中。
以前住的一間屋子可以塞滿幾十人，那個時候生活物品匱乏，大家都是幾個星期洗一次澡。
還有好幾個老鼠洞。
她并沒有走進樓房，而是繼續往里走。
不遠處有有著用磚頭蓋起來的食堂。
旁邊還有一塊巨大的牌子寫著除了相關人員，其余人禁止入內。
她的腦海突然浮現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明明已經記不清，看到這一幕還是會想起來。
“這個能吃嗎？”
小源殷接過來小白錦月遞過來的紅蘑菇。
“當然啦，你不是說廚房可以隨便用嗎？我好餓，把這個煮熟吧。”
她倆剛從后山下來，白錦月非要去摘蘑菇。
紅色的蘑菇看上去很鮮艷，還有好看的白斑裝飾。
源殷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它丟進水里。
這里下午基本沒什么人，做飯的阿姨從來不會傻呆在工作崗位上。
源殷墊著腳在柜子里拿出飯碗和木筷子。
等它熟了后撈出來。
聞起來真的很香，吃起來也很美味。
蘑菇原本就很鮮。
源殷越吃越暈，等她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白錦月已經趴在了地上。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回美國了。
也是直到去年才來到中國。
門外傳來蒼老的聲音。
“有人在這里嗎？”
源殷覺得聲音熟悉，卻想不起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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