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逸拿著手機,許久說不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說:“阿遠,不是我不幫你,可是你說,我怎么開口?

  我做父親的,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剛出生就被沈雅心掉包了。

  她本該是我們江家的大小姐,錦衣玉食,千嬌百寵的長大,可事實是,她來到這世上二十年,她就吃了二十年的苦。

  我身為她的親生父親,我什么都沒給過她,我虧欠了她太多太多。

  現在,她受了委屈,我不但沒能幫她做什么,你還讓我去為傷害了她的人求情。

  阿遠,你說,如果是你,你開得了這個口嗎?”

  “大哥……”江云遠苦澀說,“我知道是我為難你了,可是,沫沫是我的親生女兒啊!

  我就這么一個女兒!

  她要是坐了牢,這一生都毀了!

  她是有錯,可罪不至此,不該用她一生的幸福去償還這個錯。

  我愿意讓沫沫私底下向蘇星芒賠罪,只要是不坐牢,哪怕是給蘇星芒磕頭賠罪都可以!

  大哥,算我求你,行嗎?”

  親弟弟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江云逸還能說不行嗎?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試試吧,但我不保證酥酥會答應。

  就因為我不忍心把葭葭趕出去,她到現在還沒正式認我這個父親呢。

  我的話,在她面前,或許沒什么分量。

  就算我幫你替沫沫求情,她也未必會同意放過沫沫。”

  “她要把葭葭趕出去?”江云遠皺眉,“她為什么要把葭葭趕出去?”

  “她和葭葭之間有過節……”江云逸第無數次嘆氣,“算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先給她打個電話試試。”

  江云逸掛斷手機,打給蘇星芒:“酥酥,我是爸爸。”

  蘇星芒的聲音甜美動聽,卻不冷不熱,沒什么感情:“您好,有事嗎?”

  “我……”江云逸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沒臉開口。

  蘇星芒笑笑:“您是想替江雨沫求情嗎?

  如果是的話,您不必說了,我不同意。”

  江云逸:“……”

  還沒開口呢,就碰了一個釘子,他還要開口嗎?!

  他弟弟自己混的不錯,身居高位,手握實權,很少求他什么。

  想到他弟弟的哀求,他躊躇半晌,還是硬著頭皮說:“酥酥,沫沫是你親堂妹,如果你把沫沫送進監獄,以后你回了家,你如何面對你二叔一家?

  而且,沫沫年紀小,還是個女孩子,進了監獄,一生都毀了。

  酥酥,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你的親堂妹。

  酥酥,你放沫沫一馬,我和你二叔讓沫沫給你磕頭賠罪,你看行嗎?”

  “磕頭就能賠罪的話,法律是做什么的?”蘇星芒淡淡的說,“不是說江指揮向來都是鐵面無私,奉公執法的嗎?

  怎么輪到他女兒,他就要用磕頭代替法律了?

  不然,你幫我問問他,以后他和他的手下抓的犯人,也用磕頭代替牢獄之刑行不行?

  如果他說可以的話,我這邊沒問題。”

  江云逸:“……”

  怎么可能可以?!

  他弟弟要是敢說這話,前途和聲譽還不得全都毀了?

  “酥酥,咱們不是情況特殊嗎?”為了自己唯一的親弟弟,江云逸豁出去了,厚著臉皮繼續勸,“你和沫沫是堂姐妹!

  一家子姐妹,骨血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一家人,鬧了矛盾,在家里解決就好,何必鬧上法庭呢?”

  “堂姐妹?”蘇星芒譏嘲的勾起嘴角。

  她正想懟回去,看到顧九霄沖她勾了勾手指。

  她猶豫了一瞬,將手機遞給了顧九霄。

  顧九霄仍就是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免提:“江叔,我是九霄。”

  “哦,九霄啊……”聽到顧九霄自報家門,江云逸瞬間頭疼起來。

  為什么他女兒還和顧九霄在一起?

  “江叔,你讓江承恩帶著他兩個兄弟,到我這來一趟吧,”顧九霄嗓音溫潤,笑容優雅,“我想和他們聊聊。”

  江云逸下意識問:“你想和他們聊什么?”

  “當然是聊江雨沫的事,”顧九霄淡笑著說,“雖然我和慕白只是曾經是同窗好友,但畢竟做過幾年朋友,情誼還是有那么一點的。

  再加上我們兩家是世交,江叔您親自出馬了,我怎么也得給江叔您面子。

  所以,就這樣,您讓江承恩他們兄弟三個到我這兒來一趟,我和他們聊的滿意了,我就說服酥酥放江雨沫一馬,您看怎樣?”

  江云逸:“……好吧。”

  主動權掌握在顧九霄和蘇星芒手里,他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顧九霄同意繼續談,就說明還有希望,他已經很欣慰了。

  見顧九霄掛斷手機,蘇星芒問他:“你是準備把當年綁架的真相告訴江承啟嗎?”

  顧九霄贊賞的一笑:“聰明。”

  “嗯,”蘇星芒點頭,“這樣挺好的!

  我們把當年綁架的真相告訴江承啟,等江承啟知道了真相之后,估計就算我們說要放過江雨沫,江承啟也不會同意了,省的他們總來煩我們,替江雨沫求情了。”

  “你說的不錯,不過,沒那么簡單!”顧九霄笑吟吟的看著蘇星芒說,“我的手下辛辛苦苦查來的真相,怎么能這么輕而易舉的就告訴江承啟呢?”

  “……”蘇星芒疑惑,“你想怎么做?”

  顧九霄不答反問:“我記得你說過,蘇長明給你的錢,你都捐了?”

  “對,”蘇星芒點頭,解釋說,“我有個師父,他開了一家私人福利院,專收留無家可歸的人。

  他還辦了一家青訓營,把一些資質好的、無人撫養的孤兒,集中在一起培訓,想將他的渾身本事,全都教給他看中的好苗子。

  一家私人福利院,一家青訓營,都是吞金獸。

  只開了幾年,我師父的錢就花光了。

  就在我師父忍痛想把福利院和青訓營都關掉的時候,我遇到了他。

  蘇家給我的那些財產,我全都變現,捐給了我師父的福利院和青訓營。”

  她并不想要蘇長明的錢,可把錢還給蘇長明,她又不甘心。

  把那些錢給她師父,讓她師父用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她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

  “既然你說福利院和青訓營都是吞金獸,那么,這兩家機構現在肯定也是需要錢的,”顧九霄輕笑,“我們就讓江承啟給那兩家機構捐點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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