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過后，奔騰的洪流通過殘破的堤壩沖向平安的千軍萬馬。
兩股洪流碰撞之下，平安的先頭部隊被渾濁的巨浪吞噬得一干二凈。
身穿重甲的騎兵迅速沉入水底。河面上只剩無數戰馬在鳧水求生。
“脫去鎧甲，全軍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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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大勢所趨，平安聲嘶力竭地發出命令。
僥幸存活的南軍扯掉衣甲，調轉馬頭沒命地與洪水賽跑。
可惜，水流的速度遠超馬速。越來越多的南軍將士消失在浪花之中。
巨浪襲來，來不及解甲的平安被洪水拍至馬下。
沉重的鎧甲讓他變得如同石塊一樣不斷向下墜落。
“保護大人！”
發現主將沉入水底。剛剛脫去鎧甲的幾名親兵一頭扎入水中將平安托起。
“狗日的周林，本將跟你不共戴天！”
僥幸得救，欲哭無淚的平安朝著周林的帥旗破口大罵……
“算你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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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平安得救，望遠鏡后的周林不禁嘆息一聲。
若論勇猛善戰，平安在南軍當中可排首位。如今讓他逃脫，對于燕軍絕對不是件好事。
等洪流稍緩，周林果斷命令將士登上木筏救助南軍士卒。
來到浮在水面的南軍士卒身邊，燕軍將士一邊伸出竹竿，一邊大聲勸道：“大人說了，不論南軍還是燕軍都是大明的國防力量。與其在內戰中身亡，不如死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弟兄們，千萬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聽到這番言辭，原本立志忠君而死的將士生出求生之意，主動抓住對方伸過來的竹竿。
即便如此，洪水至少帶走五六千人的性命。
等收攏完俘虜，周林仔細察看著每一名獲救之人。最終發現平安已經逃出生天。
無奈之下，他只能命令眾人原地休息。洪水未退，大軍至少在兩日內寸步難行……
得到水淹平安的消息，燕王手下的大多數將士都感到歡欣鼓舞。只有朱棣、張玉和朱能顯得愁眉不展。
趁無人注意的時候，朱能悄悄說道：“恐怕是有人告密才使周將軍未能畢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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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王妃用袁容警告諸將，朱能早就向燕王告發丘福，成功轉為污點證人。
為了證明自己只忠于燕王，他準備將屎盆子扣在丘福的頭上。
張玉聞言附和道：“末將也有此感。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李景隆不會派人溯流而上。如果等南軍全部進入洪泛區，咱們完全可以不戰而勝。”
聞聽此言，朱棣咬著牙半晌無語。
沉默片刻，他抬起頭道：“命令朱高煦押送俘虜返回北平，令丘福和王聰接替周林擔任先鋒。既然有人著急送死，孤就成全他！”
殺氣騰騰的命令讓張玉不寒而栗。
他很清楚，燕王是在剝奪二王子立功的機會，避免其進一步生出奢望。而丘福等人即將面臨殘酷的挑戰，是死是活都在殿下的一念之間。
相反，朱能則慶幸自己沒有跟丘福繼續攪在一起。至于二王子的前途，跟他似乎沒有什么關系……
……
休整兩日，燕軍以丘福所部為先鋒抵達白溝河岸邊。為防南軍埋伏，丘福令王聰率百余騎渡至東岸，鳴槍放炮意圖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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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燕王不悅，馬和急忙湊上來道：“王爺莫非忘了周將軍說的‘風起即至’？”
“風起？老子看他就是個神棍！”
雖然想起與周林的約定，朱棣還是忍不住發了幾句牢騷。
恰在此時，遠處的天空中飛來無數流星。
隨后，神火飛鴉在南軍陣中不斷爆炸。
“誰讓周林前來救駕的？他難道不相信老子能打敗平安！”
嘴上說著不服，可朱棣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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