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陶醉沒有說話,何沁繼續道:“陶女士,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知道沈風易與沈家并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

  “我……知道。”

  陶醉咬緊唇。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聽說,還是有人告訴你的?請如實回答。”

  “是沈伯康的妻子駱雪萍親口告訴我的。”

  陶醉說。

  “駱雪萍知道自己的兒子并不是我當事人親生的,所以沈風易之余沈家,原本是沒有任何繼承權的。這一點,駱雪萍清楚,你和沈風易應該也清楚,對么?”

  陶醉:“這跟案子有關么?”

  何沁:“怎么會沒有呢?試問一下,如果我的當事人涉事收監,偌大的沈正集團,總應該要有一個合適的話事人。如果沈家二老恰好也在這前后出了事——哦對了,我當事人的父親沈岸偉,好像也是在陶小姐的家里出事的吧?”

  難能逆轉的一句質問,直接把陶醉逼入了死角。

  縱然她太清楚整件事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何沁指鹿為馬。

  “綜上所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應該已經不難理順了。”

  何沁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滿臉自信從容,成竹在胸。

  “陶醉與沈風易兩人原本就是一對感情穩定的未婚情侶,但由于跟舅舅之間有不清不楚的房產之爭,舅舅李高偉找到了自己的情人唐毓秀,希望利用唐毓秀的侄女唐恬去破壞沈風易與陶醉的感情。

  一開始,唐恬的出現的確引起了兩人之間的極端誤會,以至于你們分了手。但很快的,因為唐恬意識到自己只是姑媽唐毓秀的工具人,沈風易并不會真的跟她結婚,于是她決定為自己留一條后路,主動引誘我的當事人。當然,我的當事人沈先生并不是那種道德卑劣的人,他明確拒絕了唐恬。可是不死心的唐恬基于對沈風易與陶醉的報復,揚言要將沈風易不是沈家血親的事公布出去,為了保住在沈家的地位,陶沈二人,必須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辦法,將我的當事人陷入莫名之冤。于是,他們利用當年四個學生走失后獲救的舊新聞,掀起了一場輿論之戰,想要往我當事人的身上潑臟水。”

  “你們找到了章美美和杜遙遙,對她們進行洗腦和誘惑,希望她們能夠站出來指正我的當事人。因為章美美曾經與陶醉的工作室有舊怨,最后兩人沒有談妥。”

  “但你們并不打算就此放棄,又找到了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的杜遙遙。利用她媽媽罹患癌癥,臨終前想給女兒賺點錢的心理,故意在開車的時候發生擦碰。否則怎么會那么巧,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不小心撞傷了杜霞呢?”

  “你們利用杜霞,希望她能陪你們演一出戲。可是沒想到,這件事后來被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太好的杜遙遙知道了,她認為你們是在用她的名譽謀求自己的利益,一氣之下,將沈風易捅傷。我說得對不對?”

  “簡直胡說八道!吃藤條拉籮筐你肚子里還真是會編!”

  坐在旁觀席上的陶藍早已按耐不住此刻的心情,恨不能撲上來直接把何沁胖揍一頓。

  “見過無恥的律師,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眼睜睜的就要把黑的說成白的——”

  法官發出警告:“肅靜,再有咆哮庭審這樣的的行為,請法警強制帶離出去!”

  “藍藍你先冷靜。”

  紀俞斐按住陶藍的手,“不要再說話了,我們還有機會。”

  “有個毛線的機會啊!”

  陶藍幾乎看不到希望了:“你自己看看這個何沁,咄咄逼人得像要吃了我姐一樣!她明顯是做了充足準備的,我們這邊連個律師都沒,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的被她壓著打!”

  說起律師——

  “紀俞斐你到底靠不靠譜,我們的律師呢!”

  陶藍揪住他的領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緊接著,就聽到何沁繼續道:“據說,沈家兩位老人是在你父親去世后,入駐你們陶公館小半個月的。也就是在那小半個月里,他們突然發生了意外,變得神志不清。當時,你在家么?”

  陶醉:“我不在。”

  “誰在家?”

  陶醉往聽審席上看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幾乎無法辨認出那一張張臉。

  一時間,她只覺得頭昏眼花,手腳發冷。

  “我妹妹藍藍,陶藍。”

  何沁:“你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好么?據我所知,她是你繼母跟你父親再婚后所生,你生母癌癥病逝后,你回到陶家。你有嫉恨過你的妹妹么?”

  陶醉:“!!!”

  “為什么偏偏那么巧,你妹妹在家的那天晚上,沈家兩位老人就出了事。我記得我看過你妹妹的口供,好像是說,因為她萬圣節的裝扮,四個女孩子跳什么僵尸小天鵝的芭蕾舞,把兩位老人嚇到了。你們說,會有這樣的無稽之談么?兩個人,加起來有一百五十多歲了,因為當年一件與他們沒有直接相關的事件,只緣于心虛和恐懼就把自己嚇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是……他們是藥物中毒。”

  “這么說,你是承認了是你和沈風易合謀,為了沈家的財產,給沈家二老下藥致瘋?然后自己利用不在場的機會,完美隱身,卻把妹妹推到風口浪尖?哦對了,你妹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替人頂罪了吧?就在昨天開庭之前,還發生了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陶醉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片白光閃現。

  “小醉!”

  紀俞斐下意識從座位上站起來,而此時的陶醉全靠兩手死死撐著,才把身子維穩住。

  “我姐懷孕了!她的身體撐不住的!”

  陶藍也跟著跳起身。

  “我沒事。”

  然而陶醉卻堅持擺了擺手。

  她必須要撐住。

  因為在入庭之前,紀俞斐已經告訴她了,盡可能讓她逼出何沁所有的底牌。

  他們必須要知道何沁的辯護路數,才能在最后關頭一舉反敗為勝。

  哪怕何沁針對陶醉問出的很多問題,幾乎挑戰了陶醉人性的底線。

  但是,他說這是駱北尋臨終前布下的局。

  她相信駱北尋,無條件地相信著那個從來沒有體會過什么是愛一個人的男人。

  他一定已經用生命學會了。

  他一定就在這里,看著她,守護著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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