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武朝風云志 > 四四四 粉飾的太平
  ……

  南巡之事很快就提上議程,以李紳為首的大金官員立刻擬定出行章程。

  金朝立國以來,歷代皇帝一直都按照書籍記載,把江南之地奉為人杰地靈的寶地,甚至斥巨資根據中間書籍上的描述,耗費六十多年,用人工開鑿仿造各種奇景。

  而大金的皇帝也十分熱衷與下江南游歷,身為盛世之主的泓霖自然也不例外,登基至今他已經五下江南,打著監督地方河工的幌子游山玩水,所費之銀數以千萬計。

  李紳親自動筆勾勒著此次下江南的行程:先是用御舟沿著人工開鑿的大運河南下,沿途命人在兩岸栽下柳蔭盆栽以供泓霖欣賞,等到了陸地再用御攆開路,修建行宮別院,供人群休息。

  初步預算,大概需要花費白銀五百萬兩之巨。

  因為是打著公辦的幌子,這筆錢李紳自然不好讓內務府來出,那就只能在國庫里想辦法挪一些,再通知沿途商賈士紳,讓他們也出一部分,爭取把這趟南巡辦的風風光光,好讓泓霖滿意。

  很快,初步南巡規劃已經擬好,李紳興沖沖地入宮去請泓霖過目。

  結果泓霖看都沒看,直接說道:“這件事你就替朕辦吧,朕是去公辦的,又不是去享樂。”

  這話說的十分自然,只是聽聽就算了,李紳當然不可能“公事公辦”,與是諂媚道:“萬歲爺心系江山社稷,奴才自然知曉,但萬歲爺,您為國事操勞之余,順道看下江南風景也是應該的,

  既然萬歲爺信的過奴才,奴才一定把這事兒辦的風風光光,讓您和太后都滿意。”

  泓霖笑了:“就你會說話,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李紳剛要謝恩,忽然楊春生來報:“萬歲爺,章大人在宮外求見。”

  一聽這話,泓霖臉上劃過一絲不可察的厭惡,但很快就道:“讓他進來吧。”

  等楊春生離去,李紳忙道:“那萬歲爺,奴才先行告退。”

  不想泓霖卻制止了他:“不,你在這里陪著朕,不用回避。”

  “奴才遵旨。”

  李紳默默站到一旁,心中卻盤算著章桂入宮到底要說什么。

  許久,章桂踏步進入內殿,見到泓霖立馬行拜跪大禮:“奴才章桂,拜見皇上。”

  泓霖道:“起來說話,這次你入宮見朕又想說什么?”

  這話說的毫無感情,顯然泓霖明白章桂來見自己根本就沒“安好心”。

  章桂道:“奴才聽聞陛下又要南巡?”

  泓霖點點頭:“是,朕打算南巡,順道監督各地河工,怎么?你想阻止朕?”

  章桂道:“非也,既然皇上要南巡監督河工,奴才又豈敢阻攔?

  俱地方來報,江南各地干旱,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之事時有發生,

  皇上也正好借這次南巡去體察下民情,許多不法官員也該一網打盡,還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泓霖眉頭一皺:“你說什么?江南干旱?”

  一旁的李紳聽出了泓霖話音不對,立馬對章桂說道:“章大人,江南各地災情早已由地方解決,何來干旱之說?”

  章桂厭惡地看了李紳一眼:“李大人,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你還打算瞞著皇上么?

  你身為當朝左相,各地民情究竟如何,想必你比滿朝文武都要清楚!”

  李紳忙對泓霖拱手道:“萬歲爺,各地來報皆言去歲災情已然穩定,并沒有什么大的災情,也不知道章大人是從哪里聽來的。”

  泓霖道:“不錯,那些折子朕也看了,各地災情穩定,百姓已恢復農作,還何來天災一說?”

  章桂:“皇上啊,如果真如李大人所說,大金眼下沒有大災,奴才又何必多此一舉入宮?

  各地瞞報災情已成風氣,若不是今日有江南來的災民進京告御狀,奴才也不信我大金眼下的災情竟是到了如此一發不可收拾地步!”

  “告御狀?”

  泓霖聞言先是一怔,隨后眼神一冷。

  “先不說到底有沒有災情,即便有,那百姓也該找當地父母,豈能逾越入京?章桂,這是大金律法,你也想公然違背?就沒有把那些告御狀的關押起來?”

  章桂道:“奴才自知此舉有違律法,但百姓若是還有一絲生機,又豈會冒著這么大風險入京告狀啊!”

  泓霖沉思片刻,隨后道:“那些災民在何處?”

  章桂:“奴才已經安排人將他們看押起來了。”

  泓霖起身:“帶路,朕要親自去見見這些災民。”

  李紳聞言忙道:“萬歲爺,您萬金之軀,豈能屈身去見那些庶民?”

  泓霖:“朕就想看看,到底什么樣的災民有這么大膽子,上京告狀,章桂帶路!”

  ……

  半個時辰后,泓霖和李紳來到章桂府邸,在章桂陪同下進入正堂。

  章桂為官清廉,手中有權卻從沒有為自己謀私,因此家中物什平平,最值錢的怕是馬廄里的那匹白玉馬,還是泓霖與五年前賞給他的。

  “告狀的人呢?讓他們出來見朕!”

  “奴才這就帶人上來。”

  沒多久,章桂領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翁進入正堂。

  同樣是六十歲出頭,那老翁瘦骨如柴,粗布麻衣,臉上滿是歲月折磨的皺紋,頭發也早已花白。

  反觀泓霖,因為保養得當,六十歲的人看上去好像四十壯年那般。

  這就是皇權與鄉民的對比寫照。

  章桂拉著老翁來到泓霖跟前說道:“老人家,這位乃是當朝皇上,你有何苦楚盡情直言。”

  老翁聞言,嚇得忙跪在地上,磕頭道:“草民胡老漢,拜見當今萬歲爺,萬歲爺吉祥啊。”

  泓霖默默看著胡老漢那卑微的模樣,再看他渾身邋里邋遢的,心中不由起了一絲厭惡。

  但表面上卻平靜如常,等他拜完,并沒有讓他起身,只是直接問道:“胡老漢,你說你要狀告江南錢塘知州刁蠻圖?可有證據?”

  胡老漢老淚縱橫,低著頭道:“萬歲爺,去歲江南之地先是遭受水災,今年又是遭受了旱災,田里顆粒無收,

  村里的人把一切能吃的東西都吃了,就連樹皮草根都吃空了,但還是餓死好多人,可即便如此,知州刁蠻圖非但不減免稅賦,

  更是以公家之名,強行霸占了草民家田產,把我們一家趕出了村子,

  草民家兒子氣不過,找他理論盡是被他活活給打死了,我那婆娘知道后當晚也去了,

  草民實在走投無路,只能進京告御狀,還請萬歲爺給草民一家子做主啊。”

  胡老漢的話聲嘶力竭,一旁的李紳都有些動容。

  可唯獨泓霖卻是面不改色,眼睛只是在胡老漢身上打量。

  許久,他輕哼一聲,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嘴角微微上揚,嘀咕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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