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巨峰直插云霄,幅員上百里,這座峰名為天符峰,乃是天符仙宗的主峰,宗門的核心所在。
巨峰四周,則是遍地的山峰。
每個山峰建筑林立,有符紋在漂浮,勾連天地,氣勢磅礴,給人一種臣服之感。
眾多山峰,按照繁雜而有規則的方式排列,按照三六九等劃分,規矩嚴明,擅自破壞規則者死。
不管這里規矩有多嚴格,依舊成為各方進入目標。
甘愿付出一切。
能被天符仙宗招攬,就已經有非凡前途,只要稍微結交,未來都將有不凡的未來。
左良玉監視蘇夜,王天鉉退到一旁的房間中修煉。
他們是被魂族安排來照顧蘇夜,這才獲得外門弟子身份,自然哪都不能去。
“我這是走了大運,才能進入這里。”左良玉感慨,他眸子微微瞇起,露出深思之色。
和蘇夜的心境澄澈,一板一眼,不懂圓滑不同。
他是極其圓滑的。
蘇夜的價值太高,而這種人,要么被魂族重點培養,要么會在短期內放大其所有潛力,榨干所有價值。
此刻,他在判斷,蘇夜是兩種情況的哪一種。
想著想著,左良玉就得到了答案,第二種。
一想到蘇夜會被榨干毀滅,自己不僅沒有榮華富貴,還極有可能成為其他人的奴隸,呼吸都不由沉重起來。
“醒醒。”左良玉閃身來到王天鉉閉關之地,被打斷修行,王天鉉蹙眉道:“怎么了?云澤大人有什么吩咐嗎?”
左良玉道:“你覺得我們會是什么下場?”
“你在胡說什么?”王天鉉蹙眉道:“我們被魂族重視,跟在云澤大人面前,只要我們足夠用心伺候云澤大人,待他崛起,我們也水漲船高。
而我們又可以給魂族報告大人下落,也將得到好處,一舉兩得。”
兩份好處,未來想不崛起都難。
左良玉道:“我有了一個猜想,你聽聽看。”
“怎么可能是第二種?”王天鉉當即就沒有修煉心思,事關小命,他瞪大眼睛道:“怎么就不可能是第一種?”
左良玉道:“我們配嗎?”
王天鉉蹙眉:“什么意思?”
“哪怕我們是云澤大人奴隸,可這里是九重天,你該知道,有多少比我們更優秀的人,愿意如此。”左良玉道:“憑什么是我們?”
一下子,王天鉉啞火。
他一直慶幸,魂族讓他們來照顧,監視蘇夜,就能進入九重天。
但他們也知道自己地位太低,所以,一開始就將監視的事情,告訴了蘇夜。
求個你好我好大家好。
左良玉道:“就是因為我們和大人接觸,所以才將我們送到大人面前,而我們本身沒資格進入九重天。”
一旦大人沒了,他們就沒有價值。
或者說,在大人被榨干最后價值后,他們幸運點被踢出九重天。
不幸運,會被直接抹殺,畢竟,他們知道了魂族心狠手辣的秘密。
而很顯然,就算不抹殺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那該怎么辦?”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辦,才來找你的。”
見左良玉眸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王天鉉狠狠地抓了抓頭皮:“按照魂族習慣,真要榨干一個人,最多三五年,甚至更短。”
也就是說,他們最多安逸修煉三五年。
王天鉉已經不想著修煉,所有喜悅都沖淡,他起身不斷地在房間中踱步,最終拍了拍自己的頭道:“我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正等著如何破局的左良玉詫異道:“什么意思?”
“如果說云澤大人是棋子,那我們就是棋子上的一粒塵埃。”王天鉉道:“你我憑什么覺得自己有辦法改變如今局面。”
一瞬間,左良玉露出苦澀笑容。
說到底,他們只是兩個螻蟻而已,憑借他們自己能力,根本就翻不起風浪。
頹然坐在地上,左良玉道:“就這么等死?”
他也是天才,各方矚目的存在。
遇到各種困境,都能破解,從而一飛沖天,仿若天地的寵兒。
可現在,無解的局面,讓他徹底絕望。
王天鉉看向蘇夜所在涼亭方向:“他,最起碼比我們更有機會破局。”
左良玉抬起頭道:“如果我們是螻蟻,他也最多是一只螳螂。”
但這只螳螂,是他們如今能抱到的最粗的大腿。
也是唯一一個能幫助他們的。
王天鉉道:“全心全意,以后他就是我們的主人。”
…
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再度醒轉時,夕陽西斜,火紅色的朝霞映射整個天際,如同火焰一般。
清澈雙眸被火焰覆蓋,蘇夜怔怔出神,猶記得這一世以來,不少人和他一同看過夕陽。
蘇萱兒,秦瑤,吳璇,陳庚辰,黑影等等。
而如今,卻只有他一人。
莫名的有些孤寂。
雖然早就知道強者之路本就如此,但依舊有那份懷念。
緩緩站起身,活動身體,體內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身體活動開,整個人也精神了些。
“成神路秘地,須頂尖天才才能進入,我需要嶄露頭角。”蘇夜如此想著。
接下來要制定嶄露頭角的計劃。
能在天符仙宗嶄露頭角的東西,毫無疑問,是符箓。
而在符道妖孽遍地的天符仙宗,想在符道上嶄露頭角,簡直和天方夜譚沒區別。
哪怕蘇夜有非凡見識,都不認為有能力和那些天驕比肩。
能加入天符仙宗的天驕,其背景都雄厚,符道傳承絕對不簡單,自己這個半道出家的人,不能太高看自己。
鄭重告誡自己不要小看天下人后,蘇夜準備四周走走,看看這里的情況。
“大人。”左良玉,王天鉉出現,恭恭敬敬的行禮。
雖然之前也是如此,但蘇夜卻感覺二人誠心很多,詫異道:“你二人不是輪流跟著我,怎么一起出現了。”
輪流跟著,另一個人就可以好好修煉了。
左良玉道:“我們分析了一下處境。”
王天鉉跟著道:“憑我們自己能力,無解,所以,只能抱你大腿,以后沒有外人不會監視你,上報時也請你幫忙潤色一下。”
言下之意,以后怎么上報,就由蘇夜決定。
蘇夜訝異,這二人怎么突然改變這么大,而且據他所知,本土生靈是甘愿為魂族赴死的。
而他分明感覺到二人是真心實意。
蘇夜看著二人道:“我能感受到你們的誠意,但你們想過沒有,魂族讓你們來監視我,肯定會強行讓你們說真話。”
聽到這話,二人身體都是一僵。
魂族眼睛揉不得沙子,若是說出真相,他們絕對會被徹底控制,生不如死。
二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沒想過這一點,而這一點卻是致命的。
“你們是被秘法控制,還是自愿加入魂族。”蘇夜詢問。
王天鉉道:“我們就是低重天的天才,是沒到必須被魂族控制的那種。”
他們還沒資格被控制。
不夠格。
蘇夜道:“若你們說的是真的,我有辦法讓你們就算被魂族控制,也不會說出真相。”
丟了三魂六魄的二人,當即如同活過來一般。
左良玉道:“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們得依托是你,所以,請您一定要努力修行。”
王天鉉道:“要展現更高價值,才能被魂族網開一面。”
居然給蘇夜出主意了。
卻是極其的小心翼翼。
蘇夜道:“當初封晉把我安排進入天符仙宗,目的是針對蘇夜的好友夜梟。”
提起蘇夜,二人都愣了一下。
但雙眸中立刻就綻放光芒,王天鉉道:“聽聞這蘇夜很妖孽,擁有奇特的能力,大人若是有機會,明面上也夜梟作對,暗中可和他交好,興許他手中有我們對方魂族得秘法。”
二人也算見識多廣,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比蘇夜要厲害。
可能提供的建議依舊有限。
但蘇夜卻頗為受用,他道:“我能看出你們想要擺脫命運,不過若魂族命令你們對我動手,你們又該如何選擇?”
“會對你出手。”王天鉉木然開口,左良玉都嚇傻了,他盯著王天鉉道:“你瘋了吧。”
好不容易和蘇夜拉近關系,這不是又推遠了。
不等蘇夜說出理由,王天鉉道:“因為魂族足夠心狠手辣,如果不聽他們的,且不說會將我們抓起來生不如死,他們會抓住一切和我們有關系的親人朋友,用盡手段折磨他們。”
這,就是很多加入魂族得本土生靈,愿意為魂族赴死的根本原因。
足夠狠。
蘇夜眉頭皺了皺,很快就舒展開來:“你們之所以是螻蟻,是因為不夠出色,只要展露足夠價值,魂族不會輕易舍棄你們。”
王天鉉,左良玉對視一眼,滿臉苦澀笑容。
是他們不想出色嗎?
這不是沒機會嗎?
蘇夜卻道:“我可以幫你們出色起來。”
二人都是一呆,露出不解神色,不該蘇夜自己努力,他們奴隸才能順風順水。
怎么讓他們出色?
“行了,去好好修行,等我心情好了,會兌現承諾。”蘇夜隨意擺手,獨自在偌大莊園中行走起來。
莊園有嘉善流水,有仙田,勾連仙火的符箓室,可根據自身需求,進行各種改造。
有圈養飛禽之地。
地方不小,五臟俱全,細心打理,出產也不錯。
走著走著,蘇夜就已經走出了莊園,莊園后方是一個陡坡,長滿了各種茂密的植被。
隱約間可以看到千米外的有一個類似的上頭,上面也有莊園,只不過煙霧繚繞,看不真切。
一看就有人在里面居住多年,遮掩起來,擔心被人窺探。
蘇夜發現,類似的山峰還有不少,目之所及就有七八個。
就在蘇夜觀察時,就見山坳處的密林中,散發一道道符紋。
這些符紋很奇特,在草木中穿行,雜草拔根,樹木修剪,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規規整整,很是整齊。
蘇夜好奇打量,哪怕他曾經的滄瀾云仙,這種打掃也是傀儡做的。
沒多久,一道人影出現,這是一個青年,看上去二十多歲,蘇夜一眼就看到其胸前標志,內門弟子。
真仙巔峰,準金仙修為。
“這年頭,走后門的都一代不如一代了。”青年第一時間也發現蘇夜,輕聲呢喃開口。
武者耳聰目明,這點動靜,自然逃不過蘇夜的耳朵。
蘇夜就當沒聽見,他好奇內門弟子怎么來此修剪草木了。
哪知青年見他沒反應,嗤笑一聲:“廢物走后門,還是廢物。”
這個聲音就大了些。
蘇夜嘴角勾起笑容:“你攤上事了,而且是大事。”
見蘇夜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青年身體一僵,他急忙道:“師兄,我有得罪的地方嗎?”
“你說呢?”蘇夜道:“我就是走后門的,但我這個走后門的,足以讓你寸步難行。”
青年身體再度一僵,他沒有叫囂,第一時間慌了:“師兄,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就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身體在顫抖。
袖袍下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都嵌入肉中,掀開皮肉。
顯然,青年的慌張是有的,但絕對不是表面上那么慌張。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看似孱弱,感官卻異常敏銳的蘇夜,他嗤笑一聲道:“我就喜歡你們這種討厭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青年低著頭,認栽。
蘇夜好奇道:“說說看,你為何對走后門的如此憎恨,難不成我不走這個后門,這地方就是你的?”
青年沉默,他看了眼蘇夜,又迅速低下頭。
蘇夜啞然,自己要不來,還真是他的?
可一個擁有準核心弟子能力的人,竟然在此修剪草木,這又是怎么回事?
在蘇夜追問下,青年道:“這個莊園的下任主人,就是我。”
之所以在此修剪草木,是為自己修剪的。
就等著蘇夜滾蛋,自己入駐。
“難怪有此怨氣。”蘇夜很理解的點頭,他轉身準備離開,青年道:“能否不報復我?”
蘇夜道:“我看上去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青年沒吱聲,蘇夜當即就不好了,他只是扯虎皮而已,竟然這么想自己。
似是察覺到蘇夜的情緒波動,青年面色當即就變了,急忙道:“您不是,一點都不像,一看就是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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