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族自認高高在上,魂獸同樣如此。
哪怕鐵石城中,很多幼獸是他們與仙獸的后裔,面對鐵石城中的變故,愣是兩天時間都沒有魂獸出來管。
可見冷漠。
蘇夜進入通道剎那,小心謹慎,不清楚地下世界的情況,貿然進入是極其冒險的。
穿過通道剎那,就看到一處霞光滿天的地下世界。
遍地都是聳立的巨柱,支撐這方世界,有特殊陣法縈繞,才有日夜更替,很是玄妙。
入目的是縱橫交錯的街道,是整齊的巨大石屋,是遍地的擂臺,比武場,是滿地的裝著仙人的囚籠。
囚籠中,有人血液早就流干,死不瞑目。
有人遍體鱗傷,茍延殘喘。
有人四肢斷裂,卻還在強撐著修行,凝一絲底蘊,尋求渺茫生機。
這里和凡界的魂族世界相差無幾,只不過,這里對魂獸的訓練更加苛刻,很多魂獸被捆住,處罰。
“你是誰?”一個低吼的聲音傳來,是一個斷掉雙腿的青年,死死的盯著蘇夜:“是不是你投毒,害了我們?”
目光落在青年身上,后者雙腿還連在身上,卻已經軟塌塌,血流如注,一看就是剛被打斷,極其凄慘。
不過青年雖然面色蒼白,但仔細看卻能看出其血氣飽滿,底蘊不俗,是突遭變故才如此。
之前一直過的不錯。
蘇夜道:“是又如何?”
能在魂獸世界如此,顯然是投敵的。
落得如此下場,多半是因為自己的毒素。
“真的是你?”斷腿青年歇斯底里,平靜生活被蘇夜打破,他也成為拷問對象。
若非發現毒素范圍,人族進入沒事,魂族需要他們去收斂尸體,收集魂石,這才留下他一命。
轟。
斷腿青年體內仿若有擂鼓響動,只見他燃燒精血,氣息飽滿。
虛空勾勒,一道符紋從起體內奔涌而出,如同利劍,朝著蘇夜襲擾而去。
地仙三重修為,竟然爆發出了堪比地仙五重的實力。
符紋縈繞,帶著可怖仙威,其中竟然蘊含強大的天仙之血,一下子就將蘇夜捆住,根本就掙脫不掉。
“都是你這混蛋,打擾我們生活,該死。”斷腿青年燃燒精血,拖著蘇夜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蘇夜沉著臉,目光快速掃射四周,他終于明白,鐵石城發生動亂,沒有魂獸去支援了。
唯有出口,在本源水縈繞的區域中,一般黃仙,玄仙根本就無法進入,從而出去。
鐵石城中情況不明,其他仙獸自然也不出去。
蘇夜道:“你們是在助紂為虐。”
青年紅著眼睛道:“閉嘴,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可知如今魂獸的威勢有多恐怖?”
他們只是擅于專營而已。
“有道理。”蘇夜被捆,看著符紋中流動的血脈,這才道:“看來你們在魂族過的很不錯。”
他一眼就看出,符紋中的天仙血脈來自人族,而且是人族中的精銳,必然是魂族獵殺來的,當做材料凝練。
而這,是一個天仙無法做到的。
“因為你,我們什么都沒了。”斷腿青年再度咆哮,從始至終都處在暴怒邊緣,蘇夜有理由相信,若非對方要將自己上交,會立刻折磨死自己。
魂獸雖然對他們不好,可他們卻掌握了大量資源,隨便使用。
他們雖然被壓榨,苦不堪言,提升速度卻堪比以前數百。
轟。
符紋瘋狂在蘇夜身上收縮,壓的蘇夜喘不過氣,但他卻神色淡漠,目光看向斷腿青年腰間的小布袋上。
小布袋只是普通的布袋,里面鼓鼓囊囊塞滿了儲物戒,都是魂獸身上的。
儲物戒不能放置其他儲物戒中,只能用普通布袋裝著。
很快就來到一個聚集地,這里死氣沉沉,很多斷腿仙人將收集的布袋放下,臉上滿是灰白之色。
斷腿青年,對著一個面色蒼白,四肢健全的高大青年道:“刁武師兄,我抓到害我們的罪魁禍首了。”
一句話,宛若黑夜中的明燈一樣,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們的目光如同針一般,齊齊的朝著蘇夜射來,帶著凌厲的殺機。
恨不得將蘇夜生土活剝。
高大青年拳頭緊握,臉上滿是猙獰,抬步上前,窩心腳直接朝著蘇夜踹去:“我要你死。”
本來他們在這里已經風生水起,眼看著就被徹底接納。
蘇夜扭動身軀,快速避閃,淡淡的道:“我月古崖已經將這里包圍,不久后就會有高手進入,你們要做好選擇。”
一聽這話,一眾人當即就渾身一顫。
很多人自然是不信的,這里是斷淵山脈深處,處在仙獸老巢地下的魂獸世界。
月古崖縱然名聲再大,也沒能力進入這里才對。
可看到蘇夜安然到此,如此淡定,心中更是一突。
氣血宏大,肉身中蘊含可怕生機,魂奴沒有這樣的氣血,哪怕他們都不如。
眼前之人,極有可能是攻破了鐵石城,來此探路的。
“你說的是真的?”斷腿青年駭然的盯著蘇夜,眸中滿是惶恐之色。
月古崖,二重天中的超級勢力,地位崇高。
一旦得知他們投靠魂族,下場絕對凄慘。
刁武盯著蘇夜,雖然強裝鎮定,但他拳頭下意識的握緊,嘴唇抖了抖道:“用什么來證明你的身份?”
蘇夜錯愕。
見此,刁武冷笑一聲:“抓起來,隨我一同將其交給偉大的魂獸。”
刷。
好些人提著布袋,壓著蘇夜,朝著魂獸聚集地而去。
其實他們都明白,不管蘇夜是不是月古崖的人,只要是仙人打進這里,他們的下場終究是凄慘的。
與其被當做內奸滅殺,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跟著魂獸。
“你們確定已經做好了選擇?”蘇夜好奇詢問,其實他對投靠魂獸的這些人,并非太過痛恨。
無他,都是一群可憐人罷了。
好好的人不做,誰愿意投靠魂族。
無外乎就是,魂族在暗中積蓄力量,布一個大旗,將這些人擄走,要么順從,要么死。
想活下去,自然就一條道走到黑。
刁武冷哼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
“為什么沒有?”蘇夜詫異:“各位臥薪嘗膽,一舉搗毀魂獸一處地下基地,天大的功勞。”
刁武錯愕,轉而又冷笑一聲:“你莫不是真的認為,月古崖能攻破這里吧。
且不說這里還有六位天仙,超過五百位地仙,單單附近的魂獸,仙獸,得知這里有情況,最多幾天,就會有超過十位天仙到來。
月古崖有這樣的實力對抗?”
刁武將局勢說了一遍,可見他們雖然身陷囹圄,但并未尸位素餐,對局勢還是極其了解的。
蘇夜隨口胡謅道:“當然有,月古崖全軍出動,更是聯合紫霄獸。”
聽到紫霄獸,刁武立刻就信了大半,這兩個族群是死敵。
紫霄獸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但刁武還是搖頭道:“你可知,整個斷淵山脈百萬里,如這種魂獸世界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月古崖,最終還是會選擇退走。”
蘇夜驚了一下,百八十個?
數量這么恐怖的嗎?
“那又如何?”蘇夜淡定道:“我只問你們,最好選擇了嗎?”
不管月古崖能不能滅掉這處魂獸世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這些仙人想要擺脫魂獸,是可以趁亂離開的。
仙界之大,隨便去一個地方就可隱姓埋名,徐徐圖之。
刁武沉默片刻:“若能獲得自由,誰愿意被奴役?”
見其沉默許久,蘇夜就知道,這些奴役的仙人中,有人已經被徹底奴化,忠心耿耿了。
他也沒多說。
沒多久,就來到一處巨大莊園前,有陣法阻隔,阻礙一切氣息進入。
上萬魂獸在其中蟄伏。
“諸位大人,這里是所有魂石和儲物戒。”刁武拿出一個儲物戒,里面裝著魂石。
七八個裝滿儲物戒,滿滿當當的布袋,也提到一旁。
接收東西的是兩個天仙魂獸,一個女魂獸,名為古秋兒。
一個名為古拓,高大俊美。
古秋兒身形高大,英姿颯爽,前凸后翹好不豐韻,說是尤物都不為過。
哪怕身份差距,幾個仙人也就刁武低頭,如斷腿青年都忍不住抬頭,露出欣賞,垂涎之色。
有人甚至還下意識的吞了吞吐沫。
古秋兒哪怕沉著臉,周身魅惑依舊不減,這種魅惑能力是其特殊體質造就,又修行了催發魅惑的能力,極其可怕。
由此可見,其展露所有魅惑,將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你們一個都沒死?”古秋兒盯著刁武,喝道:“為何只有我們死人,還不說?”
幾個布袋的儲物戒,代表數萬精銳死去,如何能不氣憤。
偏偏人族進入就沒事,明明被他們折磨不堪,出來了反而恢復些。
直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為何這毒如此特別,專門毒他們?
古拓也沒收起布袋,而是目光幽幽,一想到族人死去,眸中厲色就越來越恐怖,要殺人泄憤。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的嘴巴果然很嚴,都被我殺了二十多人,竟然沒有一個說真話。”古拓摩拳擦掌。
駭的不少人身體繃直,他們不敢后退,擔心被重點關注,只能站在原地認命,希望自己不被選到。
“他們不都是你們培養的嗎?”就在氣氛緊張時,最后方的蘇夜詫異道:“好歹有傳道受業之恩,就這么將你們殺了?
茹毛飲血的畜生這么做還能理解。
魂獸,也是畜生?”
這兩天多來,整個魂獸世界氣氛都低迷無比,每個高層都陰沉到極點,似被燃燒的沸水一般,隨時都要頂蓋噴涌。
很多魂獸噤若寒蟬,如仙人,更是夾著尾巴做人。
誰敢造次?
各方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被捆綁的蘇夜身上。
“放肆。”看到蘇夜剎那,古拓勃然大怒,這是一個新面孔。
地下魂獸世界出現新面孔,意義重大,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上報,任由其在此大放厥詞。
“該殺。”
古秋兒也破空而出,二獸如秋風掃落葉般,直接轟飛刁武等人,直接朝著蘇夜抓去。
莊園外,成堆的囚籠中的仙人,早就被蘇夜作死行為吸引,此刻目光匯聚,忍不住哀嘆。
通過蘇夜到來,他們有了猜測,正準備了解情況,這就要死了。
二人手段凌厲,直接碾壓蘇夜。
不過二人并未動殺心,畢竟要詢問蘇夜外面情況,只是要砍掉蘇夜四肢而已。
轟。
攻擊臨近剎那,蘇夜身上的符紋瞬間解除束縛,斷腿青年大驚,這是他凝練的本命符紋,怎么會被破解?
符紋擋在蘇夜面前,承受這可怕兩擊,直接崩潰。
下一瞬,崩潰的符紋上,迸發讓仙人沁人心脾,卻讓魂獸如避蛇蝎的香氣。
“我是那么好殺的嗎?”看著色變的二人,蘇夜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的凝聚流云翼,朝著莊園深處飛奔而走。
砰砰。
古秋兒,古拓栽倒在地,面色潮紅,這等純度的本源水,對他們的作用并非很大。
卻在瞬間遲滯他們的速度。
而反觀斷腿青年,刁武等人,吸收到這些香氣,只覺得渾身舒暢,心曠神怡。
似得到重生一般的輕松。
但蘇夜逃走這一幕,卻看的他們目瞪口呆,如囚籠中的仙人,都仿若回光返照一般猛地坐直身體。
眸中帶著殷切的期待。
“都愣著干什么?”古秋兒從本源水的沖擊中反應過來,她怒喝一聲,盯著刁武等人道:“你們,竟然敢算計我們。”
心中怒火,直接發泄到刁武等人身上。
這一刻,斷腿青年,刁武等人,都只覺得如芒在背。
能被魂獸安排去收集尸體,儲物戒,魂獸還是信任他們的。
經過這事,魂獸不可能再信任他們,直接處死都是請的。
“并非我們算計。”刁武躬著身子,滿臉的惶恐走到古秋兒面前,后者神色這才好看些。
就在這剎那,刁武突然發難,悍然一掌朝著古秋兒小腹轟去,一掌直接將古秋兒轟飛,后者吐血不止,死死盯著刁武。
“這才叫算計。”刁武松了口氣,有些事要么不做,有了開頭,就勢不可擋。
刁武大聲喝道:“各位道友,月古崖已經打進來了,是我們脫困的時候了。”
響應者寥寥,而斷腿青年等人,在本源水的幫助下,朝著刁武殺了過去。
一時之間,混亂不堪。
“都愣著干什么?去抓他。”古拓也緩過來,攻擊刁武的同時,斷喝起來。
抓捕蘇夜要緊。
只是他看到,蘇夜并未前往毒籠罩之地,而是朝著莊園深處飛去,心不由一顫。
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下一瞬,不好的感覺就應驗了。
莊園不是仙人能進入的,蘇夜突然出現,立刻就被魂獸盯上,本多魂獸前仆后繼。
很快,這些破空而出的魂獸,就一個個倒下,眉心凝聚一塊塊魂石,直接生死道消。
這個時候,斷腿青年才駭然道:“快殺他,此人說過,他是投毒的人。”
古拓聽到這話,只覺得如遭雷擊,一腳踹出,斷腿青年胸口直接塌陷:“蠢貨,為什么不早說?”
既然知道蘇夜是投毒者,還敢送來這里。
其實魂獸哪里知道,他們被蘇夜的身份唬住了,在為未來擔憂,忽視了。
“快,速速撤出這里。”古拓咆哮,這里是這處地下世界的核心之處,大量精銳都待在這里。
兩位天仙鎮守在門口,就是為了以防不測,也自認沒人敢在此造次,。
偏偏,還是出事了。
一頭頭魂獸大感不妙,狂奔而走。
只可惜,他們似乎忽略了,門口的本源水差點害死天仙,等同于自投羅網,偌大莊園,魂獸簌簌倒下,宛若一根根麥子般,下場凄慘。
僅有數十位魂獸離開,他們修為不弱,能抵擋片刻。
“這究竟是什么毒?為何如此奇特?”刁武滿臉驚詫,他只覺得空氣中能量濃郁了一分,并未感受到任何毒素。
蘇夜身形已經從莊園深處飛來,聲音幽幽道:“各位仙友,時機已到,該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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