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從沒有見過工作狀態下的厲廷君。
他的表情是認真的，態度的嚴謹的，聽著股東們提出的不同意見，他偶爾會動一動手里的筆，偶爾輕皺一下眉頭。
整個過程，他幾乎很少說自己的觀點，大多情況下都是在傾聽。
卻也不因為顧九溪和溫知遇在而分心，從始至終，他都將目光放在發言人的身上，深沉內斂，再也沒有看過顧九溪一眼。
會議的內容，無非是針對并購韓氏的幾種可行方案。
顧九溪插不上嘴，這畢竟是厲氏內部的事。
而溫知遇始終半耷拉著眼皮，有幾次顧九溪都以為他已經睡了過去。
可每次顧九溪將目光放在他臉上時，溫知遇總會對她挑挑眉頭，那表情是相當不屑的。
顧九溪也懶得理他。
直到整個會議結束，厲廷君才抬起頭來，看向顧九溪身側的溫知遇，開口問道：“這些方案你覺得可行嗎？”
這話自然是問溫知遇的。
溫知遇聳了聳肩膀，一臉隨意道：“你決定，我沒什么意見。”
這樣的對話，讓顧九溪覺得莫名其妙。
韓氏現在處于動蕩時期，很明顯，韓誠宇有意放棄韓氏主業，回攏資金，將重心放去了別處。
即使韓氏這幾年收益并不好，可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所有企業都盯緊韓氏，這也無可厚非。
可顧九溪不懂，厲廷君將她叫到這里來，意義何在？
溫知遇從桌前起身，打了個哈欠，對著厲廷君說道：“沒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厲廷君沒說什么，輕點了下頭，再也沒看溫知遇一眼。
溫知遇離開了，顧九溪也要起身，卻被厲廷君給叫住了。
厲廷君用手勢示意她稍微等一下后，對著其它在座的各位股東說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大家都回去吧。”
股東們都收好了文件和筆記本電腦，一一和厲廷君告辭后，魚貫走出。
很快，會客室里就安靜了下來。
桌上除了已經冷掉的殘羹剩飯，厲廷君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顧九溪遠遠的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端起了手邊咖啡，卻發現杯里早已經空了。
厲廷君沒有喊潘姨或者王嬸進來，而是將咖啡杯推去一旁，從桌前起身，走到顧九溪身前來。
他低頭看了顧九溪一眼，問道：“果汁還喝嗎？”
顧九溪朝著手邊的石榴汁看了一眼，她喝了一半，還剩半杯。
顧九溪搖了搖頭，厲廷君的手臂橫過她的眼前，將石榴汁從她眼前拿起來，幾乎一口喝掉。
顧九溪錯愕的看著他，畢竟那是自己剛剛喝剩下的。
可厲廷君卻絲毫不以為意。
將空了的果汁杯放到一旁，他把所有的文件放在了顧九溪身前，注視著顧九溪的眼睛說道：“所有的并購方案都在文件里，股東們的建議和想法你也都聽清楚了，接下來想怎么做，就大膽的去做吧……”
有一瞬間，顧九溪覺得眼前的厲廷君似乎又回到了四年之前。又回到那個什么都愿意為她事先籌劃好，站在她身后默默付出的厲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