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答應，“好。”
真的成功了。
上次的海星不是偶然。
潮濕粘滑的海星比起還帶夾心的巧克力豆，實在是差太遠了！
首次正常地嘗到甜。
當喉嚨也順利地吞咽時，陸黎仿佛聽到腦海里放煙花的聲音。
身體與思想共同慶祝。
能吃東西了。
他真的找準了方向。
而且還把一直壓在心底，好幾個夜晚對著柏斯的背影陷入沉睡時，想講、到了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講起的話講了出來。
因為海星而誤打誤撞找到的方法現在看起來還是很苛刻。
但是只要找準了方向，同時獲得柏斯的支持與理解，后面他還可以再通過更多的嘗試，找到真正能夠讓他吃下東西的原因。
能明顯感覺到胃里也有了充盈的感覺，陸黎忍不住笑意。
好像距離成為一個正常人越來越近了。
只要盡量避免毀壞和修復身體。以后，他會不會真的變成正常人？
桌上的十顆逐漸減少為六顆。
柏斯看著陸黎全神貫注在吃并且吃得很香的樣子，明知故問道，“能吃下去？”
“能！”陸黎的視線一直跟著柏斯的動作轉，聞言抬起來，堅定地對柏斯點頭，“很好吃。”
駱嘉白和米瑞拉說的果然沒有錯。
巧克力豆這么小體積的食品在道具商城里賣出昂貴價格也是有原因的。
吃甜的東西，真的能讓人心情愉悅。
柏斯突然問道，“為什么？”
陸黎不解的看著他。
剛才陸黎說的話柏斯全都沉默的聽了進去并且短暫思考了下，現在只有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喂給你吃就可以，其他方法就沒辦法吃下去？”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陸黎直白地重復，“為什么你對我來說，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不論是進入死靈游戲后第一次就抽出了根本不可能抽出來的冥王。
還是只能吃下柏斯喂的東西。
柏斯從始至終，對于他來說，都是很特殊的。
被灰色的眼瞳專注地盯著。
柏斯竟然在與他的對視中狼狽地敗下陣來，被迫將視線轉移到桌上。
青年的嗓音柔軟得像羽毛，聽得他耳朵有些癢又有點燙。
柏斯盯著桌子思考。
他在處理公務時，向來最討厭匯報的下屬講話絮絮叨叨、沒頭沒尾、拎不清重點。
但是剛才陸黎說了很多話。
每句話他到現在都還能記得，尤其是最后這一句。
他又沒有吃糖。
為什么會突然嘗到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甜。
陸黎又說：“后面我會想辦法弄清楚的。”
他把嘴里巧克力豆意猶未盡地嚼到粉碎再珍惜地咽下去，對著柏斯保證，“如果后面找到了原因，有不這么麻煩的方法能讓我吃東西，我一定不會再麻煩你。”
柏斯突然覺得他說的話又沒有那么悅耳了。
停頓片刻，把手套摘了，“好。”
陸黎很緊張的看著他，試圖挽留，“不吃了嗎？還剩下四顆呢，之前你五顆我五顆是建立在你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和我交易的基礎上的，現在你不要那五顆，十顆應該全都是我的才對。”
“我有潔癖。”柏斯指了下手套尖端潮濕的位置，“臟了。”
“既然手套對你不大影響的話，摘掉也沒什么關系吧？”
陸黎抱歉又愧疚，“我誤會你了。當然沒關系。”
桌上的四顆緩慢的變少。
與手套不同的皮膚觸感讓陸黎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舌頭總是被碰到，又更像是被摸到，他終于忍不住了，小聲建議，“其實不用放這么深。”
柏斯像是才反應過來，“哦，我也不吃東西，不太清楚人類是怎么吃的。”
“不過現在已經吃完了。”
“下次再改進吧。”
“下次？”陸黎立刻忘記了剛才一丁點小小的古怪，抿著唇都掩飾不住好心情，“明天嗎？”
柏斯微微頷首，陸黎迫不及待地鉆進床單，將一半的臉都埋在枕頭里，笑瞇瞇地和柏斯說話，“明天真是值得期待。”
他看著柏斯，又忍不住想多說幾句話，“道具商城里還有其他吃的，包括上次我給你的小蛋糕，我其實后來看到上了很多新品蛋糕，但是對于當時的我來說積分有點貴，我又怕兌換了吃不了很浪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陸黎想起什么，聲音戛然而止。
他從靠墻的位置挪到桌邊，又從被子里伸出手，幫柏斯把沾了巧克力屑的桌子掃掃干凈，再甩了甩手，幫忙把文件再重新擺回原位。
“我不說了。”
“你晚上還要工作的對嗎？”
陸黎又裹著被子挪回墻邊的角落，“晚安，柏斯。”
“你真是一個好鬼。”
-
陸黎睡著了。
柏斯在近距離觀察他的，頸圈。
黑色的鱗片被搖曳的燭火映出光澤。
光澤卻比剛從柏斯手中誕生時要黯淡許多。
他在頸圈上加了不少陣法，其中包括自動保護，只要察覺到持有者受到非常嚴重的傷，就會開啟這種保護的能力。
冥王的能力不是人類想交換就能隨隨便便交換的。
所以他只給頸圈加了一次使用這種能力的機會。
現在機會已經用掉了。
但是剛才陸黎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好像祈禱了以后在副本中不要再受傷，也害怕在受傷后使用身體修復的能力。
柏斯沉思。
現在死靈游戲的副本不僅存在bug還將難度升級了。
一次保護確實不夠，應該給陸黎再加一次或者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