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片灰燼對于神父來說，似乎是什么危險至極的東西。
碰了一下，手掌就被深深燒爛，能見到骨頭。
陸黎看向桌子。
那片灰燼，體積小得和拇指差不多。
卻對神父有巨大的殺傷力。
如果灰燼在神父的手上殘留的時間更長，是不是連他的骨頭都能燒掉？
神父疼得手一直發抖，他叫嚷了半天，蕾的回應才從教堂外面傳來。
“清掃”剛剛結束，留下一地狼藉。修女們紛發完神水又被叫去打掃，要將教廷門口的空地清理干凈。
蕾聽見呼喚，連忙丟下手邊的事情，匆匆走上臺階。
陸黎趁著蕾趕來的間隙，指了指地上的尸體，問神父，“灰燼和尸體距離的很近，是這具尸體上掉下來的東西嗎？我們需要與案件相關的所有東西，才能更好地進行調查。”
前兩次都是發生在玩家前往檢查尸體的路上，觸發時間回溯。
現在他們直接見到了尸體，卻無事發生。
說明想要觸發時間回溯，需要見到案件中的另外兩具尸體。
而神父對于另外兩具尸體只字未提，只能想辦法從他嘴里套出更多的線索。
神父疼得齜牙咧嘴，他按住手掌，那里連血都沒有流，只缺了塊肉，“它應該對案件的調查沒什么幫助！這是臟東西，與這具尸體無關，是這次縱火的異端……”
神父突然打住，懷疑地看著陸黎，“你們不是擁有特殊的能力，只要看見死者的尸體，就能夠找到案件的兇手，還原案件當時的來龍去脈嗎？”
“原來灰燼是縱火的異端巫女尸體。”陸黎順著神父講了一半的話，猜出了剩下一半。
“我們確實擁有這種能力，不過縱火者已經死了，也算死者。案發現場的尸體只有一具，給到的線索不足。我們還需要查看縱火者的尸體。”
神父的腦子因為疼痛而轉動緩慢，輕易就接受了陸黎的說法。
他輕嗤一聲，“尸體？”
“她們自作自受，被這種邪惡的火焰燒死之后連尸體都沒有，只剩下兩個堆成人形的灰燼，我們才勉強辨認出這次縱火的異端巫女有兩個。”
“那就是兩堆灰而已，沒什么好看的！”
“兇手的身份已經知道了，你們只要還原案件，讓教廷弄明白火是怎么燒起來的就行！我們以后好避免再出現這種火災。”
陸黎用比神父更加懷疑的眼神回看他，這次去掉了尊稱，“你在阻攔我們調查案件嗎？兇手是異端巫女，難道你是站在異端巫女那邊的？”
“當然不是！”
神父下意識反駁，他著急澄清自己，“只是兩天前打掃出來的灰燼現在正在修女長手里，她要用特殊的處理方式，花上三天，才能將這些帶著邪惡詛咒的灰處理干凈。”
“現在去看，會中斷她的處理。”
“本來就應該中斷。”陸黎說，“桌上還留著灰燼，要處理不應該處理全部嗎？修女長應該會很感謝你這次中斷。”
他伸手指著神父的腳底，“教堂的其他角落也可能撒了更多的灰燼，比如說桌子底下，你正在踩著的地方。”
神父反應特別大，猛地往邊上走了一步，低頭去看自己剛才站的地方，額頭冒出汗。
陸黎笑著看他，“我只是打個比方，你看起來很害怕？”
“不是害怕，是謹慎。”神父用袖子擦汗，“黑色的火焰太古怪，異端巫女研究出來的陰毒詛咒，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當——”
又傳來一聲悠揚的敲鐘聲，回蕩在空蕩寬闊的教堂內。
教堂內部也有神像雕塑，神像動作不同、神態不同，栩栩如生，高聳的穹頂是滿幅的彩繪眾神壁畫，讓這里看起來莊嚴、肅穆又神圣，
神父抬頭對著神像祈禱，“幸好有神庇佑，火勢才沒有越燒越大。”
“有神庇佑，我們一定能掃除全部的異端。”
祈禱被走來的蕾打斷，神父又恢復了不耐煩的臉，將蕾痛罵了一頓，“已經在教廷待了這么多年，你為什么總是這么粗心馬虎！
最簡單的活兒交給你干都能出差錯，這次也是，兩天前也是。那么大的日子，皇室來教堂，你連個門都看不好，等到闖入者都鬧出人命了才來匯報，太遲！”
“巫術之力能讓你進入教廷工作，小細節也能讓教廷將你掃地出門！這兩次我都替你和教皇解釋過了，我不會再幫你第三次。”
“現在將教堂重新打掃一遍，然后帶著調查員們去見修女長，讓她中斷處理，給他們看一眼。將今天新打掃的灰燼給修女長，再讓她繼續處理。”
蕾低著頭應聲，“好的。”
交代完任務，神父向后仰頭，有些嫌棄地看著袍子底端兩個腳印，對陸黎四人說，“我的袍子臟了，要去換一件新的。還需要上點藥，就不跟著你們過去了。”
“調查員們，你們人多、眼神也好，正好站在邊上監督她的工作，不要漏掉任何一處。”
神父離開后，蕾抽出一種特殊的布。
她一只手握著布。
另一只手將桌上的灰燼掃進來。
期間手與灰有接觸，但是并沒有像神父一樣燒掉肉，只是沾上，她輕輕一蹭，就掉進布里。
米瑞拉看著蕾，“她的布蒙著一層能量，用料很特殊，有隔絕的作用。”
顧聿初感覺踩到了東西，低頭看發現竟然真的踩著一小片灰，“我這里有灰。”
陸黎掃了眼周圍，目光所及之處，好幾個隱蔽的地方都有灰。
不像是沒打掃干凈，更像是被人為的分成一小部分一小部分，故意不想打掃干凈。
他又看向地上那具拼湊出來的尸體。
同樣的時間和地點，同一場火災。
三具尸體的焚燒程度卻不一樣。
因為焚燒而產生的尸體灰燼。
神父碰到會被燒灼，蕾碰到沒有異常。
顧聿初踩到也沒有事。
黑色火焰確實古怪，還能篩選攻擊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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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監督，蕾瞬間從粗心變得細心，手中的布也越來越沉。
將每一處都打掃干凈后，她抬頭看著神像雕塑，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布包好。
蕾說，“調查員們，我帶你們去見修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