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無限王座 > 第 277 章 骨骰(完)
  孟子佑這才知道兩枚骰子都是用自己的手骨做的,當時他搶得太快,來不及找林琪問清楚。

  如果早點知道,是不是可以想到別的辦法?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了。

  “我已經輸光了,這就回家。”孟子佑努力賠笑。

  “想走?”荷官直接將孟子佑的下巴卸下來。

  “給我搜。”荷官看向賭場兩個身強體壯的保鏢。

  “是。”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押住孟子佑,先給他兩拳,再順著衣服一寸寸搜。

  “先生,沒有。”兩個保鏢都知道荷官有多寶貝那枚骰子,晚上睡覺都放在床頭。

  “拿刀來。”荷官想到一個可能,眉頭一皺。

  “你們這是違法的,不能扣押我……”孟子佑試圖掙扎,砂鍋大的拳頭輪過來,他的鼻梁骨折斷,鼻血嘩啦啦往外涌。

  荷官開口說話時,整個賭場都安靜下來。他身份特別,眾人都不愿觸怒他。

  “在這里和我提違法?”荷官怒極反笑,示意下屬把孟子佑帶去地下室。

  “諸位繼續,我去處理一下私事。”荷官禮貌道別,姿態仍然溫和優雅。

  孟子佑已經被大漢拎起來帶走,像拎小雞似的,毫無反抗之力。

  地下室血腥味常年不散,孟子佑想起上次的遭遇,忍不住開始發抖。

  “我可以……我可以把骰子還給你……”

  “很快就還給你……”

  “我自己取。”荷官神色陰鷙,示意下屬將孟子佑按住。

  人在絕境之下有時可以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為了防止出現變故,孟子佑的雙腿,脖頸都被金屬鎖鏈扣了起來。

  “不、不……”

  “你們不能這樣——”

  “啊——”

  被尖刀刺入的瞬間,孟子佑慘叫出聲。

  荷官顯然很了解人體結構,刀下得又準又穩,直接向下剖。

  “啊啊啊——”

  “救命……”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啊……”

  鮮血濺到荷官臉上,他對此毫無反應,只用鑷子在孟子佑腹中撥弄,尋找丟失的骨骰。

  孟子佑腹腔被徹底打開,沒有任何麻醉措施,劇烈的痛苦讓他顫栗起來,想求饒也說不出一個字。

  這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孟子佑前所未有地后悔,他就不該把骰子吞進肚子里,沒想到荷官做事這么瘋狂……

  這也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他就能帶著一號骨骰安然無恙回去,損失的只是身外之物。賭輸了就像現在這樣,被荷官開膛破肚,痛不欲生。

  孟子佑祈求著,希望荷官早些找到骰子。

  “你弄臟了我的東西。”

  荷官聲音冰冷,即使從血中取出骨骰,丟進消毒水,仍然憎惡孟子佑。

  他平時都不愿其他人碰到骨骰,更不必說讓骨骰碰到什么臟東西。孟子佑簡直就和一團垃圾一樣,一想到自己視若珍寶的骨骰被孟子佑吞了一次,荷官就氣得厲害。

  骨骰又被荷官取出來,洗了好多遍。

  “拋妻棄子……你的心臟是什么顏色?”

  荷官用手術刀剖開孟子佑的胸腔,心臟仍在跳動,顏色很正常。

  “形狀不錯。”荷官失望地放下手術刀。

  孟子佑已經神志不清,痛覺失常,冰冷的手術刀剖開胸腔,刀從皮膚中劃開的聲音,讓他如墜煉獄。

  林夜白在一旁圍觀,現在他是骰子二號。為了消減荷官的怒氣,骰子二號被帶來地下室,一直裝在色盒里。

  骨骰共有兩枚,林夜白可以同時控制,也可以只停留在某一枚骰子中。在孟子佑選擇吃掉一號骰子的時候,林夜白就去了二號骨骰里。

  孟子佑直接吞掉自己的骨頭,讓林夜白嘆為觀止。雖然骨骰被雕刻過,變得很小,終究也是手骨的一部分。

  荷官的潔癖十分嚴重,即使一號骨骰被清洗干凈,他也不想多看。

  “先生,他要怎么處理?”

  “讓他活著,先鋸右手。”荷官不想讓孟子佑死得太快。他不喜歡剝奪誰的生命,最開始制訂賭場規則時,初衷是希望客人能改好。

  孟子佑明顯是那種改不好的人。

  “不、不……”孟子佑已經快失去意識,隱約聽見荷官要砍他的右手,用盡全身力氣,只吐出幾個零碎的字來。

  “算了,還是砍左臂吧,總感覺左手獨特一些。”荷官不再管孟子佑的死活,自有醫生開始急救。

  孟子佑受傷很重,失血過多,即將失去意識時,左臂齊根被砍下來。他又嚎了一嗓子,身體開始抽搐,醫生立刻開始止血,試圖將他拖出鬼門關。

  “先生仁慈,希望你最好活下來。”醫生看了眼孟子佑的臉,提起荷官時,仿佛在說他們的神明。

  “人性不能向下考驗,根本沒有底線。”

  荷官看著那枚被封進玻璃展柜的骰子,很快挪開視線,不愿再看。對于潔癖來說,喜歡的東西被弄臟,太難受了。

  荷官根本無法克服心理障礙,再也不想有任何觸碰。二號骨骰至少沒被孟子佑吞過,在荷官眼里要干凈許多。

  “能被孟子佑帶來,應該也有靈吧?”

  “你們倒很像,都沒讓他贏走一分錢。”

  荷官自問自答,微嘆一聲。

  他也不指望骰子能回答問題。

  二號骨骰重新成為賭場的“骰神”,與之前不同的是,荷官再也不會摘下白手套把骰子放在掌心了。

  至于孟子佑,經過一番治療,命保住了,還在住院。有些人想通過孟子佑扳倒荷官,以為孟子佑會死在賭場,沒想到他還活著,只好按捺住心思,繼續等荷官露出破綻。

  就算孟子佑死了,荷官手下也有無數人頂罪,絕不會讓荷官沾到一點罪責。

  孟子佑被剖腹時,骨骰上的怨念消除了部分,等孟子佑醒過來,人已經瘋了。

  “我贏了,我贏了……”

  “我贏了哈哈哈哈……”

  “你知道嗎,我贏了!我贏了幾百萬……”

  孟子佑只知道傻笑,反復重復這幾句話,瘋得厲害。

  荷官聽說他瘋了,親自帶著二號骨骰去看孟子佑。

  孟子佑見荷官笑容溫柔,即使下意識懼怕,仍然主動告訴荷官自己的秘密:

  “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贏了……”

  “我賺了大錢……”

  “你贏了?我們再玩一局。”荷官笑笑,取出二號骨骰。

  “骰神!”孟子佑一驚,連滾帶爬,跪在地上磕了十個響頭。頭磕得很實誠,地板砰砰作響,他額頭磕出血來,順著下巴往下滴。

  “我的骰神……”

  “骰神……聽我的話!”

  孟子佑似乎想到了什么,繼續瘋狂磕頭,一點都不摻假,鮮血飛濺也毫無知覺。

  放著他不管,孟子佑真能把自己磕死。

  【超有錢的橘座】:他真的瘋了嗎,磕得好用力啊

  【大磕學家】:這就叫磕到真的了

  荷官沒分辨出孟子佑是真瘋還是假瘋,反正往精神病院一塞就行。精神狀態有問題的人,放出去容易給其他人帶來困擾。

  “與我玩一局。”荷官催促道。

  “我不玩了……我真的不玩了……”

  “天天……我不玩了……”

  荷官示意孟子佑去搖色盒,但孟子佑懼怕得厲害,鼻涕眼淚一臉,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無論無何都不肯再碰色盒。

  “孟子佑,過來。”荷官敲敲桌子,有些不耐煩。

  “我不賭,我錯了,我有罪,我真的再也不賭了……”孟子佑連連后退,縮在墻角的陰暗角落里,如避蛇蝎。

  荷官看著孟子佑這副作態,微微一嘆:

  “早能學乖些就好了。”

  “弄臟了我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至于寬恕你,是上帝的事。”

  “我的職責是送你見上帝。”荷官笑了笑,從西服中的槍套中取出一把左-輪-手-槍,槍口塞進孟子佑口中。

  “嗚嗚——”

  孟子佑掙扎著往后躲,原本混沌的眼神瞬間清明起來。

  “果然……還在和我賭?這一局你輸了。”荷官扣動扳機。

  孟子佑,老賭徒了。

  從他醒過來,又開始設局。裝瘋賣傻試圖賭一把,贏了就被送到精神病院,逃過一劫。賭輸了就像現在這樣,被按在荷官槍下,動彈不得。

  孟子佑瞳孔一縮,驚懼至極。

  但左-輪-手-槍剛剛那一槍,沒有子彈。

  “哦,忘了說,這把槍一次可以填六枚子彈,我上次打空了五枚,沒有裝填。你可以賭一把,看自己會死在第幾槍。”

  孟子佑真的很想罵娘,這他媽是人干事?

  就算他賭贏了又有什么意義,人都死了!

  “你不是喜歡賭嗎,死前贏一局,應該不會再留遺憾吧?”荷官溫柔地俯視著孟子佑,好像在安撫相交已久的摯友。

  【文學帶師】:助人為樂林夜白,善解人意某荷官

  【瓜田里犯了錯】: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二狗】:我踏馬笑死

  【快樂小肥羊】:荷官真是個小機靈鬼

  “嗚嗚——”孟子佑想說話,被槍堵住,什么都說不出來。

  “真可憐。”荷官搖頭,似有些不忍,又扣動扳機。

  孟子佑再度僵硬,全身汗毛直豎,驚恐無比。

  好在,這次也是空槍。

  “是不是很有趣?”荷官笑問。

  “最后一局,賭你的命。”

  “唔嗚嗚——”孟子佑雙眼含淚,祈求地望著荷官。

  “你的意思是賭第三槍?”荷官替他開口。

  孟子佑拼命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

  “你剛剛給骰神磕了不止十個響頭,它一定知道你想要幾點。”

  “你現在動不了,我就幫你搖吧。”

  荷官現在仍然戴著白手套,并不忌諱什么,便拿起二號骨骰,在桌上一拋。

  孟子佑嘴上說不賭不賭,等骨骰開始轉動時,視線緊緊跟了過去,心中不停祈求,六點、六點、六點。

  如果槍里真有一顆子彈,在第六槍之前,或許他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可惜,骰神這次沒有眷顧孟子佑。

  最上一面是第三點。

  “嗚——”孟子佑眼神變得驚恐起來。

  荷官再度扣下扳機,孟子佑身體重重飛遠,砸在地上,血液迅速洇開。

  “骰神永遠是骰神——”荷官聲線優雅,極有辨識度,此刻開口,仿佛在解說什么。

  二號骰神的規矩是磕十個響頭就讓賭客心想事成,贏得賭局。荷官完全維護骰神,既然最上一面是三點,那么孟子佑就一定會死在第三槍,讓骰神搖出來的結果成真。

  “滿意了嗎?”荷官看向桌上的骨骰,孟子佑死時,骨骰沾到了一點飛濺的血液。因這殷紅的血液,原本純白色的骨骰變得妖異許多。

  【紅燒排骨】:滿意滿意

  【正義使者】:有趣的男人,成功引起了平凡哥的注意

  【男上加男】:還有我

  荷官伸指,想擦去骨骰表面的血點。在觸碰的那刻,他有些驚愕。并不是骨骰平時的觸感,而像一個真人,溫涼如玉,指腹柔軟。一虛一實兩個人以骨骰為中心,終于在此刻交匯,也清晰看到了彼此。

  荷官已經把槍扔了,碰過孟子佑,他嫌臟。此刻一身黑色西裝,優雅得像隨時能參加貴族宴會的世家公子。

  而林夜白一身白衣,似云間雪,眉目淡漠,偏生有種令人心悸的危險感,尤其吸引人。

  自孟子佑徹底死去這一刻,骨骰怨念盡消。可能因為比較滿意孟子佑的死法,這就算大功告成,林夜白省去了許多步驟,可以直接脫離世界。

  “你是……骰神?”

  荷官雖然此前沒有見過林夜白的真身,一眼就覺得這個銀色頭發的年輕男子就是骰神。

  林夜白也不廢話,伸手一招,直接將荷官收進袖子里。咒物世界很快就會消失,里面所有人都會永遠被塵封其中。林琪、天天這樣的魂魄帶出來并不好安置,也沒有太大用處,如荷官這樣的人,才有培養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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