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秦獸要提條件,馬濤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小伙子,你把這里當什么地方了,這里又不是菜市場,還讓你討價還價。”

  在他看來,秦獸只能無條件答應自己的要求,根本沒資格向自己提任何條件。

  顯然,他低估了秦獸的決心,以為再怎么說秦獸也就是一個小屁孩。

  在自己的地盤,就必須要聽他馬濤的安排。

  無論這個安排是對還是錯。

  但秦獸年紀雖小,卻從來不畏懼別人的身份和閱歷,他更沒把年齡當回事。

  比自己年長又如何,不就是多吃了幾年糧食,又能代表什么呢。

  于是,面對馬濤粗魯地打斷自己,秦獸不卑不亢反駁道,“不答應我一分錢沒有,你想怎么樣看看著辦吧,反正又不是我先動的手,你真敢動我,那你自己也要掂量掂量,我馬上就要去朝陽縣城見二哥,這件事不知道被他知道了,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一聽秦獸竟然搬出鐘老二來壓自己,馬濤心底突然一驚。

  雖然這鐘老二僅僅是縣財政局的二把手,并沒有縣公安局的石菊開對自己有影響力,可鎮上的財政開支畢竟也要從縣財政局走流程,沒有鐘老二的批復,還真拿不到錢。

  所以,鐘老二的面子必須要留,既然這個小伙子跟鐘老二的關系這么近,那就讓他提個條件好了。

  于是,馬濤似笑非笑說道,“認識鐘副局長你不早說,有啥條件快說吧。”

  別看他表情夸張而且還有些做作,這張臉比秦獸那頭驢的臉都難看。

  就這表現,如果不是看在鐘老二的面子上,馬濤才不會給秦獸好臉色。

  秦獸選擇視而不見,畢竟馬濤已經答應讓自己提條件了。

  達到目的的秦獸,怕馬濤出爾反爾靠不住,立刻將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下子讓我拿出一萬塊我也沒有這么多錢,我的訴求就是能不能分批把這筆錢拿出來。”

  其實,不用秦獸自己說,馬濤也認為秦獸哪有什么實力一下子拿出一萬塊。

  剛才孟尼昧當著自己的面提出這個要求時,說的很明確,他無非就是讓秦獸一輩子活在負債中,讓這小子守著店鋪掙了錢都賠給自己,讓他為自己打工。

  而且孟尼昧還許諾,這一萬塊他愿意與馬濤四六分賬,當然了大頭他愿意讓給馬濤。

  但前提是馬濤必須要幫自己壓制秦獸,逼秦獸就范,從而保證把這筆錢要到手。

  馬濤仔細一盤算,一萬塊給自己六分,那就是六千塊,這么多錢可是自己好幾個月的工資了。

  要說還是這鼠頭鼠腦的孟尼昧會來事,竟然主動給到自己六分,可真夠大方的。

  有錢不拿,那是王八。

  而且這筆錢是以孟尼昧的名義要的,根本牽扯不到自己頭上,自然也不會落人話柄,少了后顧之憂。

  所以馬濤不僅爽快地答應了,而且還拍著胸脯保證把這筆錢如數要過來。

  突然聽到秦獸提出分批的請求,他心里一陣思索,這小子該不會故意找了一個恰當的理由,故意想拖著不給吧。

  如果真這樣的話,豈不是要斷了自己的財路。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馬濤清貧了半輩子,老婆孩子靠他那點工資,吃不好穿不好的。

  尤其是他那嫁給他感覺是瞎了眼的媳婦,總是抱怨他這個鎮派出所的所長,除了說出去好聽一些,一點屁用沒有。

  而且眼看兒子也要成家立業,可如今自己家里還一貧如洗,哪有什么姑娘愿意嫁給自己兒子。

  說實話,他的確需要錢。

  再者說了,馬濤往上爬也需要啟動資金做鋪墊,去上下打點。

  所以當秦獸說出分批這樣的貓膩話,他立刻怒了,瞪著眼逼問道,“什么分批,你是不是想賴賬?”

  秦獸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嚇了一跳,就算自己一次性賠付一萬塊,按理說也跟馬濤沒什么關系。

  或者說就算分批也與他關系不大,他只需要把這個結果告訴孟尼昧一聲就可以了。

  可這家伙怎么這么大反應。

  秦獸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其中的貓膩,這一萬塊錢準是孟尼昧和馬濤兩個人拿去分。

  不然馬濤也不會這么上心。

  不過已經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秦獸也顧不了這些錢到底會落到誰的口袋里了。

  反正他只需要記得是孟尼昧給自己要的就行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自己也會算到他的頭上。

  面對馬濤的質疑,秦獸不緊不慢地說道,“馬所長,你就跟姓孟的說,讓他以后每個月去我店鋪里拿兩千塊,正好五個月付清一萬塊,如果他不愿意,你讓他哪里涼快去哪里待著吧。”

  一個月給兩千,要五個月才能把一萬塊結算清楚,這個時間拉扯得的確夠長的。

  可如果不答應秦獸這個要求,這小子就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真鬧僵了一分錢也要不到。

  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于是,馬濤都沒出去跟孟尼昧商量,直接當著秦獸的面,自己就做起了孟尼昧的主了。

  只聽馬濤開口說道,“一個月給兩千也行,不過孟尼昧說了,必須從這個月就開始算起,我讓他明天去店鋪里拿錢,你可不要耍賴,不要麻煩我親自過去,到時候弄得不愉快,影響了你的生意。”

  之所以提出明天就要見到現錢,其實根本不是孟尼昧的意思,而是馬濤已經沒錢花了,是他急著要這個錢填補媳婦那個無底洞。

  這老娘們隔三岔五就要給自己要錢,不給不但不給馬濤洗衣服做飯,還時常冷落他,不讓他碰自己。

  眼看又到了交錢的日子,可馬濤的工資還不到發放的時候,所以他必須想辦法搞出點外快。

  想不到馬濤會一口答應自己,而且要錢要的這么著急。

  秦獸有些疑惑。

  這哪里是孟尼昧的想法,必定是這家伙急需用錢。

  但從哪個月開始,兩千塊錢對秦獸來說都沒什么所謂。

  于是,他點頭答應了,“行,明天讓姓孟的去我店鋪一趟,我把錢備好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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