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洞的自然是指野兔，小鹿一旦掉下去，那就是夠嗆了。除非它憑借自己優越的彈跳能力跳出坑，否則的話，那就等著淪為盤中餐的既定命運。
“哎喲！你這可真是，”柳母笑的合不攏嘴，望著柳大嫂，“咱娘幾個有口福了，整個冬天都不帶缺肉吃的。”
誰說不是呢。
后院的雪堆里還埋著兩只雞、三只野兔，先前柳燦言上縣城里還弄了不少豬肉回來，柳母只切了五分之一打打牙祭，剩下的全做成了香腸。
現在掛在房梁上晾著呢。
關上門，栓上門閂，一大家子悄無聲息的開始忙碌，燒水的燒水，扒皮的扒皮。
這次的小鹿皮子實在是太好了，柳母沒舍得丟，可就這么一小塊，也做不了啥東西。
柳思思想了想，“不如就給即將出生的倆小的預備著吧。”
小鹿皮子雖然小，可對于出生不久的孩子來說，是大的，“這毛皮柔軟的很，咱們財不外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來路不好說，就把皮子當成里，外頭再貼層布，保暖的很。”
最重要的是，孩子還小，基本上不離手，穿上了，只要不假手于人，有誰會知道呢。
“那也是啊~”柳母眼睛一亮，果然開始預備鞣制皮子了，倒騰一張也是倒騰，這只野兔也干干凈凈的，雪白的皮毛上不摻雜一絲雜色。
干脆一塊都收拾出來了。
孩子們并不把幫忙做的那點活兒看作勞動，只當自己是在玩。
可所作所為確實給家里減輕了一部分負擔。
豬也是一天三頓的喂，問題的關鍵是這玩意到了冬天，光吃不長胖，不貼肥膘，可看著豬食袋子一點點癟下去，柳母就覺著心里頭噎得慌。
感覺做了賠本買賣似的。
柳家當真是做到了有勁就往一處使，男主外，女主內，小日子紅紅火火的，誰看了，都得說一聲羨慕。
比較半年前的茫然無措，困境掙扎，現在這一家子的欣欣向榮，是誰都沒想到的。
晚上自然要開葷的，吃著飯，柳母就問柳思思，“思思啊，小霍說自己啥時候來了沒？”
柳思思搖搖頭，“沒說，不過他說了，要是回來，肯定會提前拍個電報回來。”
既然這樣說，那肯定能弄的下來假期。
柳母心里有數了，“是這樣的，我今兒舊事重提，就是想把咱家的雞給殺一只。”
殺雞？
甭說是柳思思了，就連別人都不太理解，“娘，那雞好端端的，殺它做什么。”
柳思思也納悶，“是啊，現在雞蛋不好得，咱家三只雞，就算是現在雞蛋不攢起來換東西，都拿來吃，還有些不大夠，現在殺了，那能下蛋的雞，不就又少了一只，雞蛋更不好吃了。”
若是春夏秋倒還好些，一家三只雞，保證家里一天能有三只雞蛋。
可到了冬天，天氣一冷，雞就不大愛下蛋。
一天只能撿一兩個雞蛋。
有時候一個雞蛋都沒有。
現在柳家消耗的雞蛋還是柳母隔三差五的就出去換，才勉強供應上的。
柳母：“著啥急啊，我沒說現在就殺，主要是我想著明年開春了，就去別的村子尋摸一只鵝來養，到時候咱們家禽的數量就超了，可不得提前殺一只騰位置出來么。”
鵝這東西好啊，下的蛋大不說，關鍵是這玩意兒的戰斗力強啊！
那一嘴密密麻麻的尖牙，甭說是別人了，就連柳母看著，心里都打怵。
嗯，單論起來武力值的話，就柳思思這小身板，估摸著等于十分之一鵝。
兒媳婦兇悍一點，等于八分之一鵝。
劃算，能生蛋，還能看家護院。
再就是家里和隔壁一塊養了豬，也得想個法子弄個看護的，現在豬還小，要是大了，那肥嘟嘟的肉，不就是惹人垂涎么。
萬一哪個壞種半夜給抓走了，她們睡的正沉，壓根都不帶知道的。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柳母這么一解釋，好像還真是。
“成！”
這些都是小事情，商定之后，便都將這事兒擱在腦后了。
家里三只雞也正在美滋滋的吃著雞食，壓根不知道其中的一只，死期將至。
誰知道哪一頓就是斷頭飯呢。
冬天沒事干就開始尋思著撮合小伙子、小姑娘。
只要合適，小年輕們碰個面，沒啥意見的，就開始談彩禮、嫁妝，一切都合適的，只等明年開了春就辦席面。
這段時間幾乎是隔個三四天就有一個好消息傳過來。
柳母還沒消化一個，很快就傳來了另一個。
這家伙給柳母眼饞的啊，看著柳思思的眼神都泛著綠光。
柳思思：“……”
別這樣看著我，害怕。
柳大嫂都要樂瘋了，“感覺咋樣？”
柳思思實誠道：“不咋樣，娘那個眼神，我感覺她下一秒都能把我給賣咯。”
“哈哈哈哈哈！”柳大嫂捧著肚子咯咯笑，“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但是娘現在想把你嫁出去的決心，還是蠻大的。”
柳思思又不是傻的，她肯定是看出來了，嘆了口氣，“娘現在對霍清明是一百個滿意？”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小霍本身就不差，這還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還不成？”柳大嫂嘆了口氣，“你看一個男人，不要看他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霍清明就算是和柳思思遠隔千里，見不著面，平常的交流也都是寫信。
可是人家的包裹就沒斷過，信件寄，遇見土特產也寄過來，甚至一并寄過來的，還有他的工作。
方方面面，就沒一個是不到位的。
“一個男人的心在哪里，他的錢就在哪里。就算是咱們再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擺在跟前，女人結婚就是二次投胎，要是男人沒挑好，這輩子，就算是毀了一半了。”
這話柳思思是認同的，一個幸福的家和一個充斥著暴力、壓力的家，給人帶來的改變，絕不是一句兩句能描述出來的。
“我知道的嫂子。”
“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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