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自從醫院里出來，就沒再見過那小護士，她的日子悠哉愜意，家里有霍秀娘打理著，她沒事可做，還真就開始琢磨著干啥事情比較好了。
總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的。
何婉瑩聞言，高興壞了，“哎媽呀，你還惆啥啊，直接來我們學校當老師唄！”
柳思思：“？”
她茫然了一下，“這是我說去就能去的嗎？”
何婉瑩嘿嘿一笑，“別人不好說，但是你的話，只要你想去，百分之九十九要你。”
“為啥？”
“還能為啥，”何婉瑩掰著手指頭給柳思思計算，“你學歷高，相貌好，家庭出身也不錯，沒道理不要你啊！”
說罷，何婉瑩還唏噓了一下，“你可能壓根就沒意識到，身為一個女孩子，拿到了高中畢業證，到底是一件多稀罕的事情。”
柳思思沉默了。
這會兒壓根就不講究啥上學，只想著填飽肚子。
女孩子，能讓家里送去學校，學倆大字兒，不成為睜眼瞎就已經是很難得了。
能一路從小學，上到初中、高中，還畢了業的，本就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那你教學辛苦嗎？”
何婉瑩聳聳肩，“還行吧，費心是真的，但是比起來下地干活，我覺著教書還是挺好的。
至少體面。”
不單單是體面，這會兒的老師，還受人尊敬。
而且柳思思的學歷就卡的很巧妙，她也不是整啥研究的，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高中生。
“你說的對，”柳思思也心動了，“那我考慮一下？”
“考慮啊！”何婉瑩止不住的勸說，“你真的要考慮，就你這個條件，只要你想教書，那肯定是分分鐘就錄用了。
到時候你拿著工資，還有補貼，在家里的腰桿子也能挺直，而且，我覺著你那小姑挺好的，孩子給她照看，你就放心好了。”
那確實，對霍秀娘沒有更加放心的了。
“你咋這么積極？”
何婉瑩面對柳思思的疑問，嘿嘿一笑，“你也得理解我一下，我一個人帶四個班級，我真的快要累劈叉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扭扭捏捏，嬌滴滴，“人家也是小姑娘呢，跟你差不多大，你這娃都快生了，我連個對象都沒。
我不得給自己多打算打算，弄倆人進去分擔一下我的辛苦么。”
柳思思：“……”
6。
合情合理。
沒毛病啊！
“你說的也是，”柳思思想了想，“但是這事兒，我回頭得跟霍清明商量一下。”
說白了，就是柳思思自己得考慮一下，推霍清明出來做個擋箭牌。
何婉瑩沒看出柳思思自己的小心思，直接道：“哎呀，這事兒，男人就得支持才行。
咱們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業，有些男的賤得很，就享受著對象伸手問自己要錢時候，那低三下四的樣子。”
柳思思：“……”
霍清明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說著，何婉瑩一頓，扭臉，“話說，你們家誰管錢啊？”
柳思思一臉無辜，“我啊。”
何婉瑩：“……好吧，但是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啊，一定得商量一下，我們學校還是挺多人想去的，就是條件夠不著。”
“啥意思？”
何婉瑩翻了個白眼，“姐，咱們這東西一般，過來的軍嫂啥的，大多都是農村出身，你也知道的，這個時候，女孩子沒幾個上學的。
有些家庭是不錯，但是人家有文化，卻沒打算去賺著一個月二三十塊錢。”
懂了。
就卡著那個點兒。
所以，這可不就是苦了何婉瑩么，一個人帶著四個班級，下班批改試卷都恨不得再生出來八只手。
“來吧姐，你要是真的來了，我感謝你八輩祖宗。”
柳思思：“……”
栓q了，大可不必，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那她就先替自己個兒的八輩祖宗感謝一下你！
何婉瑩帶著激動的心情，回家了。
柳思思坐在屋子里，怔怔出神。
現下是六十年代，距離恢復高考，早著呢。一直窩在家里也不是個事兒，但要不要去做這個老師……
一時間，柳思思陷入了掙扎，霍秀娘進來了，“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柳思思嘆了一口氣，“然后呢，你有啥看法？”
霍秀娘咂咂嘴，“啥都不考慮的話，你想去嗎？”
當然想去，一直悶在家里也不是個長法。
“想去。”
“那你就去唄！”霍秀娘相當淡定，“有我在家里給你托底，你還怕什么？”
怕什么？
柳思思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怕自己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她嘆息一聲，“好，我知道了，等霍清明回來，我就跟他商量一下這個事情。”
霍秀娘笑了，“早就該商量了，到時候你把月子坐完了，你就能去上班了，家里我給你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思思，你別忘了，我本來就是為了你來的。我是為了你，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
柳思思一怔，不知道為什么，她從霍秀娘的語調中，感受到了濃濃的哀傷。
這，貌似一個傀儡不會擁有人類的情感啊。
“怎么了呢？”
柳思思小心翼翼的，“你是心情不好嗎？”
望著柳思思黑白分明的眼眸，霍秀娘嘆了口氣，“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挺感謝你的。”
“感謝我?”
這話給柳思思整不會了，霍秀娘拉著柳思思的手坐下，“其實，我是和系統來自一個地方的。
它應該和你提過吧，我們那個地方，科技發展的太快太快了，這也就導致，環境破壞的太過瘋狂。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來不及彌補，也來不及挽救。
只能眼睜睜看著賴以生存的家園，變成了垃圾場，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
“你不是傀儡嗎？”
柳思思覺著震驚，她結結巴巴的，“我以為傀儡都是沒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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