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你說的是對的,但是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們要不得。”
一匹布三十多米,一身大人衣裳,估摸著也就用個四五米,這可是五六身衣裳,要是緊湊點,還能再另外湊一件褂子出來,這可太貴重,柳大嫂確實不敢收下。
要知道在這個年月,還有多少家庭是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卻拼湊不出來一人一身衣裳的。
當然,這是條件尤為艱苦的村子和人家,在窩溝村是鮮少有的。
霍清明也不是啥底蘊多深厚的,這一匹布幾乎是把他身上的東西都給掏的干干凈凈了,也就剩下一星半點,那他確實沒舍得,畢竟若是日后真的跟柳思思好上了,還得積攢起來給媳婦兒做衣裳。
“給孩子們做衣裳的!”霍清明撓撓頭,“我這樣的大老粗,家里又沒個長輩幫襯,就算是給了我東西,我也沒那雙巧手去做。”
先是陳述了事實,而后霍清明就開始打感情牌了,“倆孩子確實可憐,從小到大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就連身上的衣裳都是不合身的,我看著,心里實在有些不是滋味兒的。”
這話說的柳大嫂也沉默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尤其是這兩天發現陳家這倆孩子格外聽話懂事兒之后,柳大嫂心里的同情心都泛濫成災了。
有時候躺在炕上,夜半夢回睡不著覺,她都能趿拉著拖鞋,披個外衣,罵罵咧咧的奔著柳母的屋子去了。
至于原因……
額,當然是罵人的了。
柳大嫂義憤填膺,柳母也不好過,被柳大嫂給折磨的,簡直了,欲生欲死的。
誰家好人遭得住這么熬夜啊!
“成,”柳大嫂咬咬牙,應下了,反正是給陳家的孩子做,他們柳家不占這個便宜就是了,“你要是不嫌棄我的手藝的話,這匹布,我就給那小哥倆全做成衣裳。”
計算著衣裳和用料,柳大嫂估算道:“估摸著,能出個十多套。”
霍清明:“不用,做四套。”
四套?
霍清明一口咬定,“就做四套,小滿、夏生連帶著浩浩和瀚瀚,一人一身,余下的,全給思思做衣裳。”
坐在石凳子上,撐著下巴乘涼的柳思思:“???”
啥玩意兒?這里頭咋還有她的事兒呢?
那懵逼的小表情一下子就給柳大嫂逗樂了,“哎喲,你這孩子,咋這么可人疼啊!”
柳思思:“……”
她有些抓狂,嫂子啊嫂子,你這到底是哪里蹦出來的濾鏡,她不就是坐在石凳上乘個涼,歇個腳,咋就至于可疼人了。
那、那偷懶兒還可人疼。
真不錯啊!
柳大嫂確實眉開眼笑的,不管霍清明心里是咋想的,有這個舉動,那就是相當的好。
可這一旦牽扯到柳思思的事兒,就不是柳大嫂能做主的了,更何況,還是和霍清明搭上關系的。
“這事兒吧,就不是嫂子我能做得了主的,得看咱娘呢!”
“啥娘?娘回來了?”
人還沒到,就先傳來那大喇喇的嗓門兒。
柳燦言笑嘻嘻的進門,身后還跟著泥猴子一般的仨孩子。
柳大嫂:“……”
一定是剛剛受到的沖擊太大了,她先緩一會兒,看錯了看錯了。
眼睛一睜一閉,還是仨泥猴子。
柳大嫂一臉麻木,心都要驟停了喲!
她還沒緩過來勁兒,就看見她泥猴兒子捧著一尾巨大的魚沖到她跟前討賞,“娘,你看,你看,你快看,可大著呢!”
這邊獻寶完了,陳浩也舉著自己的小桶,笑的靦腆的過來了,“阿姨,你看,我這里頭的都是大蝦!”
不是紅殼蝦,而是青殼子的,一到這會子就跟潮涌似的。
抓都抓不完,再加上這東西沒滋沒味的,喜歡吃的人不多,因而,溪流里,更是泛濫。
哎喲!又一個辣眼的泥猴子。
陳浩走了,就連最小的陳瀚也抱著盆,吭哧吭哧的挪到了柳大嫂的跟前,眼睛黑黝黝的,滿是真誠的光芒,就是有些害羞、怯懦,“姨姨,看~”
就好像是一直縮在殼里的蝸牛,終于愿意把自己嫩生生的小觸角伸了出來,慢騰騰的打量著這個世界。
這可讓人驚喜,甭說是霍清明了,就連柳大嫂都替他高興,“好孩子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今晚上,咱們家就吃它了!就……”想到自己那發揮不大穩定的廚藝,柳大嫂眼也不眨的直接把鍋扣在了柳思思的身上,“就讓你思思阿姨做!她做的!”
柳大嫂沒多言語,只是豎了一個大拇指,外加挑眉,“香!”
孩子們:“!!!”
瞬間將目光投在了柳思思的身上。
柳思思:“……”
她發誓,自己真的有很認真這摸魚,反正,她也不知道咋回事兒,活兒就從天而降了。
不過……這些都是河鮮,趁著時令來吃,若是做的好了,那小味兒,真絕了!
“好!”柳思思拍拍手,“走吧孩子們,咱們先把自己給收拾干凈咯,再想著吃吃喝喝。”、
一面說話,柳思思還給了柳大嫂一個,咱們都懂的眼神兒。
柳大嫂:“……”
不就是幾件衣裳嗎!
不能跟孩子生氣,屁大點,他們懂個啥,不就是貪玩了點么,沒啥的。
而且現在天氣熱,洗衣裳也就是過把水的事兒,更何況這只是簡簡單單的泥點子,稍微多過兩遍水,也就得了。
很簡單的,很輕松的。
對,李麗麗,不要生氣,不值當的!
可是……
轉念一想,憑啥不生氣啊!
這個狗男人,壓根不知道體諒自己的辛苦,就知道帶著孩子們瘋跑!這下可好了。
“柳燦言!”柳大嫂陰仄仄的聲調直接給柳燦言嚇一哆嗦,“媳婦兒,弄啥?”
“衣裳,你來洗。”
柳燦言:“……”他也不想洗衣裳,他寧愿就現在,跑到山上去拉個十車八車的柴回來,都不愿意去洗衣裳。
不過看著柳大嫂那張太過風平浪靜的臉,柳燦言還是慫了,嘿嘿一聲傻笑,“我知道了媳婦兒。”
扭臉就看見一臉正色,還裝作自己啥都沒聽見的霍清明。
已經知曉前因后果的柳燦言:“……”
怎么說呢,這張臉在妹夫那里是丟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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