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琦郡今兒就是為這兄弟倆來的。

  “兄弟啊,其實你也沒咋跟女人相處過,我就覺著,這兄弟倆,你要不然還是別領養了,”張琦郡撓撓頭,有些不知道該用什么樣子的語言才能表現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然你媳婦兒進門了,又是個大麻煩。”

  他覺著自己要說的話非常現實,現實到了有些殘忍的地步。

  “為什么這么說?”

  “養孩子可不是養小狗,給口吃喝,餓不死就完事兒了,你得花費心力在她們身上,管著吃喝拉撒,還得忙著給她往正道上引,這樁樁件件都是心力,而且你跟那陳家孩子有感情,你這即將要過門的媳婦可沒有。”

  看著霍清明那張剛毅的臉,他勸了勸,“也不是我非要把人想的這么壞,主要是,人都是自私的啊!這倆孩子你現在養了,往后家里多的是爭端以及矛盾,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往后你媳婦要是生了娃,那又該咋辦?”

  自古以來,人心都是偏的。都是自己個兒親生的,那還能排出來個一二三四,更何況親生的對比收養的,這差距……

  看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等真到了那個地步,一邊是過了命的兄弟留下的獨苗,一邊是親生孩子和媳婦。

  夾在中間,真里外不是人啊!

  偏幫誰都不行,站在中間說句公道話,那就成三足鼎立。

  那到底是過日子,還玩三國演義呢?

  越想,張琦郡的眉頭就皺的越緊,“不行,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如果真覺著孩子在那邊過得不好,大不了你給接過來,找個人家收養,往后就當成親戚一般走動,看在眼皮子底下,也沒啥不好的。”

  不管咋說,這些話都是掏心窩子的話,等閑人,是不會冒著得罪自己個兒的風險跟他說這些的。

  霍清明抬手拍拍張琦郡的肩膀,“你相信我么?”

  “那肯定相信了。”

  霍清明微微一笑,“那就繼續相信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吧!”

  他在張琦郡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見張琦郡沒反應過來,他也沒等,自顧自的走了。

  開玩笑,他還忙著吃飯呢,等吃飽喝足了,好往收發室走一趟,看看有沒有新的信件。

  望著霍清明的背影,張琦郡:“……?”

  他傻逼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霍清明不聽,那他也沒法子。

  吃飽喝足的霍清明又跑了一趟收發室,只可惜,仍舊撲了個空。

  霍清明很郁悶,光是離開的這幾天,他都覺著自己快得相思病了。

  .

  窩溝村。

  月上樹梢,涼風習習,黑暗中,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柳思思唰的睜開眼睛,借著月亮打量著旁邊孩子們的睡顏,一個個的仔細看過去,確認孩子們都睡著了。

  那口吊在半空中的氣兒,柳思思才重重的吐出來。

  呼!

  家里孩子多,就是不好行動!

  她躡手躡腳的爬下炕,點上一豆燭光,從抽屜里翻找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就著微弱搖擺的燭光開始寫信。

  柳思思也不知道寫啥好,全都是一些家常的閑言碎語,比如說,陳浩這兩天多懂事,幫著家里做活兒,還帶孩子,但是柳思思希望他能多出去跑跑玩玩。

  要么就是陳瀚這個小不點在沒人察覺的時候,長了些肉。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還能幫著照看年紀最小的夏生……

  絮絮叨叨寫了一頁多紙,最后在信中委婉的表示,嗯,她爹這邊也沒啥意見了,你那邊該走的流程,可以走起來了。

  最后用信紙封起來,里頭塞上照片兒,再貼上郵票,就完美了。

  吹滅蠟燭后,柳思思做賊似的寫信,再做賊似的上床。

  一早上起來,首先把柳思思從睡夢中拽出來的就是耳邊連綿不絕的噼啪聲,柳思思一怔,睜開眼睛,睡眼朦朧的坐起身,看見炕上空了一片兒,一愣。

  而后才聽到外頭傳來似有若無的交談聲。

  柳思思一下子就精神了,披上衣裳就鉆了出去,“娘?”

  柳母和柳大嫂正弄了一筐子花生放在堂屋里,沒事兒正剝花生米兒呢。

  看見柳思思,娘倆樂呵呵的,“醒了?”

  “今兒不去上工,咋都不叫我了。”

  “叫你干啥?”柳母手上的動作不停,臉上帶著笑,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這下雨天,多適合睡覺,正好你爹回來了,我就讓他帶著孩子們耍著玩兒,你多睡會兒。”

  “就是,”柳大嫂也跟著幫腔,“反正沒啥大事兒,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你餓不餓?鍋里還留了飯,要不要吃點再過來玩兒?”

  柳思思搖搖頭,“我不餓,先去洗漱吧。”

  柳父懷里抱著夏生,身邊圍了仨小不點兒,正兢兢業業的帶孩子。

  孩子們聽見動靜,看見柳思思出來了,除了最小的夏生在柳父懷里抱著,剩下的都一窩蜂的奔著柳思思過來,“姑姑,你醒了啊?”

  “姑姑餓不餓?吃飯嗎?”

  “……”

  那一疊聲的關心,顯得蹲在地上耐心陪玩許久的柳父是個笑話。

  柳父:“……”

  得!

  柳思思扒拉開繞著自己腿的孩子們,“別跟出來,下雨呢!”

  柳家算是講究人家,院子里鋪了幾條青石板路,到時候就算是下雨,地上泥濘,也不會把鞋子弄臟,就算是臟了些也不礙事,柳母用稻草編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小席子,到時候進門,用腳在上頭蹭一蹭,也就差不多了。

  柳思思舉著傘,踩著青石板臺階一路沖到洗漱的地方,刷了個牙,匆匆的洗了把臉,就又鉆屋子里去了。

  “娘,這雨我瞅著不算小啊!”

  “不小,”柳母順手把一顆不是特別飽滿的花生塞到了柳思思嘴里,“半夜就開始下了,那時候小,毛毛雨,誰知道越下越大了,到了早上是傾盆暴雨,這會兒還好些,就是沒法下地了。”

  一下地,保準一個接一個的深坑泥腳印子。

  沒得糟蹋了莊稼。

  不過,大暴雨?

  柳思思傻眼了,她可是一星半點的動靜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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