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偏僻小城中,姜月清坐在一間茶館內自斟自飲,聽著旁人的議論聲,一張白皙而秀氣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趙國公府的人現在都快瘋了,正滿世界的尋找姜新月呢,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她處死。”
“聽說平遼王接到了一道來自皇朝內部的法旨,要將姜新月就地正法。”
“這個先天道胎還真是囂張強勢,這是在向各大勢力宣戰呢。”
…………
在聚靈州的西部,方圓數百里都是山嶺與古脈。
月華繚繞,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薄紗,古樹山林籠罩在薄煙之中,秋風徐徐,清冷幽靜。
姜月清向著川鶴門的方向慢步行進,她決定離開了,要在離開前去確定一些事情。
“離開了……墨尊的那則拘靈秘法,應該也已經被他得到了吧?”
如今的川鶴門清冷了許多,文涵郡主、放牛老人、青衫儒生還有羽靜學姐都已經離開。
當日的新月之亂,有尊主級別的人物在暗中出手,讓姜月清得以脫困,而那人的氣息與聲音都讓她感覺有些熟悉。
當今天下,已知的尊主只有兩位,一個是開天古城的穆城主,一個則是九嶷山圣地的最后傳承者——神秘老人。
如今看來,可能要再多出一位了,如果姜月清沒有猜錯的話,當日幫她脫困之人,應該就是那位放牛老人了。
姜月清想找到他,送他一些天龍髓或者是其他可以續命延年的藥物,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惜那放牛老人已經離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日若是再見,就是給他磕幾個也不過分。”姜月清心里嘀咕著。
她已經在川鶴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如今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
她借著月色,無聲無息的來到自己曾經修行過那座山頭上,在山巔處的一座廟堂里,一位身軀佝僂的白發老人盤坐在那里,哼了一聲,道:“他們都已經離開了,你還回來作甚?”
姜月清俯身拱手行了一禮,道:“我雖并非真心拜入您門下,但從名義上來講,您仍是我師尊,于情于理都得過來向您告別一下的。”
“哼,你倒是會說話。”
白發老人撇了撇嘴,一雙渾濁的老眼也不由得多看了姜月清兩眼。
聞言,姜月清調笑著道:“以后別再動不動就發脾氣了,傷肝又傷肺的,合不來。”
“攤上你們這些人,能靜下心來就見鬼了。”老人沒好氣的回了這么一句。
姜月清沒有接話,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個玉質盒子,里面有三縷金光閃閃的天龍髓在流轉。
“老朽修行到這個歲數,一輩子也算是到頭了,這種稀世之物用在老朽身上實屬浪費,你留著自己用吧。”
老人并不承情,一口回絕道。
“拿著吧,我這次過來就是要做最后的告別,我不會在聚靈州待太久的,今日一別,可能就再也不會有相見之時了。”
姜月清把裝有天龍髓的玉盒子放在廟堂前,鄭重的行了一禮。
“弟子走了,望珍重!”
離開川鶴門之后,姜月清并沒有找地方繼續閉關,而是像一個行者一樣,一路東行。
半年下來,她的境界已經鞏固,而且一路東行的種種經歷也讓她感想頗深。
這一日,姜月清途經一座古城,剛找到一家老字號的酒館,準備買點當地的特色名酒,忽然聽到了這么一道聲音。
“姜新月!該死的賤婢,給本王滾出來受死!”
這聲音姜月清認得,不是那小遼王還能是誰?
一年前,小遼王在云夢澤將要開啟的時候,被姜月清廢去肉身,差點身隕,如今不僅重塑了肉身,跌落的境界也都重修回來了。
不過對此,姜月清并不理會,打完酒之后不緊不慢的繼續東行。
聚靈州并不在九州之列,是昭古末年由仙、皇、世三大道統共同開辟出來的一方州界,其疆土的浩瀚程度也遠不及其他的任何一州。
可就是如此,姜月清走了大半年,雖一直向東而行,但目前所處的位置依舊是在聚靈州的西部區域,離中部區域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按她現在的速度,想要走出西部區域,恐怕還需要再走上一年半載。
最終,她御空飛行來到了聚靈州的中心區域,應天書院就在這片地域之上。
前方,古城巍峨,壯闊而雄偉,城墻如烏鐵澆鑄而成,像一段黑色的鋼鐵長城,[月守城]三個大字格外顯眼。
“我回來了。”
如今的月守城已經今非昔比,繁華與壯闊,入駐了許多自四海八荒而來的商賈與拍賣行。
應天書院的門生經常會來這里購買或競拍各種奇珍異寶。
姜月清走在大街上,很快就又聽到了小遼王的叫囂,不過卻是從其他人的口中議論出來的。
“姜新月沒多少時日可活的了,她要是敢出現,本王一腳踩死她!”
這段時間以來,小遼王一直都在叫囂,把姜月清貶低的一無是處,什么賤婢、殘花敗柳、簽人騎的爛貨,罵的極其難聽。
姜月清解下腰間系著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淡然一笑,輕語道:“這么想要我現身是吧,行,我馬上就遂了你的心愿。”
她并沒有因為小遼王的那些辱罵而動怒,卻也沒打算就這樣置之不理。
三日后,一則消息傳來,讓月守城一片沸騰。
“小遼王來到月守城了,姜新月也在這里!”
姜月清故意泄露行蹤,在月守城中現出了真身。
“姜新月終于被激怒,現身要與小遼王一戰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這般明目張膽,不怕平遼王也跟著過來了嗎?
“過來受死。”姜月清立身在城門樓上,一襲白衣,整潔無塵,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威壓。
“你這個賤婢,還真現身!?”
小遼王立身在云端上,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色,她被姜月清廢去了肉身,跌落了好幾個大境界,費盡千辛才重回巔峰。
姜月清平靜開口,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把你王兄叫出來吧。”
小遼王沒有接話,抬手一招,在其身后出現了一排老者,是該族的名宿與宗老,都是巔峰大能級別的強者。
月守城中,自四海八荒而來的奇人異士,還有應天書院的諸多門生,此時都在抬頭靜觀。
“你王兄呢?怕死不敢現身?”
“憑你也配與王兄決戰?”小遼王冷笑,道:“本王今天要親自割下你的頭顱,一雪前恥。”
姜月清微微搖頭,輕笑著道:“你還沒有這個能力,讓平遼王滾出來受死。”
“王兄已經前往幽州,你的人頭由本王代收之。”
在來到月守城之前,姜月清就有聽到一些消息,平遼王此次前往幽州大地,是要與那里的一方大勢力聯姻。
這則消息是從縹緲閣傳出來的,可信度很高,至于是要與幽州的哪一方大勢力聯姻,目前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就出。
“奉太后懿旨,誅殺姜新月!”小遼王朗聲道,只見她抬手一展,一道法旨在她手中浮現而出,有雄渾的皇道之威透發而出。
這可不是封王者的威壓,而是源自皇朝內部的純正皇威,有一縷皇朝的氣運在流轉。
此刻的月守城中,除了少數的幾位絕世強者之外,其余者全都跪在了地上,被那種皇道之威壓的喘不過氣。
姜月清有混沌之氣護身,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太后懿旨在此,你為何不拜?”
小遼王陰側側的笑著,朝著姜月清晃了晃手中的法旨,像是在炫耀一樣。
姜月清輕笑著道:“我仙道之輩,一生只拜至尊祖師,何時需要向爾皇道伏拜叩首了?”
皇朝統御九州,乃人族根基,是三大道統之首。
從名義上來講,就算是仙道圣地與昭古世家,也是受皇朝管轄的。
但隨之時代更迭,皇朝的權威日漸跌落,三大道統已經是平起平坐的局面,所謂的管轄也早已是名存實亡。
什么見王不跪、遇皇不拜,大逆不道的說法,已經是空談,早就不被人當一回事了。
當然,你是可以不拜與不尊,但前提是你得有那個實力才行。
就像此時的月守城,仙道領域中的大能強者,少說也有四五百個,可面對那一道法旨的皇道之威,還是控制不住的跪伏了下來。
小遼王底氣十足,有當朝太后的懿旨在手,又有一眾宗老跟隨在身后,一副吃定了姜月清的樣子。
“小屁孩,忘記上次姐姐是怎么教訓你的了?”姜月清很不厚道的揭起了傷疤。
小遼王背負著雙手,露出一抹與年齡不相符的陰森笑容。
“本王改變主意了,本王要建一座青樓,讓你這天生道胎輪為陰爐,受盡天下人的羞辱,這一定非常有趣。”
此時,月守城外多了很多身影,都在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將她拿下!”小遼王揮了揮手,那種兇戾而陰冷的目光,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
在其身后,一共有九位巔峰大能,同時向前邁出了一步,神色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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