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最不缺乏的是什么?答案:變數。
當我們準備離開王寶寶家,坐著我們的專車去派出所時,突發情況再一次降臨。
因為我們的車停在王寶家門口,所以我們又回到他家門前,距離我們離開也就二十多分鐘,剛才還罕有人煙的大街上,現在已經聚滿了人。
有人發現了我和師帥,原本擁擠的人群很默契的讓開了一條小路。我正欲走過去,一直跟在身后的王寶寶突然驚聲尖叫。
“啊!你,你的手臂!”
“滾!”
王寶寶一驚一乍把我也嚇了一跳,于是心情不好的我抬手想要送他一巴掌,也因為這個舉動,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啊~!”
“啊!”
……
原本擁擠的街道,在大家看到我的手臂后不久,隨著混亂的驚呼聲,漸漸又變成了空巷。
人群散去,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那條被我殘害的蛇還躺在那里,不同的是,我們的車窗上多了些東西。
“你的手臂?”
“蛇勒得痕跡,要不然怎么會是一道一道的。沒事,毛細血管破裂而已。你看,車窗上寫了什么?”
我從師帥手里將自己的手臂拉出來,拖著他走到車邊。距離再近些,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感覺自己身體中的每個細胞,都被腥甜的味道撩撥得興奮不已。
我感覺到那種呼之欲出的嗜血欲望,慌忙向后連退數步,盡量讓自己遠離刺激源。師帥很快察覺到我的異樣,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怯怯跟在身后的王寶寶見我后退,也慌忙向后退,實在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怕我什么?
“你繼續,不用管我。”
我盡量表現的自然些,師帥這才放心的繼續查看車窗上的血漬。他觀察的很仔細,當他繞著車走了一圈后,秀氣的眉頭已經緊皺在一起。
也許見師帥的神情實在太肅穆,王寶寶好奇終于戰勝恐懼,湊到我的身邊,虛心向我請教。
“車窗上畫得是什么?”
“我說過,我是文盲。”
“你……”
“你覺得是哪個國家的文字?”
“我覺得是甲骨文!”
王寶寶很不客氣的丟給我一對白眼,好像很鄙視我的嘲諷行為。是我的語氣不對,還是這個人的內心極度自卑,我怎么就成了嘲諷了?
“甲骨文?那么深奧呀!”
“扭扭歪歪的,不是甲骨文是什么!”
“這是草書,而且還是狂草。不過,太草了,我估計作者都不會看明白自己寫得是什么。”
王寶寶對師帥的說法深感懷疑,沖動之下,也忘了自己怕血的毛病,快步湊到車窗旁,仔細研究起來。
師帥退到我的身旁,認真檢查我手臂上的瘀痕。我的目光始終注意著王寶寶,他也繞著車轉了一圈,然后停下來想了想,抬起手在血字上描繪著。
隨著他的動作,我也抬起了手臂,認真地關注著王寶寶手上的每一個動作,并將動作絲毫不差的模仿出來。
王寶寶將所有筆畫都描繪完畢,可是他依然面無輕松之色,很顯然,他被沒有實質性的發現。而我,只能依據剛才的記憶,重復一系列的動作。
一遍,兩遍,三遍,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再重復無數遍也毫無意義,可是我依然閉目認真不停描繪著,直到整套動作流暢都一氣呵成。
我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直接抓住師帥的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分辨出,車玻璃上書寫的文字。不過不知怎么了,師帥的手臂有些僵硬,完全沒有剛才的流暢感。
“你是左撇子?”
“怎么了?”
“放松,認真去感覺,他在寫什么。”
師帥這才放松些,手臂也柔軟了。我握著他的手,盡量流暢的模仿書寫過程,讓他能夠感覺到每一個筆畫的變幻。
一整套動作連貫完成,身旁的師帥卻笑了起來,溫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不解睜開雙眼,和他溢滿笑容的雙眼剛好對上。
他的頭一偏,然后我就感覺嘴角被人輕輕一吻。我搞明白師帥到底要做什么,他原本拍頭的手臨時改變路線,輕拍我的肩。
“你很優秀!”
“我一直都很優秀。”
“我們小白最優秀了!”
師帥順勢將我攬在了懷里,而且還獎勵似的撫著我的背。師帥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很干凈很舒心,暖暖的溫度圍繞著我,這種感覺很舒服。
輕撫的手掌慢慢向下,痛覺從他手下的皮膚蔓延全身。我忘了,我的后腰不久前撞在了雕塑上。
“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
王寶寶站在一旁,十分不耐的向我們抗議。好吧,現在還有正事要做,不能再沉溺于溫柔鄉了。
果斷推開不肯放手的師帥,手扶著腰,一副潑婦要罵街的架勢。其實,我只是想掩飾身上的傷而已。
既然做樣子就應該做的像,于是我決定,為了更符合潑婦的形象,我應該開口教訓王寶寶兩句。可是還沒張口,就有人打斷我的計劃。
“小白,小帥,很抱歉,拜托你們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秋云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慘白慘白的。她的神色內疚而驚惶,好像再害怕什么。她現在的樣子,明顯是被人恐嚇了。
我看看秋云,又看看身旁的師帥,然后很無所謂的擺擺手,徑直向秋云走去。身后的師帥也沒有愣著,也走了過來。
秋云好像沒有料到我們會去她家,條件反射的將我們攔在了院外,神色慌張的看著我們。她的這種行為,令我對她產生更深的懷疑。
“小姨媽,我們進去再說。”
“你,你的手臂!”
我一時疏忽,完全沒有注意到伸出的是那條有瘀痕的手臂。不過它雖然嚇人,可是秋云由于呆愣,所以我輕而易舉的將她拖進了院子里。
感謝剛才那條蛇,為我勒出如此惟妙惟肖的紋身。那一片片鱗片擠壓而成的瘀青,怎么看怎么像蛇鱗長在皮膚上。那紋身,真是霸氣呀!
秋云被我強拉進了屋里,師帥也緊隨其后,王寶寶可能接受不了死人的遺像,所以留在了街上。
屋里除了老太太和劉老大,還坐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魁梧,裸露在外的黝黑臂膀上盤踞著猙獰的惡龍。兩人寸許長的黃焦短發,滿臉橫肉的大臉上,一雙小眼賊眉鼠眼的亂看。其中一個人,臉頰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小帥哥,過來!”
“干嘛?”
師帥不解的湊到我身邊,以為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結果我伸出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還是這樣的臉皮摸著舒服!”
此話一出,正對面坐著的老太太氣憤地要拐棍猛砸地面,嘴里還不停的念叨,不要臉,不要臉!
我自然不把她的評價放在心里,我們要明白,流氓是沒有道德標準的,調戲是不需要臉面的。
目光在房間內快速掃過,我發現我的幾件衣服確實已經成了碎布條。不過慶幸的是,我的背包安全的躺在角落里,這就說明,小木從醫學院拿回的針劑沒有被毀,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小姨媽你看,我被蛇咬到了!”
“啊?!”
我將留有瘀青的手臂湊到秋云面前,同時裝模作樣的哭喪著臉。這種情況流淚比較逼真,不過我的淚腺退化,擠出兩滴淚著實困難。
手臂上的瘀青比那兩人身上的紋身還要逼真,就連一臉煞神模樣的兩人,看后也被小小驚了一下。更何況,秋云是個女人。
“怎么辦,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秋云托著我的手臂,整個人慌亂的不成樣子,就連一直很針對我的老太太,眼中都閃現出急迫。而一旁的劉老大早就坐不住了,三兩步跨到我身邊,急切的查看我的傷情。
我這傷情自然是不能看得,一看就露餡了。還是師帥反應機敏,直接將我拉進懷里,手腕也被他緊緊握上。
“她沒被咬到,只是過敏而已,去醫院打點滴就沒事了。你們的事,我留下來處理就可以了。劉大哥,麻煩你帶她先去醫院。”
“人家就要你陪嘛!”
事實證明,我根本不適合撒嬌,因為這句話說出口,我都覺得渾身難受。師帥明顯也受不了,因為我明顯感覺手腕上的力道加大了。
“小白乖,處理好事情我就去接你!”
什么叫做柔情似水,師帥決定是一個很好的正面教材,那聲音那眼神那表情,稍正常點兒的姑娘都會淪陷的!不過很可惜,我稍微有點兒不正常。
師帥都說到這里了,我也應該趕緊見好就收。于是我假裝很不高興地瞪了師帥一眼,轉身走出了屋。可是沒走兩步,我又折了回去。在角落里拿出我的背包,然后膩膩歪歪的抱住秋云。
“小姨媽,我害怕打針,能不能讓琪琪陪我一起去!”
“可以。”
秋云還沒有回答,師帥已經面色不善的將我拉到了屋外,然后他拉著我敲開琪琪的門。
“琪琪,跟小白姐姐出去玩,看好她!”
師帥囑咐好琪琪,轉身瞪了我一眼。
“不許再對別人撒嬌!”
“那我對你撒嬌可以嗎?小帥哥哥!”
丟下一句不可理喻,師帥轉身向剛才的客廳走去,雖然臉上是緊繃的,可是他的眼中有笑意瀉出。
真搞不懂,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明明是他莫名其妙的發火,跟我有什么關系!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姐姐,你剛才那句小帥哥哥,叫得人心里好癢呦!怪不得小帥哥哥不讓你隨便撒嬌,殺傷力太大了!”
見鬼的殺傷力!要不是因為這種殺傷力,我至于連續五年去參加什么迎新大會嘛!不是我天生沒有親和力,實在是被現實磨光了。
我也懶得和她解釋,拉上她直接向大街上奔去,順便招呼一聲劉老大,讓他為我們準備專車,因為接下來,我要去醫院了。
出門就看到王寶寶仍然執著的研究車上的記號,琪琪突然看到車玻璃上血腥的字幕,驚惶的撲到我的懷里。
我伸手將王寶寶從車前拉開,一路拖行到劉老大家門口,期間王寶寶拼命掙扎,我始終沒有放手。要問王寶寶反應為何如此激烈,因為拉他的那只手有點兒恐怖。
直到被我拉上車,王寶寶的尖叫聲才停下來。我鄙夷的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示意他接過手機,可是他卻哭喪著臉不肯接。結果我另一只手還沒舉起來,他就乖乖就范了。
“你傻不傻,我這只手只是碰到了那條蛇,我那只手把蛇開了膛,你分不清輕重嗎?給師帥打電話。”
琪琪和劉老大坐在前排,我逼迫王寶寶和我坐在后排。小汽車在寬闊的道路上行駛,王寶寶則顫抖著拿著我的手機給師帥打電話。
“喂,哪位?”
“我們直接去派出所。”
“嗯?”
“后面有人,小心那兩個人。”
“為什么?”
“他們身上有那種蛇的味道,不要硬碰。”
“嗯!”
師帥的話里有難掩的笑意,好像心情不錯。我也沒有和他再羅嗦,正事已經說完,我快速的掛斷電話。
“給你們所長打電話,馬上。”
“干什么?”
“照做!”
王寶寶被我一嚇唬,立馬沒了怨言,摸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撥號。電話接通后,沒給王寶寶時間羅嗦,直接將他的手機躲過來。
“你好,我是墨白,我們現在想要你們的協助。你現在通知你們的接警人員,五分鐘之后,梅子鎮的王子琪會撥打報警電話。接到報警電話后,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王寶家,以詐騙的名義將師帥拘捕。至于我們的位置,王子琪會詳細告訴你們。明白?”
“明,明白。”
“簡單重復一下。”
“啊?那個,一會兒……”
“概括。”
“我們接到王子琪電話后,將你們兩個人同時以詐騙案拘捕。”
“謹記!”
將手機丟給王寶寶,伸手拍拍手機劉老大,在后視鏡中緊緊盯著劉老大的雙眼,表情十分嚴肅。
“在下一個路口停下來,然后開車回去。記住,我什么都沒有說。”
“他們……”
劉老大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忌諱不敢提及似的。看樣子,這些人很有背景,而且不是第一次威脅他們。既然如此,他們就更加可疑。
“難道應該讓我小姨媽替別人頂罪嗎?你不站出來說實話,我也可以自己查。我們的事,不用你插手。”
劉老大神色很掙扎,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劉老大在隱瞞著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那他會不會是幫兇,就這樣放他走,會不會太草率?
“我帶你們去派出所,這樣你放心了吧。”
我懷疑的眼神實在明顯,劉老大再遲鈍也能看明白,最終他選擇親自和我們去派出所。我不明白他是想證明清白,還是要掩飾。
不想讓劉老大親自帶我們去派出所,主要是考慮到他的人身安全,萬一他是無辜的,那他的家庭很可能會遭報復。既然他要去,那就修改一下計劃吧。
“王寶寶,你負責制服我;劉老大,你象征性的讓車失控一下,不過要注意安全;琪琪,打電話報警,就說師帥和我是假裝你們家親戚詐騙你們家的財產。一分鐘后,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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