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小白探長 > 夜色妖嬈:顧家兄妹
  混亂的人生,往往都是從混亂的人際關系開始。

  就拿我來舉例子,如果不是因為這輩分不明確,我也就不會養成沒大沒小的毛病,我也就不會得罪某些人,不得罪某些人,我也不會做什么事都覺理虧……

  由此可見,這個結論真是很有道理。如果將它套用在顧巖身上,也是十分的適用。不同的是,顧巖是背景復雜,我只是家庭關系復雜,重點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記憶可能有些片段缺失,所以事情更多的細節,你們可以把那臺筆記本拿來仔細研究,所有的調查資料都在里面。”我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免得大家又是一頭霧水。在他們都點頭表示理解時,我才將我知道的事情一一道出。

  顧巖又名顧諾,石泉大學商學院肄業生。現年應該是二十五歲,離開石泉時,是大三下學期,剛好是在六月。自他離開后,他的所有資料按照他的意愿,全部交由顧諾處理。

  顧諾在那個夏天帶著自己的資料離開石泉校園,至此之后就人間蒸發,沒有人再見到過那個斯文秀氣的書生,更沒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消息。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天應該是五年前的六月十日。

  顧諾當時不知道,他帶走的只是書面資料,電子文檔卻因為管理員的一時疏忽保留下來。發現顧巖就是顧諾,這是一個巧合中的巧合。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我被葉子姐神神密密拖進『夜色妖嬈』,然后又鬼鬼祟祟的同躲在角落里的嘉嘉姐會面。我們在角落里藏了很久,眼看我已經沒了耐心,葉子姐卻異常興奮的小聲驚呼,來了來了!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見顧巖,挺拔的好像我們家門前春天栽種的小白楊。他身材高卻不壯碩,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當我撇到他的側臉時,腦海中蹦出一個詞:清新脫俗。

  也不知是我們三個人誰的目光太炙熱,一不小心就引起顧巖的察覺。多虧我當時反應機制,快速將兩人的頭按下,這才沒有引起他的懷疑。待他離開后,我強行將兩個人拖回學校。

  雖然只是側臉,可是給我的感覺太像了。回到學校之后,還沒有等我問,葉子姐和嘉嘉姐迫不及待的全招了。原來小雯姐在整理學校的電子檔案時,無意中發現肄業生顧諾,因為照片上顧諾很好看,所以和其他兩人分享一下。

  事情說來也巧,幾天之后,葉子姐無意中發現有一個人和這個顧諾很像。幾經周折,葉子姐終于知道那人在『夜色妖嬈』工作,所以她才拉著嘉嘉姐去做鑒定。鑒定結果不出所料,顧巖正是失蹤的顧諾。

  三人興奮的挖校園中關于顧諾的陳年舊事,而我則不遺余力的挖這個顧諾的往事,就連他身邊出現的人都不想放過,于是顧諾的資料到了我的手中。

  調查這種技術活兒,我真的沒有學過,于是我惡補各種法制節目,總結各種方法。挑來選去,我決定先調查顧巖的家庭結構。可是瀏覽資料時發現,他是孤兒,無父無母。我不死心,固執的打算一條路走到黑。

  說起這個調查經過,我確定做了不少不和規矩的事情。比如,非法侵入他人電腦,比如做一些爬墻開鎖的齷齪錯事。我從他的學籍資料著手,結果還是沒有頭緒。

  那時我窩在那座無名小學狹小的雜物間,心急得想要撓墻,差點兒被保安大爺發現。躲在角落里避難的我突發奇想,想著顧巖既然無父無母,日子肯定不好過,十幾年的學海生涯,他的學費哪來的?

  于是重點來了,也許通過學費可以找到什么線索。既然已經來了,就這么回去,實在有些不甘心。于是我又開始在雜物間里翻找,終于將多年前的舊賬找到。可是我仔細翻找一遍,根本就沒有一個姓顧的學生繳納學費的記錄。

  沒有實質性的收獲,我非常的不甘心,執拗的繼續翻找。眼見就要天亮,我一時心急,將身邊一個快要撐裂的麻袋撕開一個長長的口子。一本很不起眼的筆記本被擠出來,因為長時間的擠壓,紙張已經皺得很難看。

  也虧我有些臭毛病,看不慣紙張發皺,本來時間緊急,我應該趕快離開,可是我當時毛病犯了,奈著性子一頁頁撫平。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就是學生顧諾的學費繳納記錄。

  這些記錄里提到一個人,宋五賢。我將筆記本翻了兩遍,沒有太多線索,于是我簡單記錄一下,在黎明前潛出學校。

  之后我沒有去再顧巖就讀的其他學校調查,不過石泉大學當初繳費的信息我倒是查了,那是顧巖自己的一張銀行卡。為了查再深一些的事情,我又不得不做了一些錯事,最后我又摸到一個人名,宋五賢。

  一系列的荒堂事做下來,我的膽子明顯大了,為了找到這個叫宋五賢的人,我在一個月黑風高雷雨不斷的晚上,借助警察的力量,查詢所有北市所有叫宋五賢的人。

  查詢結果不出所料,同名同姓的人數十人,而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女人我沒有和她見過面,可是我卻認識她,她就是小妍的養母。小妍養母的戶口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沒有注銷,已經是說,戶籍上還有她的記錄。

  我無法確定供顧巖上學的人,是不是小妍的養母宋五賢。警察叔叔根本沒有給我思考的空隙,人家已經有人來加夜班了,為了安全起見,我趕忙收手。

  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就跑到了市郊的陵園。我記得高中時,小妍帶我去過很多次,她的養母就在那里安息著。小妍和養母的感情很深,比親生的還要親,所以她經常去看望。我陪她去過多次,所以陵園中的老大爺也就認得我。

  老大爺也是個話多的人,盡管我感覺我們還沒有熟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可是老大爺卻是個對誰都無話不談的人。小妍去世之后,骨灰撒入她夢寐以求的大海,在她養母的墓旁,只留了一個衣冠冢。她去世之后,我去過幾次,看望這對苦命的母女。

  我本想在兩人墓前安靜一會兒,把一些事情理清楚,可是老大爺卻在我身邊嘮叨個不停,我根本靜不下心。索性,我也不想了,和老人家聊起天。這一聊天,還真聊出一些聞所未聞的陳年往事。

  老大爺說他也是三寶村人,年輕時家里窮,再加上他的命格不好,所以打了光棍。后來年紀也一大把了,也就沒了結婚的心思。我好奇的問老大爺,他的命格怎么不好。老大爺笑呵呵的告訴我,算命先生說他是掃把星,命太硬。

  我告訴老大爺,封建迷信害死人,掃把星是彗星,天文學上,六十年才能見一次。老大爺呵呵笑,笑著笑著卻嘆起氣,嘴里還不停念叨著,認命不吃虧,認命不吃虧呀!

  我感覺和老人家聊天就是這樣,對方太過固執,還是不要反駁的好。我正盤算怎么開口和老大爺告別,老大爺卻突然哭起來,邊抹眼淚邊嘟囔著,是我害了你們母女,是我害了你們母女呀!

  小妍是因為被人凌辱而自殺,她的養母宋五賢聽說是患疾病去世,這位老大爺怎么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我沒有安慰人的本事,所以只能看著老大爺發泄,我認為痛苦哭過之后,情緒自然就轉好了。

  我的謬論還算準,老大爺情緒發泄之后,慢慢平靜下來。見我還在旁邊陪著,老人家看起來很欣慰,直夸我重情重義。夸獎一番后,老大爺開始講他和宋五賢的舊事。

  這位老大爺也姓宋,和宋五賢是本家,宋五賢管他叫叔叔。兩家血緣關系很遠,可是兩家的距離近,所以實際關系特別好。宋大爺在年少時父母雙雙去世,多虧宋五賢一家人不怕他命硬,經常幫助他。

  宋大爺對宋五賢家的情況可謂是一清二楚,他更是看著宋五賢長大,無兒無女的宋大爺把宋五賢當作自己的女兒。宋五賢年少時,父母也相繼去世,為此宋大爺一直很內疚,還是宋五賢不停勸他寬心。

  再后來十五歲的宋五賢在當時的市區工作,盡管工作很忙很累,可是宋五賢還是時不時回來看望宋大爺。宋大爺怕再拖累宋五賢,所以想和她劃清界線,結果宋五賢死活不肯,說如今只有他一個親人,她不會丟下宋大爺不管的。于是兩人抱頭痛哭,哭過之后更用心的過日子。

  宋五賢在外面工作久了,村子里開始傳起風言風語,說宋五賢不檢點之類的話可謂是不絕于耳,更難聽的話多了去了。宋大爺不放心就問宋五賢,宋五賢很坦然,說自己沒做什么傷風敗俗見不得人的事。宋大爺信了,他一直相信宋五賢的為人。

  宋五賢十八歲時,說要去外地闖蕩,所以她一個人離開了北市,整整一年沒有回來,只是每月有信寄回,告知宋大爺自己一切安好,叮囑他要注意身體。

  關于宋五賢的傳言一直都沒有斷,在她回到三寶村后也是一樣。宋大爺看不過去想要為宋五賢討說法,可是宋五賢卻勸他不要當真。宋五賢根本不理會流言蜚語,是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要開店賺錢。

  宋五賢告訴宋大爺,她在外面賺了些錢,想要在三寶村開個小飯館。巧的是,三寶村旁邊正好有工程動工,肯定會有大量建筑工人。附近并沒有飯店,所以這是一個機會。

  別看宋五賢讀書不多,可是她既有眼光又有智慧,小飯店開起來,生意果然好得不得了。宋五賢是個爽朗的性子,長得又漂亮,所以回頭客很多。

  有些人總是看不到別人好過,人家的日子稍微好過,那些人就眼紅,就忍不住的想要找事。有一天晚上快十二點了,有一群小混混來收保護費,宋五賢不肯給,十幾個人就要砸店。更有幾個好色的,將宋五賢拖到角落里意圖不軌。

  宋大爺想要上前保護她,可是卻被幾個小混混打倒在地。在宋五賢驚恐的哭喊聲中,終于有人挺身而出。一個高大的男人將小混混們打跑,救了宋五賢。

  男人在打斗過程中手臂受傷,宋大爺本想親自送他去醫院,可是自己實在沒有那個力氣。驚魂未定的宋五賢卻自告奮勇,急匆匆的拉著男人去了市里的醫院。

  宋大爺歇到大半夜,想到宋五賢的經歷,實在心疼她,于是掙扎的從床上爬起來趕去醫院。去了醫院和護士打聽,可是護士的態度卻是支支吾吾,宋大爺心里害怕,不由發火了。

  小護士經不起嚇唬,戰戰兢兢的給宋大爺帶路。小護士只告訴宋大爺那個門是,什么也沒有多說,紅著臉慌慌張張的跑了。

  那時房門用的是插銷,宋大爺伸手一推,門開了一條縫,男女曖昧的呻吟聲一句不落的鉆進宋大爺的耳朵里。這種太隱私的事情,宋大爺沒有細講,在他問我“你懂”時,我了然的點點頭。見我這種反應,宋大爺反而鬧得老臉羞紅。

  宋大爺被嚇得呆在原地,直到房門被人打開,宋大爺才回過神來。開門的是那個男人,對于宋大爺的出現不感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他在門外似的。宋大爺心中的怒火竟然被突然出現的人嚇跑,他站在那里不知該怎么辦。

  兩人安靜對視很久,還是那個男人打破僵局,說要和宋大爺談談。于是宋大爺跟著男人離開病房,去了外面的小花園。男人也不廢話,直接告訴宋大爺,他早就是宋五賢的男人。

  宋大爺沒有結過婚,戀愛也沒有談過,就連暗戀都不敢。所以那個男人告訴他這個信息時,宋大爺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只知道,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被一個男人糟蹋了,那個人就應該負責任。

  可是問題又來了,宋五賢出現了,什么也沒有說,拉著宋大爺就走。可是那個男人不肯讓他們走,拉扯一番后,一向好脾氣的宋五賢發火了。這一發火,宋大爺怕了,那個男人也不攔著了。

  這次那個男人出現后,宋五賢變了很多,雖然表面還是大大咧咧,可是在無人深夜,她總是一個人喝悶酒。宋大爺看不過去,可是一提那個男人,宋五賢就發瘋似的發脾氣。宋大爺怕把她逼瘋,只能對此閉口不言。

  那個男人時常會來,沒錯都在深夜,看到宋五賢喝酒,就會奪酒杯,然后毫不避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宋大爺也曾出面阻止,可是宋五賢卻勸他不要管他們自己的爛債。

  宋大爺原以為宋五賢只是破罐子破摔,可是時間久了,宋大爺也看出來,宋五賢對那個男人也是用情很深。兩人都有情,鬧成這樣,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宋大爺也問過宋五賢,可是她就是不肯說。

  勸宋五賢沒有用,宋大爺又不想讓她錯過好姻緣,所以就暗中幫那個男人。在宋大爺近三年的暗中幫助下,宋五賢和那個男人的關系終于緩和,宋五賢也有了身孕。宋大爺無數次勸宋五賢結婚,可是她就是不肯。

  宋大爺原以為他們的日子會一直幸福下去,可是不幸再次降臨,宋五賢的孩子在出生時發生意外,不幸夭折。宋大爺接到電話時,差點暈過去。可是令宋大爺沒有想到的是,宋五賢瘋了,真的瘋了。

  宋五賢被送進精神病院,在里面待了一年,病情好轉才回到三寶村。在這期間,那個男人一直沒有露面。在宋五賢回家那天晚上,那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出現。

  當時宋五賢已經睡下,男人什么也沒有說,坐在旁邊守了整整一夜。天亮之前,男人留下小女孩離開了。離開之前,男人去找宋大爺,只是囑咐宋大爺照顧好宋五賢。那個小女孩,就是顧若妍。

  之后村里又有了風言風語,這次的主角是宋大爺。村民們都說,宋五賢命這么苦,都是被宋大爺克得。宋五賢身邊多了小妍,對其他事也不放在心上,瘋病反而好了。

  宋大爺心中有愧,聽說市郊陵園缺一個守園人,于是他悄悄搬到了陵園,將自己的房產過戶給宋五賢和孩子。

  宋五賢后來找到他,希望他可以搬回去和母女兩人住。宋大爺見母女兩人生活幸福,又想到自己掃把星的命格,于是他果斷拒絕。宋五賢沒有辦法,只能經常來探望。

  宋五賢去世前幾天,她還和小妍一起去看望宋大爺,和宋大爺一起慶祝小妍考入重點高中。可是誰想到幾天后,宋五賢就撒手人寰了。

  提到宋五賢離世,宋大爺又氣又悔,氣得是那些醫生胡說八道,悔的是沒有陪著宋五賢,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辛苦謀生。

  人老了,有時候真的很固執。他依然認為是自己克死宋五賢,所以他不肯回去陪小妍,固執的在這里與死者為伴。人老了,害怕的事情太多,一生連累那么多親人,宋大爺實在不想再連累小妍。

  故事應該是講完了,宋大爺又抹了幾把淚,我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腦海中有些問題一直盤旋,因為時機不對,我不能隨便問。

  宋大爺情緒有些激動,講起話來也是語無倫次,根本沒有什么邏輯可言。我沒有打斷他的話,只是在旁邊聽著。在他的話里,我又發現了許多問題。

  第一個問題就是宋五賢的死因,她不是得病,醫院給出的說法是注射毒品過量。宋大爺信誓旦旦的保證,宋五賢是個清白干凈的人,根本不可能沾染毒品。

  第二個問題就是小妍很少回家住的原因,不是因為房產爭奪問題,也不是因為一個人害怕的原因,是因為有人騷擾的原因。為什么有人騷擾,是因為宋五賢的那個男人。

  第三個問題就是那個男人的身份,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壞人。宋大爺說宋五賢曾經無意中提到過三寶村的聚義堂,宋大爺好奇的細問時,宋五賢態度很敷衍。

  第四個問題就是宋五賢墓旁的那座無名墓,提到這個墓,當真是一個奇聞呀!據宋大爺講,那里原來有死人住,結果在小妍的衣冠冢建后不久,那個死人遷走了,墓地迎來它的新住戶。

  說起那天的葬禮,清一色的黑西裝,十幾個男人跟在一個年輕人的身后,瀟瀟的小雨中,骨灰盒被安葬,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宋大爺大老遠看著他們,總感覺那個年輕男人很眼熟。

  后來,宋大爺時不時會看到那個年輕人,靜靜地站在墓前。每一次宋大爺都不敢靠近,因為那個人都在大晚上來,再大的膽子,在那個時刻,多多少少都有些怕的。

  宋大爺又嘮叨很久,直到陵園保安來叫他,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而我肚子也餓了,于是回家了。晚上準備睡覺時,突發奇想想要去陵園試試,看能不能碰到宋大爺口中的年輕人。

  想去就去了,在母女的墓旁等到凌晨三點,結果沒有人露面。不死心的我在陵園活人用的房間里地毯式搜索一番,在雜物間里找到一盒有用的錄像帶。

  在我拿在錄像帶準備回家時,天還沒有亮。我翻墻出來陵園,落地時,一輛汽車迎面駛來。我躲在暗處看著汽車遠去,車上那個人我認得,是顧巖。

  打開錄像帶查看,直到看到了十幾個黑社會裝扮的男人。因為小雨和監控設備質量問題,所以人的樣貌有些模糊。不過他們離開時所開的車,畫面勉強算是清晰。

  從車牌號入手,我查出了這些車輛的登記信息。汽車的所有人全部是聚義堂成員,已經被警察送進監獄。這是不是說明,葬在那里的人就是聚義堂的老大,宋爺。

  只是我想不明白,宋爺為什么要特意葬在宋五賢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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