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不管了嗎?”
“還是說,師父料定柒柒有自救的本事?”
席冕也不管季年氣成什么樣子,直接問出了心中所想。
季年轉過身,看著自己這大徒兒,眼中似乎有些詫異,“你說什么?”
席冕見季年還在裝,便也不和他繞彎子,“自從聽到柒柒說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之后,師父對于這蠱好似就沒有那么擔憂了。”
“所有人都在禪房忙得團團轉,但師父卻躲進了藏書閣偷懶睡覺。”
“如果不是柒柒有自救的本事,難不成還是師父放棄柒柒和顧印了?”
季年驚訝的看著席冕,他倒是知道這小子聰明,卻不知道這小子竟然這么聰明。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是為師肚子里的蛔蟲啊?”
席冕理了理袖子,施施然坐下,“只是師父對柒柒疼愛有加,剛上山那兩天,師父急得白頭發都多了幾根。”
“但現在,師父只是封住了顧印的全身血脈,而后讓那些小子每日給柒柒和顧印喂藥扎針,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管了。”
“不說是胸有成竹,至少是成竹在胸。”
季年上下打量席冕,在心中感慨自己這個大徒弟還真是個人精。
如果把這聰明勁兒分出一絲給柒柒,那該多完美啊……
“是,為師確實相信柒柒有自救的本事,但現在事情還沒個著落,不好對其他人說。”
“你既看出來了就壓在心里,不要和那些小子言語了。”
“就讓他們好好急一番,以后就知道潛心學道認真畫符,不然一天天的個個不著調。”
席冕眉頭皺了皺,“徒兒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師父指點。”
季年或許是難得聽席冕這么恭敬的和自己說話,這會兒倒是一下就來了興致,“哦?就你還能有事情明不了?”
“你且說說。”
席冕看向季年,壓低聲音問道:“師父為什么會認為,中了化魂蠱的柒柒,有自救的本事?”
師徒兩人四目相對,半晌,季年才看向窗外的艷陽。
“你可知柒柒昏迷時看到誰了?”
席冕雖說心中有了猜測,但還是搖搖頭,“不知。”
季年的眼神晦暗莫測,仿佛隱藏著無數的思緒和秘密,“東華帝君。”
話畢,季年見席冕還是慢悠悠的喝茶,‘嘶’了一聲后不解問道:“你怎么不驚訝?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囚牛就是帝君送給柒柒的?”
“我可沒誆你!你是不是不信我啊?”
席冕放下茶盞,雙眼之間一片清澈。
“師父自然不會騙我,只是師父所說和徒兒心中所想一致,便不覺得驚訝了。”
季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席冕,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破綻來。
但是,席冕的表情始終如一,平靜而從容。
“倒是為師小看你了,這聰明機智確實已經趕上為師了。”
席冕也不附和季年的自吹自擂,只是一笑置之。
說笑完,季年面色暗淡下來,語氣中帶著愁緒與沉重,“只是……柒柒這自救之路……”
“怕是九死一生……”
“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幫印兒續命,續到柒柒自救成功那天……”
接連幾日,柒柒都沒有蘇醒。
蕭家人在禪房外,從早上守到晚上,又從晚上守到早上,那樣子任誰看了都心疼。
“師父,您就不打算和蕭家人透露一點嗎?”
季年與席冕站在窗邊,看到排排坐的蕭家人,席冕問道。
季年微微嘆氣,看著床上了無生氣的小家伙,眼中滿是心痛。
“怎么透露?透露柒柒此毒九死一生嗎?”
“那還不如什么都不說,讓他們心里有點期盼。”
席冕看著盤臥在自己手掌之中的囚牛,微微嘆氣后說道:“病氣好吸,但因蠱毒而產生的病氣,卻是難為我們囚牛大人了。”
“柒柒和顧印現在像是活死人一般,如果不是靠著湯藥和牛牛,怕是早就斷氣。”
“我今早摸了柒柒的靈根,已經完全毀壞。”
“如今雖說有神獸與神藥,但蠱毒也順著血脈蔓延到五臟六腑,雖說速度極慢,但……也總有那么一天的。”
“柒柒如今……還一點自救的影子都沒有。”
席冕越說眉頭越皺,本以為九死一生中的那一生會很快到來。
但沒想到十余天過去,除了死氣與死相,一絲生機都沒看到。
“放下手里的事情,都到為師這兒來,為師有些事情要吩咐。”
季年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接著把徒兒們都召集到身邊。
見師父作出如此陣仗,桑宴有些雙腿發顫。
“師父……是要我們把靈柩抬出來了嗎?”
還不等季年回答,桑宴就捂著臉發出嚶嚶哭聲。
“人還沒斷氣兒呢!你號喪啊!”
季年眼皮猛跳,一邊罵著一邊舉起折扇砸在桑宴腦袋上。
季大師:我嘞個豆!為啥哪哪都有缺心眼兒啊!
桑宴吃痛的捂住腦袋,立馬噤聲擦淚。
狠狠剜了桑宴一眼后,季年對著眾徒說道:“這幾天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后日就是中秋,月圓之時蠱毒可能會更加迅速的發作。”
“該熬藥的熬藥,該施針的施針,各司其職不得怠慢。”
頓了頓,季年接著說道:“這幾日都不要出這個禪房,八月十五后……”
“是笑著走出去還是哭著走出去,只能順應天命了……”
季年看著柒柒,心中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他有預感,這一線生機很快就會來臨。
但柒柒能不能抓住,就只能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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