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藥碗砸在地上的瞬間,碗碎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緊接著,瓷片四濺,仿佛無數尖銳的冰雹般落在地上。
藥汁流淌,與深紅的地毯混若一體……
殷姬痛苦的扼住喉嚨,像是里面有刀片在攪動。
“殷姬。”
“你憑什么覺得,你配有寡人的孩子?”
慶崇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冷漠寡情的樣子,讓殷姬下意識的害怕起來。
“王……”
“為什么?”
殷姬努力保持著清醒,告訴自己,不要忘記了現在的角色。
只見她痛苦的捂著肚子,好似已經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既然王后無法孕育秧越子孫,那就誰都不能有。”
“整個秧越王城里……哪個女人最尊貴?”
“當然,是王后。”
“王后有的,你們不能有。”
“王后沒有的,你更是不能有。”
“寡人十三歲便迎娶王后,我二人乃結發夫妻。”
“不管寡人身邊有多少女人,最愛的依然是王后。”
“你只是寡人的玩物,玩物的用處自然是樂子。”
“但你卻不爭氣,非要有了孩子。”
“這就怪不得寡人了。”
“記住,不要恨王后。”
“要恨,就恨寡人。”
慶崇字字句句像是出自肺腑,而殷姬也很配合的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只見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語氣悲哀的問道:“王,就從來沒有愛過殷姬嗎?”
“那姐姐呢?王也沒有愛過姐姐嗎?”
慶崇眼中流露出厭惡,像是根本不愿回想殷十娘。
“愛?你什么身份?殷十娘又是什么身份?”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與寡人說此字?”
“即使給你再投胎三生三世,也不能讓寡人把你放在心中半分。”
慶崇說完,殷姬忽然感覺腦中一片混沌,心中酸澀的感覺也猛然涌了上來。
情緒像是一只怪獸,想要把她吞噬。
明明對慶崇沒有動心,但殷姬現在卻覺得自己像是被辜負,像是被輕視,更像是被最愛之人背叛。
原來,這就是致幻。
難怪王城的女人,在流產之后,或是在大病之后,不僅瘋瘋癲癲,更是對慶崇言語上大不敬。
好個崔朝若,果然是狠!
——“寡人倒是不知道,這秧越,這王城,竟然會有兩個王!”
忽然。
喚云殿內殿的門被一腳踹開,慶崇穿著那身專為祈福準備的龍紋服,頂著那一頭白發,面色陰冷的走了進來。
看到慶崇與他身后臉色鐵青的崔朝若,扮做慶崇的界方忽然慌了神,正想咬破牙齒中的毒藥,卻被慶崇手下暗衛一舉拿下。
“趕緊救下殷姬!”
慶崇眉頭越皺越緊,見殷姬眼神渙散,他更是緊咬后槽牙。
雖說殷姬早就服用了解毒的丹藥,可見此模樣,像是解藥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救又如何?她腹中的胎兒,你怎么都保不住!”
界方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看向慶崇時,還多了幾分輕蔑。
“堂堂秧越王,護不住自己的女人,也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說出去,著實讓人笑話!”
“慶崇,你看看我!”
“我扮你扮得可好?”
“我見你也無用,還不如把你的王位讓于我。”
“或許我做這個王,會比你做得更好。”
慶崇雙拳緊握,正想一刀殺了界方,半清醒半糊涂的殷姬連忙喊道:“王!不要!”
“他這是在故意激怒王,是想要王一殺了之,最后便是死無對證了!”
慶崇想到殷十娘的死,也是與面前之人有關,一時之間控制不住怒氣,即使知道界方是在故意激怒,也實在忍不住。
只見慶崇利劍一出,界方發出痛苦的喊叫,下一秒,他的眼珠便奪眶而出,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眼眶子。
“這兩個招子,便是給你的一點教訓。”
“想死,沒那么容易。”
慶崇說完,直接看向身后的小侍。
“把這人拖下去!”
“莫要弄臟了喚云殿!”
崔朝若看到這一幕,已經是渾身發抖。
雖說心狠手辣,但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是界方在做。
這等殘忍的場面,她什么時候見到過?
不過崔朝若只是被那兩顆眼珠嚇到,并沒有因為慶崇發現此事而害怕。
畢竟界方對她的忠心天地可鑒,就算是把王獄之中所有酷刑承受一遍,界方都不會說出這件事情與她有關。
“殷姬,你方才說……什么死無對證?”
慶崇看向殷姬,問話時直接轉頭看向了崔朝若。
殷姬不語,而慶崇則是繼續說道……
“你有孕的事情,寡人只與王后說過。”
“就連祈福都宣稱是祈求風調雨順。”
“為何方才那賤奴,口口聲聲都在說你的孕事?”
“這難道還要何證據嗎?”
“擺在眼前的事實,為何還要證據?”
“這所謂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誰,誰人不是心知肚明?”
慶崇說了一大堆,語氣與眼神中的失望,讓崔朝若心中一怔。
她根本就沒想到慶崇只對自己說了殷姬懷孕的事情,更不知道慶崇會這么快懷疑到她頭上來。
這么多年,慶崇雖說對自己不疼愛,但一直是禮待有加,更是信任有加。
他現在……是懷疑自己了?
“王覺得……是奴妾要害殷姬妹妹嗎?”
崔朝若淚眼婆娑,那樣子還真是委屈得不行。
慶崇見崔朝若還要裝得可憐兮兮,一瞬間的更是怒意更重。
“王后到了此時,難道還要狡辯?”
“那寡人就與你說說……”
“你不僅害了殷姬,還在兩年多前害了十娘,更是害了王城中不知道多少女人,不知道多少孩子!”
“你裝得賢良淑德,騙的寡人好苦!”
“若不是今日寡人執意回來,是否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與那些女人一樣的殷姬?瘋瘋癲癲且滿口污言穢語的殷姬?”
“又或者……是再次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喚云殿?”
崔朝若心中一慌,看向慶崇的眼神都變得失望。
“十余年的夫妻,原來在王的心中,奴妾就這般不堪……”
崔朝若的話中充滿了心碎,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
慶崇伸手死死扼住崔朝若的下巴,力度之大到讓崔朝若五官都因為疼痛,而變得格外扭曲。
“若是你再沉得住氣一點就好。”
“一說懷孕你就狗急跳墻,費盡心機的策劃寡人離城。”
“你這急性子,還真是和你阿爹如出一轍。”
崔朝若不傻,而就算她是傻的,也能聽出慶崇現在的意思。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們策劃的!
“那寡人便告訴你……”
“殷姬。”
“從未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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