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洋洋嗯一聲，抬眼迅速往監控掃一眼。
老財輕微一點頭。
廁所門一開，蔣少戈整個擠進去。
俞瓷雙手背在身后，想靠近，又生氣。
“藏什么呢？”蔣少戈強勢地把人抱進懷里，去摸他手。
小鮫人張開嘴，一口咬在他肩膀。
蔣少戈輕嘶一聲，摸到他手心里的珍珠，笑了下。
“真生氣了？”
俞瓷側過頭，不理他，眼睫還綴著淚。
“對不起，糖我吃了，等你蛀牙沒了，再給你。”蔣少戈討好地親他臉頰。
“我這里還有很多。”
俞瓷小聲問：“真的嗎？”
“真的，不騙你。”蔣少戈手掌收緊。
“我好想你，魚刺兒，你沒良心，不想我？”
俞瓷臉頰泛紅：“想的。”
“小騙子。”蔣少戈低頭去尋他唇。
俞瓷閉上眼，抬手去抱他，手里的珍珠掉落在地。
發出噠噠噠聲響。
沒人在意，二人的心思，全部在吻里。
“對不起，沒能等到你。”蔣少戈分開一些。
俞瓷愣了愣，抬眸看他。
眼淚一滴一滴滑過。
“不怪你，我如果早一點趕去就好了。”俞瓷輕聲啜泣：“我想告訴你，我也愛你。”
上輩子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輩子他講過許多許多次。
蔣少戈擦去他面上的淚。
“我知道，鮫人首領，愛上了他的獵物。”
俞瓷忍不住想笑：“原來，那個故事……是姜盈傳出去的。”
蔣少戈戲謔道：“承認吧魚刺兒，兩次，你都是看上了哥的臉。”
這么丟臉的事情，俞瓷自然不愿意承認。
又不可避免想到當初聽到蔣少戈去世的噩耗。
心里還是怕，環緊他的腰。
縮到他懷里，單薄的肩膀顫栗。
“不哭了，現在咱倆都好好的，珍珠太多了，放不下啊寶貝。”
蔣少戈揉著他后腦勺。
“以前答應你的，我們慢慢完成。”
俞瓷卻很委屈：“你說過，壽命很長……但是只有不到兩個月，你只陪我……兩個月。”
蔣少戈聲線愈發溫柔：“寶貝，以前我們孤立無援，現在，后方還有隊友，朋友。”
“不論明天或者意外哪一個先來，我們不會再單打獨斗。”
鮫人閉上眼睛。
腦子里閃過所有朋友的臉。
此刻時間已經過去快十分鐘。
俞瓷快速和他說了俞沉星的計劃。
“再結一次，行啊，我求之不得。”
蔣少戈抱起俞瓷，放在洗手臺面。
“現在再親兩分鐘，待久了那群猴會起疑。”
俞瓷捏他耳朵，微微仰頭，咬住他的唇。
.
研究院c區。
若拉驗證虹膜，穿過數十道門，進入特殊實驗室。
聽到一聲臟話。
“滾開！離我遠點！”
隨后噼里啪啦摔了許多東西。
“姜盈。”若拉喊道。
被綁在病床上的女人轉過頭。
“我說過，不要用我的臉，來面對我。”
若拉不以為意：“你的兒子，已經來了北美洲，俞瓷和俞沉星。”
姜盈狠狠一怔，時間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卻并不像兩百年前那樣活潑靈動。
如今成熟不少，氣質更加凌厲寒冷幾分。
“我想見他們。”姜盈掙扎著想要起身。
猛地一轉頭，死死盯著角落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
“江嵐！讓我見他們！”
江嵐微微一扯嘴角。
“我替你見過了，在他們乘坐的郵輪上，沉星和瓷瓷變化很大。”
想起外甥，江嵐不可避免回憶那位已經有丈夫的混血帥哥。
“那是我的兒子，我們已經十幾年沒再見過。”姜盈眼中含淚。
“你們已經造出若拉，為什么還要把我囚禁在這里？”
“我們要的是波塞冬傳承，別急，姐，很快你們可以見面。”江嵐拿出一支鎮定劑，給姜盈注射。
若拉說：“俞瓷現在要和北美洲另一個人在一起，他不喜歡北部森林的首領。”
姜盈昏睡過去之前，惡狠狠罵一句：“你們這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若拉忐忑不安：“我是他的母親，只有我是。”
江嵐回身：“你的芯片該檢修了，高等芯片的缺點，會被感情影響。”
“你只是一個克隆人而已，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多余的感情，沒有必要存在。”
若拉怔愣許久，反駁。
“你的女兒，那只蝴蝶，不想念她嗎？”
江嵐面色變得難看，語氣冷硬：
“她只是我的實驗品，不是親生女兒，而且，她在我這里，已經被淘汰了。”
天堂鳳蝶，漂亮卻脆弱。
.
夜色降臨，幾人來到山頂餐廳。
餐廳客人不多，甚至有些冷清。
穿過旋轉門。
俞瓷一眼看到餐廳桌上放的大蛋糕。
霧霾藍色的眼睛忽亮，像是小松鼠看到一顆大松果。
俞沉星感覺袖子被扯動。
“蛋糕？不可以，你不可以吃。”
俞瓷瞬間低落，小聲說：“我就……看看。”
老財一笑：“俞瓷，這里的菜很好吃，甜品比較一般。”
餐廳播放著柔和舒緩的鋼琴曲，幾人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俞瓷又回頭看一眼。
語氣羨慕：“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蛋糕。”
俞沉星眼中浮現笑意：“等九月初九，你的生日，我買一個比這個還要大的給你。”
蔣少戈一直記著老婆的生日。
最近事情多，現在一看日歷，也就剩下一個星期。
兩人的位置被若拉故意安排在一起。
蔣少戈在底下觸碰到俞瓷的手，牽緊。
前菜吃完，俞瓷端著一杯石榴汁喝。
餐廳燈光調的暗，不過并不影響視力。
忽地，俞瓷發現角落位置有個熟人。
俞沉星也看見了：“尤里卡，他對面的小男生是？”
若拉轉過頭：“是作戰隊一位小隊長，一直在追求他。”
俞沉星輕笑：“這位小隊長，應該檢查檢查視力。”
蔣少戈忍不住也想跟著尹老三那根墻頭草喊一聲三哥。
有事兒他是真上。
有不順眼的他是真罵。
這時，俞瓷看到的大蛋糕被推到了尤里卡桌旁。
尤里卡對面的男生明顯很驚喜，隔著桌子和他親了一下。
尤里卡臉上是得意的笑，握著對方的手切下一塊蛋糕。
俞瓷眼神嫌棄，瞬間對這個大蛋糕失去了興趣。
手心癢癢的，是蔣少戈指尖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
[哥買給你。]
俞瓷轉過頭，梨渦微陷，勾著他的指節晃了晃。
桌子下面，偷偷十指相扣。
飯后甜點上來時，果然像是老財說的那樣，不好吃。
俞瓷吐了吐舌頭，感覺嘴巴被虐待。
端起石榴汁喝個精光。
末了疑惑地抿了抿唇，“葡萄味兒？”
若拉放下叉子，說：“極光在十一點時候會出現，山頂有帳篷，我們可以在這里過夜。”
老財伸個懶腰，“我不去了，我住酒店，極光看過太多次，沒意思。”
俞沉星不想去當電燈泡，緊跟著道：“我也不去了，帳篷住不習慣。”
若拉自然要跟著俞瓷。
雖然來時的路有雇傭兵看守。
看極光的地方卻是一處斷崖。
出了餐廳，老財和俞沉星去酒店休息。
俞瓷揉揉眼睛：“我想……去廁所。”
蔣少戈蹙眉，俯身仔細聞了聞：“身上怎么有酒味兒？”
小鮫人酒量極差。
他迷迷糊糊扯起衣領聞，“沒有啊……葡萄味兒……”
蔣少戈扶著明顯已經站不住的鮫人。
若拉問：“是不是喝錯了，服務生會給每個人倒一杯紅酒。”
俞瓷沒有理她，手臂非常自然掛在蔣少戈肩膀。
手比腦子誠實，去摸他背肌。
當著若拉的面，俞瓷湊在蔣少戈側頸，像是一只求愛撫的小動物。
微卷的白發蹭他，喉嚨里發出鮫人獨有的空靈音調。
隨后，小鮫人非常直白地，說出一句震驚若拉的話。
“我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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